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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告别

不过事先去之前还是得做点准备的,锁茵让岫玉通知了张大人,带上人马和他们一起去,另外把武器装备什么的也要准备好。本来岫玉是不答应锁茵和落棠去的,可磨不过锁茵的严威和落棠的死缠烂打,只好答应带着她们同去。

长景在众人准备的时候,一溜烟骑马跑到了十三春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事前,他要好好向十三娘告别。万一他死了呢?长枫和凌云都栽在那了,那地方又有吸食人精气的妖怪。虽然他们人多,但是一不小心他们全军覆没也是可能的。他得好好向十三娘告别。

他手里捧着在来的路上随手摘的一束花,他是刚从怀里拿出来的,所以花有些变形了,但是他相信十三娘知道他的心意的话,是不会介意这变形的野花的。

他一进门便看见姈月在扫地,台上十几个丫头在练曲子。姈月一见到他,便问他:“好端端的,怎么又来了?“

长景尴尬地搔搔头,笑道:“好姑娘,帮我喊十三娘出来吧。“姈月掐着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一个月你都来几次了?来了也不给钱,只知道缠着十三娘。就因为你天天白天赖着这里,导致十三娘晚上都没精神招待客人了。霜儿姐姐说了,不要放你进来!“

长景笑道:“这是姑娘你的不是了,你们十三春坊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闭门不接客呢?“

“接客?“姈月冷冷一笑,“你何时在这花了银子?我怎么没见过?“除了他们第一次来那天晚上领头的那个男人给了几千两,这个男的后面来了几次,知道她们白天不做生意,故意来打扰,不给钱。

长景笑着道:“好姑娘,您就帮我喊一下吧。“

“你来了这么多次,也没说给人家带份礼,单叫人家为你跑腿,你也好意思?“姈月鼓着嘴,没好气地道。

长景知道她的意思,赶忙从怀里拿出一块鸟形的泥叫叫,塞到姈月手里道:“这下子可以帮我了吧。“

姈月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见他送了泥叫叫,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小女孩子,但凡收到一件小小的玩物,便会乐得忘了自己原先的态度和想法的。

姈月见他正乐呢,便故意露出不悦的表情,唬唬他,“好没趣的东西,小孩子玩的,我才不要。“说罢,故意把手中的泥叫叫伸出去,要还给他。

长景早看出来了,也假意道:“你不要?不要就算了。“长景的手刚要接过泥叫叫,姈月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将泥叫叫放在腰后,生怕他真抢了去。

“罢了,我替你去叫十三娘。“说罢,姈月把扫帚搁在一旁,一边欣赏手中刚得的新鲜物,一边上了楼。

没一会儿,姈月就从栏杆上伸出上半个身子,喊道:“你上来吧,十三娘等你呢。“

长景走进房间的时候,十三娘正对着铜镜梳理头发。十三娘听到他走进来的声音,问他:“找我有事吗?“

“没有……哦,不不,有……有事。“长景觉得自己蠢的要命,自己怎么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吓得话都说不好了呢?可是他又怕她什么呢?江宁的忆仙楼与京城的香榭楼可是他常去的地方,家中的姐妹,丫鬟的也不少,可他从来没有面对十三娘的胆怯那种一样的感觉。他怎么了?怎么喜欢上这害怕一名女子的感觉?

十三娘从铜镜里看出了他的窘迫,笑道:“你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看的我心里难受。“

长景道:“我来给你送花,我刚在路上摘的。“说着,长景把手中的花伸出去,身子却是怎么也移动不了。

“放桌上罢,一会儿,我让霜儿把它插上。“十三娘淡淡道。

“那便再好不过了。“长景点点头,将花放到了桌子上。自己站着看着十三娘梳头发的背影,一时愣住了,下午的阳光通过那扇开了一半的雕花窗户,撒到十三娘的身上。十三娘的身影在阳光下,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晕圈。长景再看她梳头的白皙的手,也在阳光下,透出粉红的血色来,更是显得她的那双手粉嫩细腻。他一时看痴了,竟然毫不犹豫地走到十三娘身后,抓住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十三娘将手抽了回来,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大白日的,动手动脚。“虽然斥责他,语气倒并不是十分恼火。

长景傻笑道:“我是见你手生的好。“十三娘白了他一眼,走到那放花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拽过一朵花,在手里把玩着,“你今天来是又有什么事问?我可告诉你啊,我真的不知道星月阁是做什么的,至于你那两位失踪的兄弟,我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

长景走到她邻近的凳子边坐下,道:“我今日不是来问有关星月阁的,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十三娘听他要离开,顿时变了脸色。长景接着说:“嗯,我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要回家?“十三娘问他。他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十三娘见他不说话,只是摇头点头的,便问他:“到底是不是要回去?你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我怎么能看懂?“

长景道:“你别管我是不是回家,你记住,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说着,便流出一行泪来。十三娘见他说的真切,又流下泪来,可是他样子又十分滑稽,她忍着笑道:“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真不害臊!“

长景本想这是自己的真情流露,她看了,定会感动不已,却见她毫不在乎,心里顿时不高兴了,没好气的道:“我是说真的,你怎么不信呢?“

十三娘见他有些生气,也怕了,赶忙安慰他:“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你若是闲了,便可来这十三春坊找我,或者,你写封信给我,我得空了,也去找你。“

长景见她哄他,便忘了原先的气。又和她和和气气地说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十三娘说困了,实在捱不住,便送他出了门,让他回去了。

另一边的凌云与长枫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月,原先还跟一群人被关在一起,可没几天,他们俩个便被单独关到一个房间里。天天有人带着他们俩个出去放血,又每日四红补血粥、补血补气乌鸡汤、五红汤给他们吃,又有什么鸭血、猪血的。长枫最讨厌吃血啊什么的,所以死活不肯吃,又加上每日被那群人强制放一杯子血,人瘦了很多。凌云身体比他好点,但是也是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无力的。

“长枫,你怎么样?“凌云看着睁着眼睛,发愣的长枫。长枫如今很瘦,脸上的额骨突出,眼睛周围都是红的,头发凌乱,憔悴不堪。

长枫无力地摇摇头,表示没事。他一直在想究竟那些人为什么要他们的血?而不一刀杀了他们?

长景看了对面房间里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正抓着铁门骂道:“你们这群混蛋,把我放出去!青天白日的,竟然敢把我们捉来,你们也不怕官府会查到?快把我放出去。“可是那群大汉根本不搭理他。

凌云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被捉来的?也是闯进来的?“

“呸。“那个人重重地啐了一口,道:“爷爷我才不是自己闯进来的,爷爷是被那群混蛋捉进来的。爷爷在地里弄菜呢,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来的,二话不说,就把我的头用麻布一蒙,给我带这来了。还天天放老子的血。这群王八犊子,也不怕造天谴。“

捉来了的?他是捉来了的?凌云困惑了,他以为其他人都是自愿来的,只有他和长枫两个是因为冲撞他们才被抓来的。他越想越怕,星月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望了一眼长枫。长枫坐起来了,正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凌云道:“听到没,他们还抓人,抓人取血。“他简直不敢想,他开始以为这取血是种刑法,是想让他们慢慢地死去。可是现如今看来,这并不是只为他二人设计的磨人手段。

“凌云!长枫!”一道高亢的声音传到了他二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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