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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怀疑

法租界拉斐德路沈公馆

这是一栋在沈瑞的记忆里从没来过的家!咳咳!其实是沈父去年才买的一座花园小别墅。(叫公馆好像有点自抬身价?)

书房,沈瑞与父亲相对而坐,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性格的改变不说,主要是他的易容术——沈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见识有限,沈父见多识广可不好糊弄,现在不是几十年后,画妆术作为四大邪术之一早已普及泛滥了!

“想好怎么编了?”父亲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沈瑞后背一凉!

对沈父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早上接到消息——妻子和儿子都不见了!赶紧派人去金陵找人,闹得鸡飞狗跳没找到!自己怀着一丝希望去了车站,心都要沉到底了,没想到接到了‘改头换面’的妻儿,心刚升上来一半,又赶上日机轰炸,忙着逃命……

乱糟糟的一天!等回到家平静下来,回想起妻子对儿子这几天做的事的描述,沈父才觉得不对劲了——这是我儿子?!

听听妻子怎么夸的:

知错就改——不唱戏了(应该是被打怕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揍!打狠了吓着了)!

孝敬父母——答应继承家业,听说父亲不在家很关心,安慰母亲(这倒是真的,这孩子从小就挺孝顺)!

还学会很厉害的易容术——去银行存钱,去火车站都是易容出入,才没有被人发现(重点关注!儿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易容?跟谁学的?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会的!)

勇敢又聪明——每次行动都是单枪匹马,门口围着一圈(实际就四个)带枪的特务都不怕!每次轻轻松松都能避开监视的人,还知道车上会有人监视,上车前特意换座!(勇敢?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聪明劲是有的,只是现在这已经不是聪明了,这一路上那么完美的避开所有监视,这已经是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了!能力怎么来的?)

沈瑞要是听到非得:“误非呀!这都是误非!”::>_<::

沈父的内心戏沈瑞是不知道的,他让小智分析过,沈父对他肯定是会有怀疑的,不是怀疑儿子被换了,就是他身上的这些能力。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的身体可是原装的!

所以看着老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倒是不怕,就是有点紧张,就好像我们小时候跟家长撒谎的时候。

“爹!人家什么时候编了?”沈瑞干脆双手绞扭,脚一跺!一副羞恼的表情。

他爹平时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玩心一起沈瑞逗起了父亲。沈瑞没发现,穿越后他不光身体变年轻了,连思维都受影响,比以前跳脱了不少,有点孩子气。

“好好说话!”沈父板着脸,一定是刚才饭没吃好,胃疼!

“你的易容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学的?在哪学的?学了多久?都有谁知道?”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沈瑞有点懵。

“爹,您不记得了?就是我小时候跟着学唱戏的那个乞丐爷爷!他教的呀!”

沈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沈瑞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吧,他家附近来了个卖艺的乞丐,戏唱的特别好,喜欢听戏的小沈瑞三天两头去听,每次去都给他带不少好吃的,兵荒马乱的年月,沈父只当他是个可怜人,见他对自家人没有恶意就没拦着,后来不知怎么的乞丐开始教小沈瑞唱戏,学了大概不到四年,乞丐生了一场大病走了,还是沈父给出钱买的棺材!

其实一提起这个乞丐沈父就来气,当年他一个没注意,儿子就跑偏了,如果一开始知道儿子跟人学戏会学的不男不女……

“他一个街头唱戏的怎么还会“易容”这等高深之术?再说他又为什么教给你?”都说高手在民间,但是沈父不相信。一个靠沿街乞讨,卖唱为生的乞丐会这么厉害?

“爹,您不知道,乞丐爷爷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宫里出来的,曾经给皇帝唱戏的人!”沈瑞一脸幼稚的犟道,好像宫里出来的都不是凡人!

沈父恍然,原来是太监!宫里混的一般来说都是有点倚仗的。民国12年,皇宫里的太监都被遣散了,乞丐应该是那个时候出宫的,流浪了两三年到了金陵。难怪儿子跟他学了几年戏就越来越娘了,感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个太监学戏还能有好?!

至于为什么把手艺传给儿子?一个无后的太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善心孩子,临死了当然要把传承留下……

见父亲相信了,沈瑞心里松了一口气。

乞丐教他唱戏是真的,乞丐是从宫里出来的也是真的,乞丐也真教他化妆了,只是没有那么厉害罢了!

沈瑞知道假话想要骗过人最好九真一假。所以沈瑞的话基本都是夹着很多真货的

“你出入时候是怎么避过监视的人的?”这个才是沈父最想知道的,一开始门口那两个人还好说,太显眼了,人也少,让儿子就溜出去还正常,后来他可是又安排了四个带枪的暗哨,这小子是怎么不声不响的出入的?谁教的反侦查术?

“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一直盯着我看,盯得我都毛了!我一直等,等到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我就翻墙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天黑了,也没那种感觉了。”这个问题是沈瑞唯一解释不清楚的,他总不能跟他爹说他脑子里有台能扫描的半智脑吧?他只能把这一切归功到自己感知敏锐上去!他不知道沈父信不信,如果不信?可以实验吗!随便找人监视,到时候小智一扫,就说自己感觉的,你能拿我怎么滴?!

这一点上父子俩想到一块了,沈父也决定找个机会试试儿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换车票?听你娘说,一上车你就换了个包厢?你怎么知道有人盯着车票的?”

“爹!我不知道啊!您就给我们准备两张硬座票,您觉得我娘的身体能受得了十几个钟头的颠簸吗?这不一上车我听说还有带床的包厢票我就赶紧给买了。”沈瑞一副你快夸我吧,我多孝顺的小表情。换票这事一开始确实是沈瑞享受惯了,不想坐硬座遭罪才换的!

沈父有些无语,儿子这算是傻人有傻福吗?没什么问的挥挥手让沈瑞出去。

沈瑞出了书房感觉到自己后背都湿了!

一开始他只以为是父亲怀疑他,等进了书房,小智突然说书房里还藏有人,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在他故意扭腰跺脚逗他爹的时候,他爹的眼神下意识的往侧墙上扫了一下,那是一种“家丑外扬”的尴尬眼神。

沈瑞不知道书房里藏着的人是谁,却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对他爹的怀疑是对的!

沈父果然是“有组织”的人!这样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就好解释了。

比如:他家的工厂明明不靠近战区却这么长时间都没搬出来,可能是因为“组织”需要他“搬不出来”!

比如:他家被人监视——既然得罪了,不是就应该把他和娘抓起来威胁他爹才好吗?只派俩人监视,这是给他们机会逃走?而且在他取票回来后又立马增加了人手,却不抓人。

再比如:车站逃生的时候,他爹的动作太规范,流利了,寻找安全点又快有准,很有经验!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快五十岁的人了,体力还那么好!

最后:书房里他爹问他问题的时候,竟然有人旁观,或者说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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