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山惴惴不安的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袁野和毕远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
这两人一见面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江小山没能将毕远航甩掉。
原本他是打算先回屋子看看镰刀还在不在的,免得真是自己的问题,现在也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江小山心中一阵默哀,一边期待的镰刀在自己房里,那证明自己没病,一方面又不希望因为在,就代表死神真的存在。
江小山内心的纠结堪比托马斯回旋的高难度,一般人无法理解。
他心里苦,等下了车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房子好像是收拾干净了的。
应当是不会存在什么臭袜子乱放的情况的,毕竟除了他现在脚上的这一双,他已经在屋子里只穿个内裤裸奔很久了。
要不是出来吃饭,他才不会打扮得跟现在人模狗样似的。
不穿衣服,可以省钱。
“江小山?”
江小山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干嘛?”
袁野看着他的脸色道,“大哥,他真的没问题么?
你以前不晕车的啊!”
“我现在也不晕车啊!”
“那可能是我带着无色滤镜在看你,反正我现在看你就跟万圣节化妆舞会一样,要不是我自己脸上没东西,我现在就哼起来了。”
“哼的还是个咒我早点死掉的丧乐,是吧?”江小山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对着此刻一言不发的毕远航道,“车就停在这吧?
等会好开出去,不然等出来就堵上了,穿过前面两栋楼就到了。”
“好。”
毕远航停下车扶着他,恍惚间江小山觉得自己像是半条命进黄土的人,他是不修边幅是还宅着,可适当的运动还是进行了的啊!
他地下室还有一架跑步机来着,为了省时间就在地下室里锻炼,上个星期他还刚举了杠铃,现在还没至于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吧?
毕远航似乎也是察觉出自己做的太过了,正要抽回手,江小山就觉得自己这身体不是一般的重。
跟脚下被人恶作剧似的涂了胶水一样,他根本提不起脚来,粘糊糊的,湿答答的。
“地上下雨么?”江小山被自己这奇怪的感觉吓到了,虽然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是害怕自己突然又碰上一个像柏无逸一样的身受重伤背后血淋淋的人。
“没有。”袁野皱着眉头,“又出现幻觉呢?”
“可能是的。”江小山神色淡漠下来,要是五天之后自己还没死,他决定多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霉运。
“沥青。”
正在他各种纠结自己身上毛病的时候,毕远航说话了,“我也踩到了。”
江小山悬起来的无处安放的心这下才算是安静下来了。
“可能是哪家哪户做了装修的吧,防水。”江小山往好处想着。
这一片都是城中村,有平地而起的高楼,也有小门小户的小别墅,为了防止房屋漏雨,在墙面上涂抹沥青很正常。
“到了!”他打开门,先是被自己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了一把。
满地狼藉,各种衣服鞋子洒落在一地,有些看上去明显是被人为剪成碎布条的。
桌子倒在地上,就连江小山平日里分外爱惜的电脑键盘等外设也被摔在了地上,被桌腿压着。
江小山和袁野对视一眼,毕远航已经挤进了屋子,他与生俱来的职业细胞在这一刻活跃起来,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你确定这是你房子?”
这已经不能称呼为一个人住的地方了,倒是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之类的,刨除整个屋子里被搅得乱兮兮的大环境......如果收拾一番,这屋子看起来倒是很整洁的。
他转到洗浴间的时候,毕远航看到玻璃镜子上的血迹,他跑过去在江小山诧异的不光中扒了他的上衣。
袁野原本还以为这人有毛病,想帮着江小山,结果探头看了一眼镜子立刻一句,“我靠!小山,你没毛病吧!”
他离江小山站的远远的,等到毕远航查看一番发现他身上没伤口之后才将衣服还给他,“自己穿上。”
“哦!”江小山委屈的抱着胳膊,“你们要相信我,我出门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我房间里之前是很乱的,但是我出去的时候我什么都收拾干净了,不是这个样子。”
毕远航没说话,这间房子“乱”的程度有点超出他想象了,他觉得一个正常人,是没法生出将自己床四脚朝天的倒放在地上睡觉的。
这显然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江小山手上没伤口,医生给他输葡萄糖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上身也没有伤口。
镜子上的是血,干涸了,凝结成细碎的颗粒物质,暗黑色,有着铁锈的味道。
“小山,品味够独特啊!”袁野杵着江小山胳膊指着那四脚朝天的床道,“你这是在写什么剧情?
婴儿宝宝?
婴儿床是能晃的,你这个不能啊!”
江小山白了袁野一会,他的目光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那把镰刀,他现在一定要找到那把镰刀在什么地方。
原先见到屋子成这样的时候他是害怕的,现在人多,他胆子也就自然大了起来。
“快过来帮忙!”江小山记得镰刀还在的位置,现在应当是被衣柜给盖住了。
“先别动!”毕远航叫住他,“有什么贵重东西么?再仔细找找?”
“就电脑那一堆!”江小山指着那边道,“那是我吃饭的家伙,是最贵的,银行卡不在我身上,在袁野家里。”
“呃......他小时候就时常找不到东西,放我那了。”袁野像是怕毕远航误会什么了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道,“以前叔叔在的时候让我帮他拿着的,小山没找我要,我也就没还给他,反正他很少在外面活动用不着取钱。”
毕远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各个角落都拍下了,帮着将屋子收拾好,果然是看见了那把镰刀。
同江小山上一次看到灼灼生辉的镰刀有些不一样,这镰刀上银色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像是被什么盖住了原本的辉煌。
江小山泛着迷糊,拿手指上去擦拭一二,就看见自己指端出现一条红痕。
毕远航看着他手上的痕迹,以为是流血了,拿纸巾擦了擦,又去擦镰刀,纸巾也跟着成了红褐色。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