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低着头,接过,看了看,“妈,你还有多少钱。”
阮明月的母亲抹了抹眼睛,“我来的时候,把家里的钱都带过来了,交了八千的住院费,现在还有三万。”
“而且,现在已经欠了一万多,医生说你爸爸还要做植皮手术,这才两天,这点钱肯定不够用。”
阮明月手里的单子被她捏到变形。
“先交费吧。”阮明月的母亲很少出门,一个人在大城市根本无法自立,到哪里都要有人跟着。
阮明月带着她母亲交完费,回到住院楼。
大伯走过来,对她母亲说,“你看看他手机里存着哪个朋友的电话,一个一个给他们打电话看能不能借到钱。”
阮明月抱紧母亲的胳膊,看向大伯,“大伯,为什么我爸爸出了事,你们这些亲哥哥亲姐姐不先拿钱出来,反倒让你们家里的媳妇儿去想办法筹钱!”
大伯摊摊手:“我哪有钱。”
“你昨天不是和我妈说了,只要我妈开口你们姊妹三个一人出一万,现在我就替我妈告诉你们,你们出这三万吧。”
阮明月怒气冲冲说完,大伯脸上挂不住离开了,走到走廊的窗户边和小姑说悄悄话。
呵。
阮明月在心里冷嗤。
一整天,阮明月守在父亲病床旁边。
傍晚的时候,夕阳偷过窗户照进监护室里,阮明月盯着那缕光,眨了眨眼睛。
阮明月走出监护室对堂哥说,“哥你先进去看看我爸爸,我去一下洗手间。”
堂哥便进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阮明月累极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不到三分钟,堂哥便走出来,“明月你进去看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阮明月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边走边听到堂哥说,“我叔叔那样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在里面待着。”
阮明月的心颤了一下,想起白天,医生要给父亲换药,堂哥竟然让自己进去学,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敢去看,却让她去。
而且父亲从小当堂哥是亲生儿子来疼爱,远胜过她很多。
阮明月身上泛着冷,曾认为即使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亲情就是最后的稻草,也会伸出温暖的双手。现在慢慢才知道,变质了的亲情就只剩无情了,疏远和冷漠才是真正的面孔!
父亲突然动了动手臂,阮明月身体猛的一颤,“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明月。”
父亲点了点头。
“爸爸,我来陪着你了,好好看病。”
父亲又点了点头。
“爸爸,想喝水吗?”
父亲点头。
阮明月按照母亲说的,在注射器里面装满水,从她父亲嘴角的缝隙处注射一点一点注射进去。
父亲又用力张张嘴,阮明月继续喂水。
十点左右阮明月从病房里走出来,堂哥将阮明月拉到一边,说,“明月,我先回家了。你让我小姨去里面看着。你看每天来这么多人,让别人看到小姨在外面坐着,多不好。”
小姨指的是阮明月的母亲。
阮明月突然笑了,“哥,我叫你一声哥,但是你要清楚我早就不是你们阮家的人了。我来医院也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住院了,我妈妈因为没钱,犯愁!你要是想让我妈进去照顾我父亲,先让她没有后顾之忧,钱的问题你能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