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婵媛一边往自己手上裹上厚厚两圈布,一边将那株药材小心翼翼的从食盒内捧了出来。
“你懂什么?”她撇了撇嘴,解释道:“此物名唤蜀堇,药性灼热猛烈,对治疗寒毒颇有奇效,只生在最灼热的火山口处,十几年都不见得会出一株,价值千金。”
更为重要的是,此物药性猛烈,所以真正掌握用药之法的人,少之又少,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这等话她自然不会随便说出。
轻咳一声,捧着这药材去出了寝殿,寻了一处花草种植最密的地方:“甘单,去帮我拿个小铲子来。”
甘单很快就听话的把那小铲子拿了过来,有些困惑不解的看着蹲在地上挖坑的夏侯婵媛:“夏少师,难道你是要把这草药在种在此处?可您刚刚不是说,这个只长在火山口?”
夏侯婵媛手中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应道:“谁说它生在火山口便不能再此处存活了?”
甘单挠了挠头,听得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夏侯婵媛的意思。
“你只是想让它保持着生命便可?”
低磁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夏侯婵媛吓了一跳,转眸一看,正好对上了长孙栖迟深幽不见底的眼眸。
夏侯婵媛连忙移开视线,手中不停的继续挖坑:“是,此物只有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药性方能发挥至最佳。”
长孙栖迟只低眸看了一眼,便重新站起来,退至一旁,洁净如新的靴子未沾分毫尘泥:“让内侍来便可,你为何要亲自动手?”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在夏侯婵媛掌心指甲之内的泥土扫了一眼,目中露出几分嫌弃。
“我的太子殿下,您要是嫌弃,就去那边喝茶,别在这里看热闹了。”
夏侯婵媛轻哼一声,又将两只手重重裹好,然后才捏着那蜀堇的根茎,小心翼翼的将其埋在土里。
一切大功告成,她随意拍了拍掌心的泥土,就站起身来。
长孙栖迟顿时一退三尺远:“你离爷远一点!”
“远一点就远一点。”
夏侯婵媛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挪。
饶是如此,长孙栖迟看着她那双黑黢黢的小手,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恨不能立刻拔腿就走。
夏侯婵媛看的分明,心中生了几分戏弄之心,眸底划过几分慧黠之色。
下一秒,她就突然快步上前,把自己黑黢黢的小手往长孙栖迟的脸上摸。
长孙栖迟连忙躲避,却未注意到,她脚下突然用了力,在身后的泥沼里踏了一脚,然后直接踩在了他洁净如新的长靴之上。
甘单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的眉头微微痉挛了一下,面孔几近扭曲。
尤其是在看到那长靴之上极为明显的脚印之时。
他恨不能让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在降,根本没存在过。
夏侯婵媛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样,水眸轻轻眨了眨,满脸无辜:“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当真对不住。”
长孙栖迟显然不是好糊弄的,盯着她恶狠狠道:“爷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