“听说啊，最近秦寡妇家里，可发大财了！”
“她家？她家里不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带了三个孩子？能做什么好发大财？”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没见着，她家这两天可是顿顿吃肉，那三个小崽子也穿上新衣服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啊，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啊？”
“你最近听过酸菜鱼的名头吧？”
刘大姐想了想，“哎，好像是听谁说过一次，说什么挺好吃的。”
林二婶又道：“那就是秦寡妇家里弄出来的！”
“她？”
“是啊，而且就这样，他们家里赚了大钱了，之前我家那口子不是上镇子里买点东西嘛，结果看见她家摊上不知道围了多少人。”
林二婶伸手比划了一下，惊叹的接着道：“好家伙，我家那口子就站了一会吧，亲眼看着他们收了这么多钱。”
林二婶比了个二，刘大姐猜道：“二十文？”
林二婶摇了摇头，“哎，你再猜猜。”
“二百文？”刘大姐声音提高了一点，两百文？他们一家累死累活的种地，一个月也见不着这么多钱啊。
林二婶又摇了摇头，“错了，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刘大姐眼睛瞪圆了，有些颤抖的说着。
“是啊，所以我才说他们赚了大钱了。”林二婶酸不溜湫的说道：“这鱼根本就不值钱，搁从前啊，白送都没人要，想不到啊想不到。”
刘大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眼睛转了好几下，“你说，我们要是去让秦寡妇教我们怎么做鱼？怎么样？”
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她们也试过吃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鱼吃着总有股子腥味。
加上又有刺，更不受人待见了，后来日子好过一点，更没人愿意去吃了。
林二婶也激动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们一家藏着掖着的赚了不老少了，总不能连点粥都不让我们喝吧。”
“说的就是，那鱼又不要银子，她们相当于是白捡的，还不能让我们也沾沾光？”
旁边的花娘听不下去了，“人家凭本事赚的钱，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捡的了？”
花娘旁边的蓝色头巾的妇人也不太赞同，“人日子也不好过，赚点钱不容易，你总不能上去给人添堵吧？”
“我俩做啥，关你们啥事？少管闲事就是了。”
花娘和农妇也难得和他们争论，这种人，不管你有理没理，都扯不清的，和她们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们要不要去？”刘大姐有些犹豫了。
“当然了！”林二婶无比确定，“要是成了，日后我们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两人越想越激动，仿佛银子已经摆在了她们面前一样，直接提着点东西，来到秦家。
杜灵正在做饭，估摸着桑枝和姬无疆也该到家了，动作更加麻利了。
“秦嫂子在家吧？”
杜灵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她走了出去，眉眼微弯，“是刘大姐和林二婶啊？快进来坐。”
杜灵连忙招呼着客人，秦桑麟和秦桑月乖乖的叫了人。
“这是老二和老三吧，一段时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来拿着，也没什么吃的，只能拿点白菜来了。”
秦桑麟没接受，转头看向杜灵。
林二婶笑的有些太过热情了，而且还带了东西，实在太反常了。
杜灵平日里和她们也不是太熟，最多见面打个招呼，所以更加疑惑两人的目的了。
“两位今日是有什么事吗？”杜灵直接开口问道。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刘大姐这才站出来，“是这样的，我俩也是听说最近你们在卖什么叫做酸菜鱼的东西。”
杜灵有些紧张了，“是有这么回事。”
“你也知道，我们家这日子也难过，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接着林二婶开始诉苦。
大吐苦水，说的可怜极了。
杜灵动了恻隐之心，“两位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要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林二婶给刘大姐使了个眼神，刘大姐开口道：“秦嫂子，你看看，你们做鱼又不要什么本钱，要不教教我们，让我们日子也好过一点啊。”
秦桑麟冷哼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尊重人，杜灵的教导让他做不出这些事。
杜灵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鱼这事她可做不了主。
这是桑儿想出来的，一直是她和无疆再忙，每日起早贪黑的，她经常看见桑儿直接睡倒在牛车上。
她那么辛苦找到的赚钱法子，她怎么能直接给出去？
“两位嫂子，这事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鱼的事，一直是由我大女儿，桑枝负责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杜灵好声好气的和两人商量。
两人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这么说，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们了？”
杜灵急了，“这确实不归我管，我……”
杜灵话都还没说完，林二婶直接呸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找什么借口，这村子里哪个不晓得你家秦桑枝什么德行？”
“还将生意交给她，只有她才会，你哄鬼啊？”
杜灵脸一下红了，她确实知道该怎么做，鱼该怎么处理，可是，这事关桑儿，她即使再怎么，也不能擅自做主啊。
“不给就不给，真当我们稀罕那点东西啊。”
“就是，还交给什么秦桑枝，要我说啊，她不在半路上偷吃完了，就算是不错了。”两人一人一句，将桑枝贬低到了尘埃里。
“二位，鱼的做法我是不能给二位了，二位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杜灵冷了下来，她再怎么柔弱，那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最听不得的，就是诋毁她孩子的话。
“呸，真当我们稀罕了，那点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提走她们拿来的东西。
两人走后，杜灵浑身一软，绷着的弦一下松了。
秦桑麟抿着唇，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娘是不是特别没用？”杜灵小声低语。
秦桑麟和秦桑月都没有开口，杜灵眼中的哀伤更加严重。
浩哥，我都努力不计较一切，与人为善了，为何生活还是如此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