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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放在新家的油画

怀上孩子的李静茹在尤家的地位表面看上升了一大截,但实际上仍有许多年轻女性蠢蠢欲动,争抢着要为尤明生个儿子。尤明和故去的发妻并没有孩子,但外面七七八八的女人,少说也给他生了十几个女儿。年近五十的尤明膝下无子,成了一块心病,遂在李静茹怀孕后就大张旗鼓娶了她,希望这种改变可以带来一个儿子。

虽然结婚前签署了财产协议,但在其他女人眼里,李静茹实在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生下儿子,就是明晟集团接班人,而这是尤明侄子尤宇端最不想看到的。尤明心里有数,早支付了一大笔钱给司家,为的就是保护李静茹及她肚子里宝宝的安全。

李静茹能嫁给尤明,还得从大爷生病那段时间说起。那会儿程东君一直待在老家,李静茹公司里的一个小富二代垂涎她的美色,反复夹攻之下,李静茹开始动摇了。大爷下了病危通知后,小富二代知道程东君不在北京,就约李静茹去香港玩,并保证只是一同散心游玩,不会做过格的事情。

但小富二代实在沉不住气,再等一段时间李静茹可能就沦陷了,等不及的情况下在酒吧给李静茹下了药,好巧不巧当天尤明就在这间酒吧和马来一个商人谈生意,小富二代的行径让尤明身边的人看见了,尤明虽然阅女无数,但李静茹的面庞实在是万里挑一,于是出手相救。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李静茹,以为自己被强奸而嚎啕大哭,哭够了一看眼前不是那个小富二代,而是端坐着的尤明。

知道来龙去脉后,李静茹心生好感,作为情场老手的尤明对这种平民阶层女孩的打法就是“带她去见识。”没错,接下来一周时间,尤明带着李静茹在香港体验了一把富豪的生活,不仅住了半山的别墅,更是国际品牌一买再买,而尤明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国后,尤明也不主动联系李静茹,因为他在等她咬钩,等咬住了鱼钩,生杀大权就会掌握在尤明手中,是把玩是丢弃就看心情了。让尤明没想到的是,回国后半个多月,李静茹才怯怯打来电话,想感谢尤明在香港时的照顾。这已经是尤明钓鱼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往常尤明看上的女人,不论年纪大小,最多也就一周时间。

而这半个月,独守空房的李静茹自己与自己斗争了很久。她是真的很喜欢程东君,但本能告诉她,物质要比爱情更为重要。起初,李静茹相信程东君非池中物,未来可期。但遇到尤明后,李静茹开始意识到,不论程东君多么努力,这辈子都难以达到尤明的程度,左手右手的天平开始倾斜,直到作出了最后的决定。而程东君得知李静茹要与自己分手的时候,她已经住进尤家别墅一些时日了。

保住李静茹优势的并不是外貌,而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因为她内心渴求的是尤明与程东君的结合体,就是拥有尤明财富的程东君,所以这也很好的保持了李静茹的独立性,这让尤明很是着迷,并破天慌的娶她为妻。

李静茹的一举一动,程东君其实都了然于胸,他每几个月就会偷偷飞去上海,请李静茹大学时期一个寝友吃饭,打探一下她的情况。得知李静茹怀孕后,程东君也没有放下她,他内心坚定她只是因为生活才选择了尤明。

程东君会在他和李静茹初在一起的纪念日回到老房子,住一夜。她留存下的味道越来越浅,逐渐被房子里老旧的尘埃味盖住,但被子依旧是他们两人曾一起盖过的,他不舍得洗,不舍得换。每当自己独睡老房子的时候,程东君总是紧紧搂住李静茹心爱的枕头,本该有洗发水的味道,但如今早就尘化了。程东君后悔曾经没给李静茹卖瓶香水,这样嗅觉的记忆还可以补上,如今,想嗅都不再有机会了。

还有他们曾念书的校区,如今只残留了几栋教学楼,学生早早搬去了崭新的新校区,那个他们念大四时就已经在建的校区,他们没有等来在新校区上节课,同样也没等来有彼此的未来。在一个交点之后,在各自的生活里生活,不愿停下来、也不愿静下来,思念正因为不可得而更加浓烈。

与程东君不同的是,我不曾感知过思念的力量,相较于他人,我更爱我自己,这条近乎捡回的命让我更崇尚自由,所以当司岚真正搬进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本挺大的房子感觉逼仄地下不去脚。

虽然答应不做大的改动,但司岚一顿操作之下,这房子原来的样子早就被抹去的七七八八了。水泥墙面加了一些金色的壁灯,零散地布置着司岚收藏的名画,其中最中间的一张还是她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亲自画的。

这张画是她亲自抱来的,拆开包装后,给了我一只记号笔,我们一起在画的背面写上了她入住的日期,并签上了名字。我恐惧这种太过形式的东西未来将会是负担,一些时日后,一旦司岚问起画背后的日期是哪天,一旦我的记忆开始模糊,这一问一答间就容易爆发战争,这种战争即便和解也是两败俱伤。好在司岚从来没问过,而我也在手机里拍了张照片加进备忘录。

而这张画在我们新写的日期上,还有一个陈旧的日期,那是司岚的笔记,似乎是作画的日子。

我的父母虽然现在看很恩爱,但在我小学的时候,我的父亲曾和一个女同事有过一段婚外情,这段恋情我的母亲一直知道,她没有对父亲歇斯底里,连提都没有提,反而对他更加好,逐渐的,她也不在意他是否还与那个女人有联系了。

这还是我父亲因中风住院的时候,母亲和我提了一嘴,她说爱一个人其实就是爱自己,因为你爱他,所以爱他就是爱自己,如果你可以原谅自己犯错,就一定要原谅他犯错,前提是最后你希望到老依旧是他陪在你身边,那么过程中两人“各怀鬼胎”也是别具情致的。

我理解为要给足对方空间,正如萨特深爱西蒙波娃,西蒙波娃也深爱萨特,所以他们容许彼此以当世之身去爱任何一个想爱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不仅距离哲学家十万八千里,更赶不上我母亲的一半。

“我的小叔叔,你发什么呆?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是不是觉得很有艺术感?”司岚弄不清厨具的用处,手里拎着两个锅子跑来客厅求助我时问到。

我走向她,接过锅子说道,“你的品味怎么那么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画家?”

“我的小叔叔嘴真甜,我在我的心中是个大画家,我也要在你的心里是个大画家,快说,这幅画你准备画多钱收?”

“你舍得卖?若你真舍得卖,我会把我拥有的所有东西,连同我自己一起交给你,换这幅画。”

“你是不是傻?你这么换,画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只愿有生之年你不会嫌弃我,抛弃我,不然我就是身无分文也没人爱的孤苦老头了。”我这么一想,突然眼前出现了画面,这画面凄惨到我顿时觉得眼眶热腾起来。

司岚吻了吻我,“我的傻小叔,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刚要亲热一下,司岚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司岚凝视着我,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你干嘛?你眼神怎么怪怪的?”我有些恐惧的问到。司岚笑了笑,“我姐姐知道你了,要见见你。”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没见过家长,但迟早要做的事我一直坚信早要比晚好,所以坦然松了一口气,“咳,吓我半天。这样,为留下好印象,你告诉我你姐姐希望要一个什么样的妹夫?我演技可以的。”

“你就做你自己就好,我姐面前,任何演技都是多余的。”司岚说完,自己点点头。

“你这是姐姐还是心理学专家啊?我不演,但也得准备礼物啊,你说你姐姐喜欢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我姐喜欢的东西你还真找不着,所以你随便准备点什么都行,她也不会看。”司岚说着就坐进了我的怀里,头靠着我的肩头回答。

“那姐夫喜欢点什么?他们喜欢吃什么,我提前订地方啊。”

“没有姐夫,我姐情人很多,但没有姐夫,她不打算结婚的。吃饭的地方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我姐会派人安排好的,吃饭前会有人来接。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放心上。”

“看样子,你姐比你还神奇。那我能叫上君哥他俩么?我一个人不知道聊什么啊。”

“好吧,君哥也算你的亲人,我姐应该会见的。”突然,司岚捧住我的脸,严肃的说道,“我提醒你哦,和我姐吃饭,你不许有歪心思,你是我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有想法,你小心你的小小叔要掉脑袋。”

我顿然笑了,“你这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啊?你要知道,好看的人总有看腻的时候,所以进到心里的人才是那个永恒的人。”

“我在你的心里么?”

“现在还没完全进来,但每当多看你一眼,多和你说一句,就多进来一点,我觉得下一秒,你就完全住进来了。”

司岚捏了一下我的脸颊,“我的小叔叔就是嘴甜,这是看了多少爱情小说啊。”

“什么爱情小说?我从来不看,要说我的人生观,也顶多是游戏里培养出来的,在游戏的世界里,我怎么说也经历好几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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