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别墅区的停车库后,诺瑾年就直接去了客厅里,此时客厅里只有坐在轮椅上的诺母和站在诺母旁边的吴嫂两个人。
诺母因为早些年太过辛苦的原因,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在几年前一次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之后,她的风湿病犯了,并且病情比以往更为严重,严重到她从那次起就再也站立不起来了,于是就只能终日与轮椅作伴。
“夫人,先生到了。”看到诺锦良进来后吴嫂恭敬地对诺母道。
“只有他一人吗?”
“是的,就是一个人回来的。”
“唉~他什么时候才放下呀。”诺母有些无奈。
哒,哒皮鞋踩着木板的声音转来,不一会儿诺锦良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问诺母:“妈,有什么事吗?”
诺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就是最近都没见你了,怪想你的,就叫你过来了。”
听到这话,诺锦良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了一些缓和,眼里闪过一丝温暖,之后他就在诺母的轮椅边蹲了下来。
“良儿,这么多年了,放手吧!妈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你不是和梁家那丫头关系蛮好的吗?也许处着处着感情就来了。”
“妈,你怎么又说这事了。”说着诺锦良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
诺母知道诺锦良的心底里一直有一个人,刚开始她以为是梁爱暖,但后来才发现不是,她也一直不知道诺锦良心底的那个人是谁。
诺母也是在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诺锦良有这么一个放在心底里的人的,那时她和诺锦良还住在以前的旧房子里。
一天晚上,诺锦良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被他的朋友们扶着回了家,在诺母帮他脱好鞋后给他盖棉被时,隐约听到他嘴里嘟囔着“暖暖……暖暖……”这几个字。
到了第二天,当诺母问诺锦良“暖暖,是谁?”的时候,诺锦良突然脸色大变,然后愤怒夹杂着委屈大声地吼了一句“我不知道。”就摔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这之后的好几天,诺锦良都不回家,诺母打他电话他也不接。那是诺锦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诺母发脾气。
之后诺母就没再当面直接地问诺锦良“暖暖”是谁了。
刚开始诺母猜测“暖暖”可能就是梁爱暖,那段时间她还经常喊梁爱暖来家里吃饭,可是她发现诺锦良看梁爱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恋人那种迷恋、宠溺的眼神,而是像对朋友甚至是家人的眼神一样;她甚至是明里暗里都去试探了,可是诺锦良就只是说,他对梁爱暖就像是对妹妹一样,没有男女之情,还要让她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
所以再三确认后,诺母终于肯定“暖暖”另有其人,而且这个还是诺锦良放在心底不愿让人去触碰的人。
……
之后诺母就没再怎么叫梁爱暖来家里吃饭了,也不再向诺锦良打听暖暖是谁。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诺锦良一直未结婚,梁爱暖也一直未结婚,诺锦良又和梁爱暖从小关系也不错,所以诺母就想让诺锦良和梁爱暖结婚了。
诺母张了张嘴,然后说道:“可是你已经28岁了,还没有结婚对象。”
“妈,就算你再怎么说,我还是不会和小爱结婚的,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诺锦良有些无奈道。
诺母看了看诺锦良,“良儿,不是妈逼你,妈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可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忧虑地继续开口,“……你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妈的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恐怕不能再多陪你几年了,我只是想在我走后,能有个人可以好好照顾你,不让你这么孤单。”
“妈,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医生不是说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吗?而且……”说到了这里,诺锦良停了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妈的身体,妈知道!妈就是担心到时你连一个知暖知热的人也没有。”诺母有些伤感地说道。
“妈,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您,但结婚的事情例外……”诺锦良用有些哀求的语气道,“……不要逼我做将来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罢了,先不说了,先去吃饭吧。”
“是呀,夫人先去吃饭吧,想必先生也是想念家里的饭菜了。”一旁的吴嫂插话进来。
“吴嫂,我来就可以了,等会你再来照顾夫人吧。”诺锦良边说边接着吴嫂手中的轮椅把手,走向饭桌旁。
饭后,母子两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些家常。
诺锦良知道诺母这么逼着他去相亲,无非就是想让他在梁爱暖和其他女人中选一个做妻子,可是除了程玉缘,他怎么会选别人做他的妻子呢?他妻子的人选从他的心遗落在她那儿开始,就只有一个,一直以来也只有她一个。
晚上诺锦良正在门口弯腰换鞋时,“你最近,有去过那边吗?”诺母被吴嫂推着送他到玄关门口时,边看他边问道。
诺锦良知道诺母口中的“那边”是指诺母和诺父离婚后,诺父重新组建的新家庭。
诺锦良系鞋带的手停顿了几秒,在继续系鞋带时才开口说道,“没有,很久没去过了。”隔了一会儿,才接着继续说道:“怎么?他有找过您?”
诺母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没有,那边打来电话,说是病了,想见见你。”
诺锦良怔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换好鞋子后就只是交代了一句“我回去了。”
诺母看了他离去时清冷略显消瘦的纤长身影,只是抿了抿唇,最后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叹息声从嘴唇里溢了出来……
“夫人,先生以后会看得开的。”吴嫂在旁边看着诺锦良离去的背影,对诺母安慰道。
“但愿吧!这孩子的性格随我,我年轻时候的性格也是这样,一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
晚上,黑色的奔驰轿车从别墅里行驶进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行驶过灯火阑珊的街道,在掠过一个又一个暗黄色的街灯时,诺锦良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他要离开别墅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