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风近蕖给洛基修补了千里鞋。
最终风近蕖取得了鸿钧大佬的原谅。
最终风近蕖将凫溪关回了“山海秘境”。
最终风近蕖想起了被她遗忘的东西。
“洛基!亚瑟到底怎么了?”
视讯第一时间被接通,但洛基并没有出现在镜头中,眼前景象模糊,只能令人勉强辨认出这是在室外
且画面内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移动,出现最多的树木使得背景呈现出一片杂乱的绿色。
无法辨认出位置,风近蕖追问道:“洛基,你在哪?被人追杀了吗?”
那边传来有些喘息却依旧魅力十足的男声,“乱想什么呢,我在跟踪。”风近蕖无奈,“你小心一点,万一被人家发现了······对了,你跟踪谁呢?”
洛基的声音染上兴奋,“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好了,你不是想知道亚瑟怎么样了吗?等一会,我给你看。”
虽然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作为这世上最了解洛基的人之一,风近蕖知道现在无论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的,便按捺住心情安静等待。
在不知几时后,风近蕖看着画面里不断变化的景物,终是忍不住开口,“你说的‘给我看’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洛基不答,只是将镜头对准自己,嘴角极轻快的向上勾起,面上挂着一种他独有的、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在熟知他本性的人眼中,那甚至带着几许他不自知的恶意。
风近蕖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幸好洛基已经停了下来,他将镜头移至前方,“这里,眼熟吗?”
根本顾不得回答,风近蕖贴近屏幕,一眼一眼、毫无遗落的将这片光景收尽眼底。
这棵树,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较之从前更加高大;这片溪,清澈的水流不急不缓,较之从前多了几颗鹅卵石。
近处可见松鼠跳转叶间,其下白兔探出脑袋又快速收回,似乎惊动了休息在草叶上的小小瓢虫,它晃晃悠悠的起飞,渐渐藏入另一丛青草。
更深处,隐有洁白修长、属于传说中的神秘生灵流星般一闪而逝。
这是,她按图索骥、跋涉万里找到的仙境;
这是,她与湖中仙女醉歌醒弹、邀月起舞的芳境;
这是,她与此间精灵笑谈云烟、待月天悬的密林;
这是,她与独角兽采摘野果、随月觅莹的桃源;
这是,她与法师梅林术法切磋、对月流觞的幽境······
这是,精灵之森——阿瓦隆!
亦是,她的好友、她的英雄、她崇拜憧憬之人的长眠之地......
自他永眠于此,梅林便不知所踪,而她,再不曾踏入这里一步,如今算来,竟有1567年。
这里唯一的住民精灵,是造物最宠爱的存在,于是精灵之森同时也被时光小心呵护,未有丝毫败色,令她相信,那人,亦得以与时光比肩。
稍顷,风近蕖整理好思绪,按了按眼角,“洛基,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精灵之森,是亚瑟......的地方?”
洛基摇摇手指,“我不知道啊,我是跟着那人来的。至于亚瑟在不在这,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
风近蕖好笑,”那你还敢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我亲眼见到亚瑟?你分明都不确定的,罢了,这倒也是谎言之神大人的风格。”
洛基诡秘一笑,他虽是有所猜测,但对于正确率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世上能让现在他跟踪的那位上心的,除了面前不自知的女人,就是“托了她的福”、估计会被记一辈子的可怜亚瑟了。
精灵之森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且自亚瑟进入的那天起就关闭了与外界接触的一切通道,使得他从那天一直找到现在,跑遍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一无所获。
若不是因为那人,他还不知要找到何时。
嘛,看在这一点上,他就把报复行为从原计划的四次改为三次好了。
并未注意到他的笑容,头脑冷静些许的风近蕖有些迟疑,“你能溜进去吗?这里的结界......”
谎言之神殿下早有预料,手掌反转,将一片灿金色的叶子含在口中,悄无声息的一脚踏入结界,结界光华流转,没有任何排斥反应,见此,洛基快步走进了精灵之乡。
看到他得意的样子,风近蕖半调侃半提醒道:“哦,精灵母树的叶子,看来你好东西不少嘛。但还有守护内部的湖中仙女薇薇安呢,你打算怎么办?她对待偷渡者态度可不怎么好。”
洛基想也不想,“有’螳螂‘在前呢,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话落,小心翼翼地将精灵母树的新叶收起。
因是新叶,与母树的联系还未完全消失,加上不知为何其可以通过结界进入外界,再被他打听到,种种巧合相加。
这片来之不易的叶子,才使得他不仅得以沟通母树、得到在树下沉睡的亚瑟的情况。
如今更是借此进入了精灵之乡。只可惜一片叶子太过微小,能勉强接收到母树那边传来的微弱波动已是极限,再难以通过它找到精灵之森的位置。
饶是如此,在多次失败几乎令他心生怀疑将要放弃之际他终于成功沟通了母树。
那时他完全忘记了什么凫溪、什么千里鞋、什么北欧神庭,只想找到她,告诉她——你看,我也知道了精灵之森,知道了亚瑟的情况,我一直在试图帮你,你可以接受吗,你可以放松一些了吗?
他一直是知道的,对亚瑟永眠一事,风近蕖怀着什么样的心结。
咳,虽然一看到那张脸谎言之神阁下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傲娇本性,再说不出口,这一点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因洛基对风近蕖的了解不比她对他了解的少,此时看到她听了他的话就难言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说什么‘想得美’‘我不管’,我不相信你不想见到他。”
虽然洛基认识风近蕖较亚瑟早,算是看着两人相识相交的,但俗话说“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起码坚信物以类聚的他对于那种正直严肃的人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对他的事情只是从风近蕖的口中模糊的了解一个大概。
也因而对他们间的友谊更为印象深刻,毕竟当年某人十句话里有六句说他们的琐事两句说他们的友谊余下两句就是说人家如何如何优秀了。
当然,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在调查了亚瑟所有生平大小事的现在,洛基对于他的了解也不可不谓之深刻。
虽然还是依旧没什么(si hao )好感,微笑。
相信他,在那段他与风近蕖聚少离多、某人大半重心都在新朋友身上的日子里,谎言之神阁下绝对没有不甘寂寞偷偷去看某人,更没有吃醋的去看另一个“某人”,没有!
咳,总之,在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不知多少时间后,停不下脚步的北欧神明离开了两人,风近蕖没有前来送行,洛基不以为意,却不想在经过华夏时遇到了她。
然后,只得了“亚瑟陷入永眠”的淡淡一句,女人生活平静面上不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那句话外没有再提亚瑟一次,但却是他第一次在那人眼底见到那般浓郁的无奈、伤心、自责等负面情绪。
他只做不见,陪了她许久,等到那些情绪再未出现在她的眼中,他才无声离开。
有些苦涩,但不得不承认,他可能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也是最有把握说这话的人,甚至,是唯一听出那天风近蕖介绍亚瑟时句里行间隐藏极深的深沉情绪——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女人始终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去,在那场大战中,亚瑟至少可以留住性命不至于陷入昏迷。执拗的像是一个傻子,可也傻得让人心疼。
并不知谎言之神的内心活动,风近蕖因那一针见血的话陷入短暂沉默。
的确,她无法欺骗自己她不想见他,女人叹了口气,“好吧,大概前面就是了。嗯,就是那里,等等,那是谁......鸿、鸿钧先生?你跟踪的人是他?他为什么会来这儿?不对,他怎么进来的?不对不对,他来这干嘛?”
听到这一连串的为什么,洛基忽然想到了他在俗世看到的某种少儿启蒙读物。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谎言之神阁下抛开满腹心思,笑道:“风十万你的智商这是终于继你的节操之后离开你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你接着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勉强收起疑惑,风近蕖点头,和洛基一起默默盯住了那边的动静。
鸿钧老祖那时虽难挡心中涩意挥袖离去,过后也得了某人的致歉,但到底意难平,于是命门人呈上了“情敌”的资料,越看越不平。
什么”世界九大俊杰之一“啊,什么拥有十二圆桌骑士啊......明明他也十分优秀!比如,比如......
鸿钧大佬突兀一怔。
大概、貌似、好像、仿佛,他没什么称号,也没有冠有自己名号的下属。
因为不需要,”鸿钧“一词本就代表着许多东西,许多人甚至神都无法想象的东西。
天道,鸿钧。
只能如此,只该如此。
其他任何词语的修饰,都是侮辱与亵渎。
但眼下醋海无涯以苦作舟的老祖很明显是想不到的,非但如此,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初步目测离走火入魔只有一步之遥。
“先生,亚瑟处情况有变。”
轰!
很好,稻草来了,距离没了,老祖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