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温柔的冲她笑了笑,道:“有我陪着你,哪还有黯然销魂之意。我们呀,还是专心练玉女素心剑法才是。”
岳灵珊道点了点头,道:“这玉女素心剑法如此精妙,恐怕这世间只有独孤前辈的无剑胜有剑,才能挫败双剑合璧,我们还应当勤加练习才是。”
风清扬一听到‘无剑胜有剑’,矍然而惊,细细推究其意,心中的剑道感悟仿佛天地重开,忙问道:“你说独孤前辈的最高境界是‘无剑胜有剑’?他这位嗜剑如命的剑魔怎会弃剑,无剑胜有剑,怎个胜法?”
岳灵珊挑眉道:“孤独前辈剑法如神,比如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呐,重剑无锋呐,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呐,个中玄奥,我一时之间也无法说清楚。”
风清扬武学剑理之精,世间稀有,岳灵珊寥寥数语,道尽了剑道中的玄奥真理。想到独孤前辈‘无剑胜有剑’,不禁心驰神往。
“来来来,快把独孤前辈的武功境界说给我听听!”
当即拉着她,要她将独孤求败的剑道境界一一阐述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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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中,左冷禅兴致所从,霍霍起舞,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称霸武林的野心,尽在舞剑中。
舞了一会儿,乐厚大步走了进来,左冷禅收剑而立,问道:“华山派的剑宗传人谈得如何啦?”
乐厚抱拳道:“我亲自去找成不忧,已经跟他谈妥了。成不忧感谢掌门师兄主持公道,能够帮助他铲除岳不群,夺回掌门的位子,他去联络几个人,不日即可到华山了。”
左冷禅喜道:“好,除掉了岳不群,就剩下恒山派的定逸老尼姑了。”
乐厚狂傲道:“到底是一群尼姑,成不了什么气候,掌门师兄,你就准备做五岳剑派的掌门吧。”
时间悄悄流逝,很快又过去大半个月,华山岳不群书房内,今日他的兴致不错,一心在书房中练字,笔走龙蛇,笔法遒劲,气魄不凡。
过了片刻,岳不群洗笔擦砚,宁中则拿起桌面上的书帖,啧啧赞道:“师兄,你的字风骨昂扬,力透纸背,紫霞神功只怕又精进不少了吧?”
岳不群拿着羊毫笔在笔冼中荡漾,笑道:“多亏师妹给我生了个好女儿,是她让本门武功重归,我借助全真心法的道家箴言,总算突破了紫霞神功的第五层。”
宁中则一边欣赏他的书法,一边抱怨道:“珊儿既然这般好,你为何要罚她去思过崖面壁,你这个当爹的未免也太狠了?”
岳不群感慨道:“你要当慈母,我只能做个严父,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所以我不想太过骄纵她。何况,我不是把冲儿弄过去陪她么?有冲儿在,她不会太孤单的,你不是希望他们两个能结为连理,我可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啊。”
将字帖放在一旁晾干,宁中则沏了一杯细秀匀齐,色泽黄绿明亮,叶底嫩绿匀亮的华山银毫,轻轻递到他手上,道:“师兄,我看你是想早点卸下掌门重担,让要冲儿顶替你上位吧?”
岳不群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反问:“难道你不想抛下这一切,跟我过清净的二人世界?”
宁中则脱口道:“当然想啦,人家都说掌门之位很光鲜,殊不知光鲜的背后牺牲了太多太多了,有时候可能连命都要搭上。”
岳不群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师妹,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
宁中则笑道:“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说这些作甚?”
岳不群深情的凝望着,轻抚着她秀发上新长出的银丝,感叹道:“也不知道我岳不群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有幸能和你结为夫妇。”
宁中则嫣然一笑:“不是你上辈子做了好事,而是老天爷赐予我一双慧眼,让我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你,能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夫妻二人情话绵绵,默默私语,突然陆大有匆匆闯进来,道:“师父师娘,门外来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有几个像是嵩山派的。”
宁中则登时柳眉倒竖,气愤道:“嵩山派好大的威风,前些日子搅了衡山派金盆洗手大会,这回轮到咱们华山了,也不知道他们想耍什么把戏?”
岳不群眼底一片古波不兴,仿佛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对着陆大有道:“吩咐下去,扫榻沏茶,准备迎客!”
宁中则问道:“师兄,我们该如何?”
岳不群目光掠过门外的翠翠远山,眼中似有清冽的锋芒瞬息闪过,面上却淡然如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会来!”
夫妻携手,款款来到正气堂,弟子奉上清茶,两人轻轻抿了几口,安坐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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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过崖这半个月里,岳灵珊和风清扬在后山探讨武学,评论独孤求败的剑法,而令狐冲则是全心全意的练剑,便在睡梦之中,想到的也只是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武功进步神速。
令狐冲站在山崖上,迎着猎猎山风,君子剑寒芒闪闪,纵情潇洒的挥舞,好一个独孤九剑,好一个浪子剑客!
耳畔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师哥,大师哥!”叫声甚是惶急。
忽后得陆大有的声音叫道令狐冲一惊:“是六猴儿的声音,莫非出了什么事?”
急忙抢到崖边,只见陆大有气急败坏的奔上来,叫道:“大……大师哥……大……师哥,大……事不妙。”
令狐冲更是焦急,忙问:“怎么?出什么事了?”
陆大有略微喘了一口气,道:“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其中有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一个人焦黄面皮,说是姓封,叫什么封不平。还有一个是个道人,另一个则是矮子,都叫‘不’什么的,倒真是‘不’字辈的人”
令狐冲点头道:“想来他们该是剑宗之人,只不过他们离开华山已有二十五年,今日集结其他门派的人来到华山,意图何为?”
陆大有道:“大师兄,他们一来就当着其他门派之人,大骂师父重气不重剑,祸害子弟,正欲逼他退位呢?”
令狐冲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们人多势众,纵然师父师娘武艺高深,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岂不危险的很……”当即展开古墓轻功朝山下疾奔。
要是按照金庸原著的描述,令狐冲面壁思过崖,田伯光照理应当出场,胁迫他下山见仪琳,风清扬出面传他独孤九剑才对。
只不过由于岳灵珊这个变数,一切稍稍偏离了诡计。田伯光那日被岳灵珊的美女拳法打怕了,怕撞上岳灵珊躲不了练葵花的悲剧,任凭仪琳的老爹不戒和尚如何逼迫,他都打死不愿来华山,因此田伯光此时才没有出场。
不过不戒和尚虽然是屠夫出家,但心底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令狐冲避得开田伯光,却不知道长相颇为相似的桃谷六仙,早就在山下盘踞等候他多时了。
令狐冲奔跑在山道上,忽然有人叫道:“大伙儿看看,那人应该就是令狐冲。”
凝神望去,只见对面山道上六道人影,定睛一看,这六人长得极为相像,也极为丑陋,脸上都是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甚为可怖。
令狐冲心念一动:“这六个怪人长成这副鬼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多半和封不平是一路的。”赶忙跳进周边的草丛里,躲了起来。
不多时,桃谷六仙驱使轻功,来到身边的山道上,桃根仙疑惑道:“咦,我明明看见一个和老大描述令狐冲相貌一模一样的小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桃花仙道:“听田伯光说令狐冲的轻功很厉害,想必是看我们来了,躲起来了吧。”
桃叶仙道:“想躲,没那么容易!兄弟们,咱们四下找找,一定要将令狐冲这小子揪出来。”
令狐冲见他们脚步沉稳,说话中气十足,武功显然不弱。一下子对付不了他们六个,当即秉住呼吸,生怕他们发现
躲了好一会儿,桃谷六仙还没离开,这时令狐冲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叫,放眼望去,只见六人抓住一名男子,欢呼大叫道:“有了这家伙,我不信令狐冲不出来!”这个人便是沿路下山的陆大有。
令狐冲暗叫不好,抹了一把湿泥在脸上,立即从草丛里跃出,随手抓起一把碎石子,扣在指尖,附上内劲对着桃谷六仙弹射过去。
令狐冲这手功夫正是‘弹指神通’,只是他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钻研‘玉箫剑法’上,对于仰仗高深内力的‘弹指神通’学的不纯,威力远不及岳灵珊的十分之一。
饶是如此,劲力所及,嗤嗤作响,桃谷六仙猝不及防,闪窜招架,弄得极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