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希望,不管做什么事情,力量都会接近无穷大。
比如大寨村的村民,虽然是在山脚下开荒,但是全村人一起努力,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就把河对岸清理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程锦儿当然分不清这块地究竟有多少,还是听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说今天在忙碌一天,每家差不多能分到多半亩地。
她还是不知道半亩地有多大,不过看着村民们汗水中夹带的笑容,她想应该是不少吧!
空气中还是闷闷的没有一丝凉意,程锦儿在河边坐下,流动的水带走了几许闷热,带给了她几天来的第一丝凉意,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
下意识的伸出手,她想要把手放到河水中,汲取那一丝舒适,她还想要把自己的双脚释放出来,来一次从头到脚的舒适。
可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缓缓地流出了一点,不仅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想起了昨天那并不美好的回忆。
唉?想起昨天,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完了,是她的裤子,还藏在那间“下人房”的床头。
还有一件让她无法面对的事情,昨晚那间房间,好像睡的是卢小牛!
天啊,地啊,这真是一件糟糕到无以伦比的事情。如果被卢小牛看到了那件衣服,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但是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说衣服没有被他发现,可能吗?
想到这里,程锦儿再也不能安心的坐在河边享受了,猛地站起身就想跑回卢家去,一转身才发现卢小牛就在距离她不远处。
要不然现在就去问问他?
可是任凭做了再多的心里准备,当靠近卢小牛的时候,她还是脸红红的说不出一句话。
算了,还是自己回去看个明白吧,说不定那条裤子还安安稳稳的呆在那里,根本没有被发现呢!
于是卢小牛就见程锦儿急匆匆的向着自己跑过来,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的脸越来越红。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有些心慌慌的时候,她却一个转身又换了个方向。
虽然心脏小小的承受了一次意外,但是卢小牛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收拾好情绪,再一次不远不近的跟在程锦儿后面。
程锦儿回到卢家之后,发现了一个对她来说不算好也应该不算坏的消息,徐氏正把洗干净的裤子晾起来。
想想徐氏知道她的事情,而且都是女人,就算被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还不等她安慰完自己,就见钱承祖的房间门开着,他就坐在房间正中的凳子上看书,而多宝也直直地站在门外。
想到自己的脏裤子就这么被他们都看到了,程锦儿觉得自己都要没脸见人了,羞得她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院子里的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只有晾完衣服的徐氏隐隐的明白,这姑娘,怕是害羞了!
害羞的程锦儿回到房间,像是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似的,一头扑在了炕上,嫣红的小脸深深地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只是没坚持两分钟,就一头大汗的翻过身子,来了一个面朝屋顶的仰尸式,一边喘气一边安抚心里两个打架的小人儿。
一个说:没事儿,就是一条裤子,之前也有衣服一直晾在院子里!
另一个说:那怎么能一样,这条可是极其具有“纪念意义”的一条裤子!
一个说:除了你自己,没人知道那条裤子上发生过什么。
另一个说:是啊,裤子是自己跑到水里洗干净,又自己跑去挂起来的。
…
就在两个小人儿的争执声中,程锦儿受到了一个神秘的召唤,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之前的坏心情也消失不见,周身的空气也不再感觉闷热,身体渐渐的放松…
她全身心放松的,去赴周公的约会!
醒来的时候,窗户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猛力摇晃一样,哗哗作响。
程锦儿被吓了一跳,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从炕上直接翻身站起,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却在落地之后有些不适的感觉。
昨天刚刚经历过一次的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奔向门口的脚步又被迫回转,拿起某个不可言喻的东西贴身藏好,才再次向着门口走去。
这会儿的卢家小院里,正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狂风肆虐着,窗户纸被吹得哗哗作响,地上没有压实的泥土到处飞扬,敞开的大门被吹得来回晃荡,不时发出一声“吱呀”或“咣当”声。
钱承祖站在院子中,背着双手看着天。
卢家的正房有两节台阶,程锦儿站在台阶上,远远看去比他还要高一些。身高给人优势,同样给人莫名的责任感,就比如她现在看着站在院子中的他,心中竟然有一点不靠谱的担心:万一这个娇弱的病公子被风吹跑了,我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呢?
没等她纠结完,钱承祖就发现了她,转过脸向她点头打招呼,嘴角微微上扬给了她一个笑脸,之后几不可见的愣了一下,仰着的脸上眉头皱了皱:这个样子看起来好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此时完全想不起来,当自己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曾被某人以霸王硬上弓的姿势扒开衣服,那时候他仰视对方的角度,与现在有一点相似。
不过,对他来说,想不起来可能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钱承祖昙花一现的笑脸,程锦儿有心也想回给对方一个笑,可是想想刚刚起身时发生的事情,她又实在笑不出来:万一再次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现在不是正好能看见?那我到底还要不要去茅房,或者是现在先退回房间?
好在事情并没有多糟糕,季同在这个时候出现,拯救了她。
“这是你们两个今天的药。我怕一会儿下大雨没法送过来,你们现在先喝了吧!”
“劳烦季公子了!”钱承祖双手向季同施礼过后,才从季同手中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之后交给站在一旁的多宝,让他洗干净以后再还给季同。
程锦儿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喝药,她实在没办法想象,那么一大碗黑漆漆又味道怪异的东西,他竟然一口就吞下去了!!!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为什么他能做的这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