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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天晨起铃一响,叶子条件反射样地一个激灵坐起来,正要伸手去拿外套,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定睛愣愣神,还好没事。自己心里先放下颗心来。紧接着快速洗漱,麻利地整理好内务,一边扣扣子,一边随着人流迷迷瞪瞪往操场跑。

想来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这一周多以来,别的不说,这吃饭速度硬生生被逼着提上去了。要搁原来,一顿饭没有半个钟头是无论如何都搞不定的。家里的人总是说她哪里是在吃饭,分明是在数米,唉!别人都吃完好一阵快消化了,她还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为这点从小到大可没少挨吵,可吵归吵,听听过过耳罢了,叶子也从没把这吃饭慢当作多大个缺点,依然我行我素。

自从军训第三天的那件事后,她自行调转频道了。中午解散后,大家去排队打饭就餐,叶子刚刚打好饭,端着饭盒找个位置坐下,没有往嘴巴里数几粒米,一时,操场那边的紧急集合铃急促地响起,周围的同学都迅速地奔向那边。怎么办?叶子连五分之一的饭都没吃到嘴里,一边是军令严如山,一边是饥肠膔膔响。

“叶子,快点,去晚了教官又要罚我们了!”

“好咧,知道了!“一面说着,一面无奈地把饭倒在了垃圾桶里。

等到她们奔到操场,找到自己班的队列时,黝黑精瘦的教官已经开始在倒计时了“5 4 3 2 1,就你们几个跑得慢,咋回事呀?你们比别人腿短些吗?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入列!“

叶子跟另外两个同伴低着头,怯怯地赶紧跑到队伍的后面列好队。生怕教官又被发现有什么不妥而受罚。

那一天下午真漫长啊!酷热的天气,高强度的训练,叶子的肚子一次次地向她发出抗议。而且是一轮强度大过前轮,频次也越来越快。那个下午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饥饿,原来十几年的生命历程里的饿跟这个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等到她先是一分分,后来直接是一秒秒地数到5:40时,当教官的金口里发出“解散“这个口令时,叶子顿时觉得这两个字真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

什么也不管不顾了,飞到食堂,一下子觉得所有的饭菜都那么香辣可口!买了一盘子菜,三个大白馍头,边走边吃,然后就近找个座位,还没怎么地就把这些都消灭光了。

抬起头看看,同班的同学有不少还在排队,叶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吃下这么多,最最重要的是吃得如此飞快!

从那天起,原来数米粒吃饭的斯文小妞变成这样狼吞虎咽的女汉子!这不是什么坏事,叶子心里说。

上午的训练还好,虽然体力有些超支,总算挺到了中午吃饭休整。

按照平时的惯例,午饭后教官会让学生们回宿舍午休一个小时左右,随后会有值日教官检查内务整理情况,接下来进行下午三个多小时的训练,这个训练时间不是确定的,如果某些方面有不合格的情况或有同学违规行为,惩罚加时训练如夏天的雨,说来就来。

这天中午同学们都匆匆吃了午饭,一到宿舍就瘫倒在床上,开始几分钟还有几声诉苦声,抱怨语,不一会儿,这帮战场上累日疲战的新兵就集体去会周公了。

真的是累呀!叶子是农村里上过山,下过地的,素日里也经常参与家里的农活劳作,辛苦是肯定的,流汗疲累并不觉得是多么大不了的事。干活时双手磨出血泡甚至工具误伤自己也是有的,但这军训首先是训练强度大,跑步两千米起,正步走必须步调一致,高度统一,站军姿更是长时间地虐人!并且这些训练持续时间长,一练就是两三个小时,这样的酷热天气,搁谁也受不住呀!还真把这帮十五六岁的少年当成刚入伍的新兵来磨砺了吗?

下午的训练两点钟准时开始了。也许是对同学们的表现比较满意,更有可能是随着与这帮娃娃们的日日相处有了师生情,叶子觉得教官紧锁的眉头这两天一点点地舒展开来,跟同学们说话时言语中也有了亲切感,好像上午把惩罚措施这个常规教程给忘记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微微欣悦感。

一上来的第一个训练项目是跑步两圈。随着教官指挥哨声,同学们的步调一致,节奏准确,口号响亮。看来这一周多的训练卓有成效呀!叶子悄悄用眼角瞥了一眼教官,他依然认真地吹哨,随时监督着队列里的每一个人。他应该挺享受这种孺子可教的欣慰,前期的训练也算小有成就。

跑步结束后是队列训练,这个倒不难,又是原地训练,同学们也正好可以休息调整一下。今天的队列练习完成得很好,没有同学出错。教官奖励他们原地休息十分钟,有人正要欢呼,但抬头看到教官把手放在嘴上做出止语的手势,吓得赶快捂紧了嘴巴。

这时候大家可以轻声说话,也可以请示教官经允可后去喝水。这难得的奖赏大家都很珍惜,无人违规,连教官都夸赞说:“咱们班照这个样子发展,不错,嗯,挺好,第一是大有希望滴!“

一边说着,一边摸摸头,好可爱的教官,向你致敬!叶子心说。

“起立,原地踏步走……“教官整了整衣领,发出了这声号令。

“一二一,左右左……“同学们一边踏步,一边喊着。其实这个方法顶好用,心口手脚协调行动,不易出错。

站军姿开始了。这个是叶子极不喜欢的项目。单调无聊,一动不动。对于姿势要求甚严,抬头挺胸,双手自然下垂贴裤缝线放,双腿得绷直,保持立正状态,目视前方。而教官把我们排成他可以自由穿行的队列,不是他自由穿行,而是他随时可以旋即实施惩戒的“教场“。因为他手里握住一根棍子,谁稍有懈怠,准会三秒内受到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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