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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马

黄沙,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不管是从东往西看,还是从南往北看,四周都是黄沙。

“你真的是小马?”骑在骆驼上的两个白衣女子回过头好奇的看着跟在骆驼后的小马说道:“可是你身边并没有带着太阳。”

一个时辰前,她们在沙漠里捡到了小马——那时他平躺在沙漠上,眼神空洞,口角干瘪。

她们本以为他已被晒死,于是她们骑着骆驼从他旁边走过,谁知他突然说道:“我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仙女……”

没有人见过仙女,也没有人知道仙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女人,但倘若有人遇到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他们就会以为那是仙女。

她们拉住骆驼,扔给了他一袋水,一颗梨,一张饼。

于是他就跟了她们一路。

小马笑着说:“你怎么会知道太阳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笑道:“谁都知道小马有两样东西是从不离身的,其中有一样就是太阳。”

她们和他说的不是挂在天上的太阳。

因为他不喜欢阴天,所以给自己的狗取了“太阳”这个名字。

他一直觉得,只要是太阳能照到的地方,他就能感到开心,哪怕他已在沙漠上被晒的脱了一层皮,他还是喜欢有太阳的地方。

小马叹息道:“我把太阳送给了我的一个好朋友,他比我更需要太阳,因为他实在太孤独了……”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阿墨?”她们接着问:“他是不是还有把叫‘花开淡墨痕’的剑?”

小马点点头。

“太可惜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说道:“他要是平时也出来走走,说不定我们就能遇到他了,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小马笑着问:“你们喜欢他?”

“那是当然,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小玉姑娘的故事,只是,只是那个故事未免太过悲伤了些。”

她们不再说话,仿佛已经陷入一种极度的悲伤里,小马是能理解这种悲伤的。

三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傍晚,他们才停下来,搭了两个小帐篷,在月下静静的坐着。

“你能给我们讲讲你怎么会睡在沙漠上吗?”其中一个女子咬了一口饼,好奇的看着小马。

“这事要从一个生活在边城的人讲起,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从沙漠出来,拉着一匹高大的骆驼,我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最美的地方是哪里,你们猜他是怎么说的?”

她们像小孩子听故事一样摇摇头,等着小马说下去。

“他说呀,这个世界最美的地方是边城,烈日下的沙漠就好像一块看不到头的金色海洋,而边城就是那海洋中斑斓的珍珠。他还说许多边城的少年喜欢在有月的夜晚,骑上高头大马,偷偷带上自己的心上人,在大漠上肆意的奔腾。最要命的是边城有最好的酒,也有最美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边城有一个既富有、又慷慨的赵老太爷。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着无尽的怀念和无奈,于是我就信了,结果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才知道在沙漠里走一定要带着一匹骆驼。”

两个女孩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他们觉得小马有趣极了。

小马也在吃饼,不经意间她们从小马的袖间看到一柄银钩。

小马另一件不离身的东西,就是这柄银钩。

银钩是安在他已经断掉的小臂上的。

这其中也有着许多故事,但她们不能问,因为她们不喜欢看到小马悲伤的样子。

“对了。”小马吃完一张饼之后问:“不知道两位仙女怎么称呼?”

“我们才不是仙女。”她顿了一下,道:“我们只不过是二小姐手下的丫鬟,你叫我雯儿就行,她是小红。”

小红连忙堵住雯儿的嘴,说道:“你怎么能贸然告诉别人我们的身份,这次行动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不然二小姐非杀了我们不可。”

雯儿拉下她的手笑道:“笨蛋小红,江湖里那么多二小姐,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二小姐是谁。”

小红一愣,小马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立马低下头,恨不得钻进沙子里去。

夜已深,雯儿和小红各自钻进帐篷里去,小马则躺在沙子上看着一轮圆月,这时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十四。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但十五的月亮才是最圆的。

虽然事实如此,但小马还是喜欢十四的夜,因为十五的夜里,在欣赏月亮的同时,也会为“明晚就没有这么圆的月亮了”这样的想法而破坏赏月的心情,而在十四的夜里,他还可以期待十五的月亮。

这种想法或许在其他人听起来很奇怪,但一个人若是经历了他经历的那些事,他就不会再奇怪了。

“虽然我喜欢太阳,但我也不讨厌月亮。”

小红已经躺下,她在想,沙漠里的夜会越来越冷,在这样的夜里,小马会不会生病。

这时她突然听见了雯儿的声音:“小马先生,在外面会冻坏的,你要不要进来和我挤一挤?”

小红的脸刷的红了,赶紧蒙上被子,但又留出耳朵,在听着小马的答复。

躺在沙子上的小马看了雯儿一眼,雯儿探了一个头出来,又说道:“但你不能欺负我,如果你答应,我就让你进来。”

小马是一个懂女人的人,他懂雯儿的意思。

他笑道:“我已经渐渐喜欢上了沙漠,睡在沙子上,感觉比睡在波斯的毛毯上还要舒服,你要不要出来试试?”

雯儿也笑了,她说道:“我也想出来躺一会儿,可是我已经脱光了衣服,出来睡会生病的。”

隔着一层帐篷,小马似乎已经想象到了他此时本不该想到的画面。

雯儿的年龄已不小,一个成熟女人的身体特征已经在她身上显现,她懂得用什么样的方法能留的住像小马这样有趣的男人。

小马心里好像有蚂蚁爬过,在被太阳晒了三四天之后,遇到两个美丽而年轻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又抛来如此无法抵抗的要求,他已经感觉他的身体变得热起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躁动,说道:“你要是对我有意思,就穿上衣服出来陪我看月亮。”

雯儿吐吐舌头,说道:“鬼才对你有意思,冻死你也和我没关系!”

小红在被子里嘿嘿的笑,她觉得小马比她想的还要有趣。

雯儿却看着自己光洁而美丽的身躯升起闷气来,她钻进被子里,小声骂道:“你不应该叫小马,你应该叫小乌龟,小王八!”

风越来越冷,小马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当然不会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才来这里受罪的。有些人似乎对着江湖里潜伏的危险格外敏感,小马无疑就是这种人。

自从他知道江湖里的六大刺客齐聚边城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个有关小宝的秘密,这秘密和一门传说中的功法有着莫大的关联,他只希望他到边城的时候,小宝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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