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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山腰相撞都有礼 女儿在旁装善人

宽宽背影高高个,步深稳、气匀行彵。有才有貌心还惢,更情性、犹堪可。

芳心乱了谁知我,举头望、白云千朵。无神无彩眉沉锁,奈情意、难言破。

(——调寄《端正好》)

之后,李青衣被兰心鱼这么一路背着,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受着对方的身与心,她不免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恋想之中……

上山中,兰心鱼由于背着李青衣,不得不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而下山中,龙非龙由于受到了不好的对待,还有些余怒未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也没有盯得多远。结果,他们就在半山腰上撞在了一起。好在兰心鱼脚步踩得稳,且龙非龙反应较快并拉了兰心鱼一把,才使得兰心鱼和李青衣没有被撞倒并落下山去。

“啊——”李青衣突然感觉身子向后一仰,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待她回过神来,惊险已然过去了。

“对不起,在下由于心情不好,没有好好地看路,所以撞到两位了,还请见谅!”龙非龙对着兰心鱼、李青衣说道。

“没关系的!”兰心鱼回道,然后又说道:“其实,在下也没有好好地看路,也请兄台见谅!”

“是啊,请这位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李青衣让兰心鱼放下了自己,然后一旁说道。

“客气了!”龙非龙说道,然后又问道:“两位可是长寿门的弟子?”他以为兰心鱼、李青衣是长寿门的弟子,倘若这样的话,他也可以消除对长寿门的偏见了,因为他从兰心鱼、李青衣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尊重他人的高贵品质。

“我们不是。我们正要请教兄台呢,不想被兄台抢先问了。兄台何有此问呢?”兰心鱼说道。

“没什么。对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呢?”龙非龙继续问道。

“不瞒兄台,在下朋友受伤了,在下带她来寻些草药。之前,被告知山上有个长寿门,不知是与不是?”兰心鱼说道。

“朋友?这位姑娘恐怕不是兄台的朋友这么简单吧?”龙非龙说道。他见李青衣长得如此可人,他甚至都有些动心了,但他又觉得李青衣早已是兰心鱼的人了,故而立马又断了念想。

“我们……”李青衣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啊。”兰心鱼直接说道。

听了这句话后,李青衣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想到自己在兰心鱼的心里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理解不了兰心鱼了,因为在她的认识里,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除非是自己亲人,亦或是真正爱自己的人。

龙非龙并不关心两人的关系如何了,他对李青衣已经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对李青衣没有任何好感了。

“你们两人的关系怎样,和在下并无瓜葛,在下只是替这位姑娘感到不值。”龙非龙说道,他突然认为兰心鱼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什么不值?”兰心鱼问道。

“就是不值!”龙非龙说道。

“这位公子,你不要误会。我和我的兰大哥就如妹妹与哥哥一般,没什么值与不值的。”李青衣说道。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她总感觉心里有些空空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原来是这样,在下误会了。还请两位见谅!对了,山上的确有个长寿门。不过,两位去长寿门求药,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龙非龙说道。

“何出此言呢?”兰心鱼问道。

……

龙非龙将自己上山拜师学艺的情况说了一遍,同时还自我介绍了一下他自己。

兰心鱼、李青衣也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

“原来是这样。多谢龙兄告知!”兰心鱼说道。

“多谢龙公子提醒!”李青衣说道。

“兰兄、青衣姑娘,我们后会有期!”龙非龙说道。

“后会有期!”兰心鱼、李青衣回道。

待目送龙非龙走后,兰心鱼又背着李青衣继续朝着山头走去了。

到达山顶时,没走多远,李青衣就让兰心鱼放下了自己,因为此刻他们已然来到了长寿门的山门处,并且她的腿也不那么痛了。

山门处有几个守门人,守门的是长寿门的普通弟子,他们见兰心鱼和李青衣来了,便简单地问了一下来由,接着其中一个守门人便去通知高阶弟子了。所谓的高阶弟子,不过是彭山老祖的六个亲传弟子。

等了一阵子,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姑娘便出现在了山门处,她是彭山老祖的六个亲传弟子中的六弟子,也是唯一的一名女弟子,她的名字叫作彭彡彡,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她是彭山老祖的女儿。她之所以被取名彭彡彡,是因为她出生之时身上就长满了毛绒绒的白毛。不过现在她身上的那些白毛早就褪去了。彭彡彡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刚刚那名普通弟子一时间没有找到其他人,之后便去了彭彡彡的住所,而彭彡彡恰好和濮小姝正在自己的院中吹笛解闷。

只见她:

一袭黑发,一抹冰肌玉骨。白衣裙。淡淡朱砂痣,丝丝墨黛痕。

手中青短笛,笛上紫祥云。点点含羞意,出山门。

(——调寄《女冠子》)

“这位公子和这位姐姐,你们来此可是为了求得一些草药?”彭彡彡慢慢地出了山门,来到兰心鱼、李青衣的身边,然后轻声问道。

“是啊。还请姑娘带我们去见你们的掌门人。”兰心鱼说道。

“好吧,你们请随我来。”彭彡彡还是小声地说道。

说完后,彭彡彡就带着兰心鱼、李青衣来到了白虎观。可观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得对着兰心鱼、李青衣歉意地说道:“这位公子、这位姐姐,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叫我爹,不,叫我们掌门人过来。”她之所以又表现得如此热情和礼貌,是因为她见兰心鱼长得如此英俊,让她心生好感。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单纯和多情的姑娘,她并不知道彭山老祖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多谢姑娘!”兰心鱼说道。

“有劳这位妹妹了!”李青衣说道。

找了许久,仍没看到彭山老祖,彭彡彡不得不折了回来。

“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姐姐,对不起,我们掌门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要麻烦你们多等一会儿了。”彭彡彡回到白虎观后,对着兰心鱼和李青衣说道。

“没关系的。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兰心鱼说道。

“小女子名叫彭彡彡,彭祖仙山之彭,草木彡彡之彡彡。对了,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姐姐,彡彡又该如何称呼你们呢?”彭彡彡说道。

“在下兰心鱼,兰花之兰,爱心之心,水中鱼之鱼。”兰心鱼说道。

“我叫李青衣,木子李之李,青衣江之青衣。”李青衣说道。

“好的。兰公子、青衣姐姐,反正我们掌门人不知去哪儿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不如彡彡带你们出去赏玩一下我们仙山的风景如何?”彭彡彡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兰心鱼说道。

“就依彡彡妹妹。”李青衣说道。

之后,彭彡彡便带着兰心鱼、李青衣去了一处高地,赏玩起了仙山的风景……

突然,彭彡彡心血来潮,即兴吹起了手中的短笛,笛声轻快明朗,婉转悠扬,有如清风送爽,使人如痴如醉……

“彡彡妹妹这笛声清脆悦耳,音韵悠游,婉转动人,如朱雀和黄莺般轻鸣,既欢快,又柔转,教人沉醉。”听完后,李青衣评价道。

“青衣姐姐,莫非也懂音乐?”彭彡彡惊喜地问道。

“略知一二。”李青衣自谦道。

“太好了,以后还请青衣姐姐多多指点!”彭彡彡说道。

……

兰心鱼则很尴尬地站在一旁,他想说话,又插不上话。

彭彡彡似乎看出来了,忽然说道:“我们也出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反正青衣姐姐要在这里治伤,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到时彡彡再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的。”兰心鱼应道。

之后,他们便又回到了白虎观。

刚回去不久,彭山老祖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彡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是?”彭山老祖对着彭彡彡问道。

“掌门人,这位是兰公子,这位是青衣姐姐,他们是来向掌门人您求些草药的。”彭彡彡介绍道,同时又趁着兰心鱼、李青衣不注意时,对着彭山老祖比划着一些手势,意思是:暂时不要透露自己是他的女儿。

彭山老祖回了一个“好的”的手势,之后就一直盯着李青衣看了。

“晚辈兰心鱼,见过彭山老祖前辈!”兰心鱼拱手道。

“小女子李青衣,见过前辈!”李青衣说道。

彭山老祖并没有回应两人,依然盯着李青衣看,时不时地点下头,又时不时地暗自闷笑,心里正想着一些不好的东西……

“掌门人,兰公子和青衣姐姐在向您问好呢!”彭彡彡提醒道。

“不好意思,老朽刚刚正想着其他事呢。对了,你们想求些什么草药呢?”彭山老祖问道。由于有彭彡彡在场,他一改之前的嘴脸,客气地说道。

“我们想求些活血化瘀、通络止痛、强筋健骨之类的草药。”兰心鱼说道。

“你们谁摔伤了或者被人打伤了吗?”彭山老祖问道。

“实不相瞒,正是小女子受了伤。”李青衣说道。

“伤在哪儿了?快让我看看!”彭山老祖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

“对不起,老朽只是关心姑娘的伤情,别无他意。”

彭山老祖见李青衣有些犹豫,急忙解释道,更是掩饰道。

“小女子伤在了右腿的膝盖处,不方便给前辈看,还请前辈见谅!”李青衣说道。

一听到这里,彭山老祖更是想入非非,奈何自己的女儿还有兰心鱼在旁,他不得不克制自己,只对着彭彡彡说道:“彡儿,你替我去看下。”

“好的,掌门人。”彭彡彡应道。

然后,彭彡彡便带着李青衣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李青衣的腿伤,之后又带着李青衣回到了这里。

“掌门人,青衣姐姐的腿伤是这样的……”彭彡彡对着彭山老祖描述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取药,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彭山老祖说道。他之所以如此爽快,一方面是他想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展现自己善意的一面,另一方面他决定将两人留下来,这样他就有的是机会。

去不多时,彭山老祖就取来了三包干草药,然后递给了李青衣,并借机摸了一下李青衣的手指尖,并说道:“姑娘,这些草药分三次煎服,每天煎服一包,每包煎三次。三日后,相信姑娘的腿伤就会完全康复了。”

“多谢前辈!”李青衣说道。她虽然感觉到了对方刚刚碰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但也以为是对方的无意之举,所以也就没有放进心里去。

“多谢彭山老祖前辈!对了,彭山老祖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可否答应?”兰心鱼说道。

“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彭山老祖说道。

“不知前辈还记得上次有个小女孩因为摔断了一条腿,也是来你们这里治伤的,她有个姐姐叫濮小姝还留在你们这里,可否让我见她一面,我这里有她家人托我带给她的东西,我想亲自交给她。”兰心鱼说道。

“兰公子,你说的是小姝姐姐吗?她一直住在我那儿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彭彡彡说道。

原来,当时濮小姝差点就被彭山老祖给毁了清白,好在看守濮小姝的人是彭山老祖的四弟子,他叫彭虔,他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濮小姝,他不想让濮小姝受到玷污,于是便放了她,并将她带去了彭彡彡的住所,让彭彡彡好好地护住她,至于原因,他只字未提。而结果:他虽然护住了濮小姝,可是自己却被彭山老祖给处死了……

“放肆!”彭山老祖吼道。

被彭山老祖这么一吼,彭彡彡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妥,毕竟男女有别,怎能随便让一个刚相识的男子到自己的住所去呢,她只得连连说着“对不起”。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有什么东西还是交给小女,不,交给这位小女弟子,让她代为转交吧!”彭山老祖说道。

“既如此,晚辈也不好强求了。”兰心鱼说道。

说完后,兰心鱼就将那块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玉环从怀里取了出来,并让李青衣交给了彭彡彡。

兰心鱼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李青衣、彭山老祖、彭彡彡一连串的心理变化。在李青衣看来,兰心鱼的这一举动过于暧昧,她有些受宠若惊。而在彭山老祖和彭彡彡看来,心里总不是滋味:彭山老祖觉得李青衣不再纯洁,而彭彡彡则有些妒忌和失望。

“好了,那我们也就告辞了。再次谢过彭山老祖前辈!”兰心鱼说道。

“小兄弟,这位姑娘的腿伤有些严重了,不宜再行远路。你们不妨就在这里养伤,待这位姑娘的伤好了,你们再走不迟啊!”彭山老祖说道,同时他还对着彭彡彡使眼色。

“是啊,兰公子,青衣姐姐的腿伤不宜再行远路,你们不妨就在这里住上几日,待青衣姐姐的腿伤好了,再走也不迟啊。正好这几日,我还可以跟青衣姐姐交流一下音乐呢!”彭彡彡说道。

“青衣姑娘,你看?”兰心鱼对着李青衣问道。

“兰公子,既然前辈和彡彡妹妹一片盛情,我们就留下来吧。”李青衣说道。

“好吧!”兰心鱼对着李青衣说道,又对着彭山老祖和彭彡彡说道:“那就打扰了!”

兰心鱼、李青衣觉得彭山老祖并不像龙非龙说的那样阴险和蛮不讲理,他们便不再那么警惕了。

彭彡彡心思细腻,她从兰心鱼和李青衣的称呼中,似乎听出了什么,她觉得兰心鱼和李青衣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亲密,她对兰心鱼的好感又增加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彭山老祖叫彭彡彡给兰心鱼和李青衣安排了住处,之后便一个人走了。

彭彡彡将李青衣带去了自己的住所,而将兰心鱼安排在了彭虔原来住的地方,那里离她的住处不是特别的远。

彭彡彡并不知道彭虔已经死了,她只以为对方回很远的老家去了,因为这是彭山老祖给她说的,她信以为真了。

“彡彡妹妹,这位姐姐是?”一个五官端正穿着花布衣裙的姑娘对着彭彡彡问道,问话的正是濮小姝。

“这位姐姐是青衣姐姐。”彭彡彡介绍道。

“青衣姐姐好,我叫濮小姝。”濮小姝对着李青衣打着招呼。

“你就是小姝妹妹?我之前就听你的家人提起过你。”李青衣说道。

“什么?青衣姐姐,你见过我的家人?他们都还好吗?”濮小姝问道。

……

“我妹妹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太好了!”

……

“那位兰大哥真的太勇敢了,他居然敢去和一群狼搏斗,也多亏了他出手,才救了我的家人,来日我一定要当面好好地谢谢他!”

……

“对不起,青衣姐姐,没想到我哥竟是这种人。回去了我一定让我阿爸好好地教育一下我哥!”

……

“对了,小姝妹妹,你阿妈叫我们给你带来了一块玉环。”李青衣说道。

“小姝姐姐,那玉环在我这里。给!”彭彡彡将那块玉环递给了濮小姝。

……

彭彡彡的房间里,一直响着三人的聊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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