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康喝了一口茶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嘴巴流入体内,刹那间,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过等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家丁早已出去,弄得他肚子一团气,却无处可泄。
“文老爷是想找人沏壶热茶暖暖身子么?”一道陌生声音从屋外传来过来。
文泰康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家的家仆,便催促对方快些去烧壶热茶暖身。
但当过了几息时间之后,文康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府里的家丁即便是有些他叫不上来名字,但至少声音都是听过的,为何那人声音如此耳生呢?
还未等文康泰反应过来,只见一黑衣人从屋外走来,见此,文康泰不由大惊一声,但随后便平稳了下来问道:“你是何人?来我文府所为何事?”
他并不知道对方来的目的,所以此刻也不敢大声呼救,深怕因此惹怒对方,使得自己陷入不测的地步。
“在下只是来还文老爷一件宝贝的。”温赋蒙着脸,刻意地压低着声音说道。
“什么宝贝?”文康泰一头雾水,心想自己这些日子莫不是府上丢了些许财物?可对方这个归还是什么情况?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何要从文府把物件拿出去?
在文康泰一脸疑惑和震惊之下,温赋掀开了裹在背上的一块丝绢,只见文筠正趴在温赋的背上憨憨入睡,那可爱的睡相别提多惹人喜欢了。
“原来我女儿一直在你的手里!”文康泰咬着牙怒火朝天地看着温赋,若不是府里目前没什么人,而且自己身子骨已经老了,不是眼前这个黑衣人的对手,估计他马上就亲自冲上去把女儿抢回来了。
“文老爷此言差矣,令爱昨夜被歹人所绑,某出手相救才将其救回,文老爷不感激某也罢,反倒误解某是那歹人。”温赋摇了摇头有些叹息地说道。
文康泰被温赋的一番话说的不知如何作答,他并不知道温赋所言是否属实,毕竟若温赋真是那歹人的话,又为何将文筠送回来?文泰康一时有些把不准对方的套路了,现在他看见自己的女儿,只想着让其平安回来,自然思考能力下降了许多。
“既然如此,还请阁下将小女还与老夫,老夫定当感激不尽。”文泰康朝着温赋拱了拱手,丝毫不见往常的上者气息。
温赋点了点头,他来这的目的本身就就是要将文筠送回文家,既然文康泰的态度又如此的诚恳,他就更没道理把人家女儿给留下来了。
“叫一名侍女过来吧。”温赋压低着声音朝着文康泰回应了一声。
文康泰闻言,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出去叫了文家目前仅有的几名侍女过来。
在几名侍女警惕的目光之下,温赋将背上的文筠交于了她几人,那些侍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文筠送回闺房当中。
看着女儿平安归来,文泰康只觉得心中一阵舒坦,两日来的急躁与烦闷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只见他朝着温赋拱手谢道:“多谢壮士怜悯老夫,老夫在此感激不尽。”
自从其妻张氏去世之后,文泰康便一直对两个孩子虚心照顾,深怕对不起妻张氏的在天之灵,如今文筠平安回归,他这几日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文老爷不必客气,既然人已送回,在下就不必在此多于逗留了,告辞。”说罢,温赋不等文泰康有丝毫反应,便快速地离开了正厅,三两下翻上了房顶,跨步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文泰康看着温赋遗留下的残影,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若不是之后有家丁将他推醒,他甚至还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快,让大少爷他们回来吧,就说小姐回来了。”文泰康催促着家丁赶紧上街去找文哲,毕竟大家伙都在外面忙碌了快两天了,也该让他们放心了。
“是。”
家丁很快便上街找到了正坐在茶摊上猛喝茶水的文哲,因为文泰康下达了若找不回文筠,那就不准回来的命令,所以他便很好的贯彻了这条命令,不仅吃喝全在外面,甚至于晚上都在大街上睡,摆出了一副不找回妹妹,誓不罢休的姿态。
“你说什么?文筠回来了?”文哲刚灌下的茶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弄得家丁一身的水渍,但那家丁却丝毫不敢有半点怒色。
“是的,大少爷,老爷让你快些回去呢。”
“那还等什么?”
文哲连忙起身在桌上留下了一块碎银子,朝着四周的家仆及兴庆民众拱手笑道:“多谢诸位这几日帮在下寻找小妹,如今人已寻得,请诸位回家歇息吧,哲,在此感谢诸位的努力了。”
不得不说文哲在兴庆城十分吃的开,众人在听说文筠已经找回的消息后,纷纷欢呼了起来,朝着文哲就是不断的恭喜祝贺,而文哲也一一笑着回应了对方的好意。
不过这些人当中也有些心情很是难过的,毕竟找回文家大小姐可是能拿到赏银一千两的报酬呢,也不知是谁那么好运拿到了这笔钱财。
温赋坐在一较高的建筑房顶上看着底下已经散去的人群,他将面布拿了下来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按照之前的预想之前冲过去的话,估计还真的走不到文家,到时候别说是送文筠回家了,甚至于自己都要再进一次监牢,这种事情想想都可怕。
“真是羡慕啊,有钱人的生活。”
温赋盘腿而坐,看着文哲在一群人的拥护之下往家里赶着,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股羡慕,他也曾向往着无忧无虑的有钱人生活,甚至于自己失踪后,有人会不断地寻找着自己,但这些也只是梦想而已,对于像自己这样的平民,能够吃饱穿暖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又岂能再奢求其余?
想到这里,温赋站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他也该做好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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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汇食楼内,只见一脸苦涩的温赋正躲在角落里看着杀气腾腾的老板苏姳,只觉得心中一阵后悔,自己怎么就把这杀神给忘掉了呢。
因为之前文筠的事情,他已经一天没有回酒楼干活了,而且事先又没有跟苏姳打过招呼,可以想象的到苏姳是多么的气愤,毕竟自己店里的员工不仅无故旷工,甚至于原因都不跟她讲一下,这岂不是不把自己这个掌柜的放在眼里?
“说,昨日你究竟去哪了?”苏姳拿着鸡毛掸子,恶狠狠地盯着温赋。
温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直凶猛的猛兽盯上了一般,全身不由地打着寒颤,只见他拱手赔笑地说道:“掌柜的,我昨日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因此才耽误了上工的时间,还请掌柜的大发慈悲……”
“咻!”还未等温赋说完,只见苏姳直接把鸡毛掸子甩在他的身上,顿时温赋便惨叫了一声,“有事情?能有什么事情?”
苏姳岂会不知道温赋心里的花花肠肠,她早就知道温赋在清水楼有一个老相好的了,甚至于有几日晚上她还亲眼看见温赋走进去,因此,在她看来温赋说昨日有事情去处理,那一定是与那清水楼女子待在了一起,甚至还欺骗自己。
想到这里,苏姳心中不免有些委屈,抡起鸡毛掸子就是往温赋身上一顿胖揍。
“叫你撒谎!”
“啊!”
“叫你去清水楼!”
“我昨天真没去……”
“还嘴硬!”
“……我错了……”
“错了更要打!”
“………………”
在经历了一段暴风血雨之后,温赋一脸郁闷地擦起了酒楼的桌子,心想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这个凶巴巴的掌柜的,若不是文筠的事情实在不好跟外人道起,他早就说出来了,那还这么凄惨地白挨了一顿打。
不过更让温赋诧异的是,掌柜的居然知道自己去清水楼的事情,虽说自己并不是去那边做些羞羞的事情,但他以后也要注意一些了,不然的话说不准那个暴力的掌柜的就会拿今天的事情说事,让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正当温赋准备去后厨催促一些饭菜的时候,只见门外又走来一客人,看似在寻找空闲的座位,于是他便立马上前招待了上去:“客官吃饭啊?几位呢?”
那人瞧见了温赋的面容之后,便死死地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