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晓离,从小到大的生存地就是这里,为了压制厄运之气,她承受着父亲的残暴,不管是吞掉毒药,还是鞭打,刀剐全部接受。青鸟强大的愈合之力会将她的伤口都愈合,至少从面上看上去如同没有受过伤一样。
如今,已经十多年了。
洛初歇道:“为何不逃?”青鸟的能力足够帮助她逃跑,离开沧府了,如此恭顺的承受沧家的暴行,所求为何?
沧晓离道:“初歇姐姐,我已经习惯了。”她出生在沧府,沧家家主是她的父亲,沧家夫人是她的母亲,沧衡阳是她的哥哥,哪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也要待在这儿,这儿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归宿。
她生为厄运之人,谈什么资格得到平常人的待遇,只要能够默默守护父亲,母亲,哥哥,对她而言,都是好事。忍受痛苦就能够陪伴在亲人身边,如此就足够了。
洛初歇道:“你如果愿意,我带你离开。”
沧晓离摇头:“没用的,在求救越奇楠之前或许还能过下去,记忆恢复了,就没有资格再去奢求什么了,再说……阿寻……他不会原谅我的。”
灭族之仇,只恨她不能千刀万剐,再见绝对是仇人,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了。
“你当初为何去挑战修不染。”洛初歇不肯放弃。
沧晓离仰起了头:“大概,想得到救赎吧。”她的手全是血腥。
“我可以救你。”现在,只要跟她走的话。
沧晓离道:“晚了,我离开沧府之前被越奇楠喂了慢性毒药,本就必死无疑,偷来了三年的快乐时光出乎预料之外,再次回来也是意外,现在越奇楠延缓了毒药的发作,到底是没有除去,我,必死。”
死,也是死在沧家的土地上,她满足了。
洛初歇道:“那些暂且不论,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只要她开口,对三年内的时光有点点眷恋,洛初歇就出手将她带走,不必再受这些苦,让她远离沧家,远离东风寻。
所有喜怒哀乐,洛初歇替她除去,从此成为自己的助力之一,凡尘恩怨,洛初歇向来没有兴趣插手,也不希望沧晓离能够纠结过多。
沧晓离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着,大抵是拒绝的。
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洛初歇眼眸微动:“你想要的那柄剑在东风寻手里,若是想要,就来抢吧。”
在抢到之前,别死。
看着洛初歇缓缓在眼前化作了云烟消失,沧晓离微楞,随即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越奇楠从门外走了进来。
沧远识将整个地下室看了一遍,确定洛初歇已经离开了,能够不动声色的离开,东风寻身边的人果真不一般,要拿到那柄上古神剑就麻烦了。
越奇楠道:“家主,小姐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是否……”将她放了,不再折磨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沧远识挥手将所有的铁链解开,将沧晓离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晓离,你受苦了。”
沧晓离摇头,她早就习惯了。
沧远识道:“如今只要得到那柄剑,沧家实力将会上升一层,再也不用忧虑财力和实力,晓离会像以前一样帮助父亲的对吗?”
沧晓离苦笑,果然又是一如既往地神情和话语:“是的,父亲。”
沧远识欣慰的笑着,对越奇楠严肃的说道:“越长老,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延缓晓离的寿命,就算是一个月也要让她没有任何负担。”
当然,实力能够完全发挥才是真正的目的,越奇楠当然知道沧远识的意思,坐在那里的少女,年仅十八岁,杀过无数的人,只是为了父亲的那句帮忙。
在东风寻身边,越奇楠见到的沧晓离像是一个梦,那样纯真那样无邪,像是未经尘世的精灵,对世界好奇又喜悦。现在的沧晓离让人感到可悲。
沧晓离拉住沧远识的袖子,犹豫着抬头问道:“父亲……我,想见见母亲和哥……”
沧远识温柔的脸色一变,伸手拂开了她的手,脸色变得很难看,又瞬间恢复了脸色:“晓离乖,你母亲她生病了,你哥哥也不方便,下次,下次父亲带你见见母亲和哥哥,好不好?”
沧晓离低下了头,厄运之身凭什么见母亲和哥哥才是你的原话吧,害怕她将厄运带给母亲和哥哥,对啊,她没有资格啊,不能将厄运带给他们。
“好。”
沧府的势力已经无孔不入,他们并不能在镇外的农户家待太久,连着几天换了几个地方,东风寻的状况一直不太好,偶尔坐在溪边看着倒影,偶尔捂着脸闷不做声,只是手里一直抱着那柄没有被启封的上古神剑。
的确是神剑,洛初歇已经确认过,是雷神的雷剑,为何雷神的雷剑会掉落在这里,她很是不解。
千年前,她转世为人进入了第一个世界,最后的结果是天降雷火烧了她的家,在归位后,分别找到了火神和雷神,得到的仅仅是两人因为偷喝人间酒醉了,想要来找她酿成大祸。
火神自愿搬到了水神附近,天天忍受潮湿感,什么都不敢说。雷神也去众生池自愿接受天雷地火的惩罚,在那之后,雷神就在也没有佩戴过自己的雷剑。如今见到雷剑,倒是让她想起了那两个许久不曾见到过的家伙,火神是因为她害怕火焰所以不拜见,那么雷神呢。
容恒打开了门,有些激动的拉着洛初歇:“母神,我发现一个秘密。”
“?”洛初歇看向他,不知道什么事能够被称之为秘密。
容恒道:“我发现那柄剑是雷剑!”
洛初歇:“……”
容恒道:“母神,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雷剑呐,雷神失踪的佩剑。”
“嗯。”洛初歇点头。
容恒道:“母神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她这神情准没错了。
“嗯。”
好吧,他总是要慢一拍,年龄小可以理解。
“地神。”洛初歇开口,将他的脸扳正说道:“月圆快到了,你去问问小时,以人族之身如何开启雷剑的封印。”
“好。”容恒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