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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点拨韩馥

黄昏,从崔家离开,王定回到客栈住处,看到剑客韩龙正在五个黑甲百战军将士的注视下吃饭。饭菜,还算是丰盛,肉食、酒水应有尽有。

“韩龙,你的本事还算不错,但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将才,只是一个游侠剑客罢了。”王定坐到韩龙面前,毫不忌讳地说出韩龙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韩龙微微皱眉,忍不住轻咳,肺部因为肩膀被典韦踢过一脚,还在隐隐作痛。

“他娘的,主公坐在你面前,你哪来的胆子继续坐着?站起来听主公训话!”典韦大怒,本来就对韩龙没有太多好感,现在看到韩龙如此放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韩龙眉头紧蹙,但不敢和典韦再有口舌纷争。这样一个壮汉将士,对剑客的剑法还相当有了解,自己可不能再在他手中吃亏。

王定微微一笑,对典韦的行为很满意。

恩威并施,自己要唱红脸,就需要典韦来唱白脸。而且想要压住韩龙这样的剑客,仅凭借气势远远不够,自然还需要武力威慑和恩惠。恩惠好说,但自己没有那样的武艺,必须要典韦来震慑韩龙。

韩龙被拽着站了起来,咽下口中食物,等待着王定训话。

王定露出和善的笑容,道:“游侠,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们是低贱的人。以自身武艺来证明自己,只要将武艺用在正确的地方,就是高尚的行为。你之前给审荣卖命,简直是太丢人了。从今往后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剑客,我会给你名留青史的机会,当然这也意味着将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你。”

“名留青史的机会?更大的危险?”韩龙好奇,但的确被王定的这几句话触动了。

即便是剑客,也希望能够证明自己,名留青史。韩龙也不例外,他同样希望能够有机会证明自己,而不是在审荣手底下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小护卫。

王定点头,道:“没错,名留青史的机会,自然会有更大的危险。不过在我看来,你现在的剑法和武艺还远远不够,入不了我的眼。在恶来手下,你都坚持不了三招,如果让你去刺杀那些草原异族的首领,就是去送死。”

“草原异族首领!您是想让我刺杀草原异族的首领?”韩龙惊讶,想不到王定居然胃口这么大。

并州草原异族,以南匈奴和轲比能鲜卑最强,兵力总和有数十万轻骑。虽然装备并不精良,但强者如云,想要刺杀他们的首领谈何容易?

王定深吸气,道:“那么,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如果不愿意,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你对我没什么用处了。”

“我愿意!不过,正如您所说,我的武艺还太弱,需要再去修炼几年。五年之后,小人亲自去找您,为您卖命!”韩龙眼神坚毅,仿佛找到了新的理想。

王定点头,摆摆手,让士孙瑞将提前给韩龙准备好的盘缠拿出来。

“这些钱,你拿走,足以让你生活五年、拜师学艺了。”王定将盘缠推到韩龙面前的桌子上,让他自己抉择。

韩龙立刻便将盘缠提起来,单膝跪地,意气风发地表态:“主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没有才学,一身武艺也不如您身边的将士,惭愧。小人这就去拜师学艺,定不负主公厚望。”

韩龙拿着盘缠,直接离开,留下背影。

典韦不解,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主公摆手,让自己闭嘴。

“准备一下,明天去拜访韩馥。”王定站起身,走到楼上厢房休息,同时让店小二准备一下夜宵。

翌日上午

王定带着典韦、士孙瑞来到冀州刺史府,拜访韩馥。

典韦和士孙瑞的身份是部将和随从文人,所以没有资格上堂,只能在堂下等候。

韩馥对王定也没有敌意,因此典韦只是警惕四周而已,并没有太过于担心主公的安全。

韩馥和王定推杯,相互表示敬意,这才开始畅谈正事。

“韩刺史,我派人占据了常山郡,也是迫不得已。并州太穷了,想要养活将士们和百姓,需要很多粮草。常山郡的粮仓能够保我军将士数月生计,还希望您不要介怀。”王定谦逊,但言语之中也表明态度,这常山郡吃下去就不会再吐出来了。

韩馥明白王定的意思,也赶紧笑道:“大家都是为朝廷卖命,本刺史自然明白王刺史的难处,这点事就不要计较了。只是这黑山贼……”

听到韩馥说起黑山贼,王定也眯起眼睛,这可是不好对付的匪患。

黑山首领是张燕,此人是一个将才,控制的兵力太多,难以轻易收拾。现在韩馥撇开常山郡,直接说到黑山,意思很明显了。

韩馥想要让自己去帮忙解决一下黑山匪患,常山郡的事情他也就不在计较了。

“黑山匪徒,出不了常山郡,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韩冀州无需再担心黑山匪患,倒是需要担心一下公孙瓒和袁绍了。”王定言语犀利,将话锋转向袁绍和公孙瓒。

韩馥虽然懦弱,但并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被朝廷委任冀州刺史。身为冀州刺史,韩馥早就感受到公孙瓒和袁绍要瓜分冀州,自己根本没办法对抗。

“王刺史所言极是,在下本来就是袁氏门生,自然不能和袁绍对抗。只要这冀州不落入公孙瓒手中,我就心满意足了。将冀州让给袁绍,并非不可行,只是……”

“只是你麾下将士、谋臣不同意,他们排斥袁绍。这一点好办,韩刺史可以告诉那些不想归顺袁绍的将士,让他们去常山郡,我会接收他们。韩刺史只要不和袁绍抗衡,必无性命之忧。一封书信说清楚你的情况,袁绍也不会对你不利。”王定看得出来韩馥过于懦弱,所以早就替他想好了对策。

即便是耿武、关纯等人排斥袁绍,但只要韩馥向袁绍表明态度,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袁绍其实也不敢杀了韩馥,他要的是掌控冀州,就需要民心。杀了韩馥,不仅得不到民心,反而会降低声望。

“这……”韩馥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做。

“韩刺史,这邺城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倘若你离开了邺城,袁绍反而不会放过你。他想要整个冀州,你就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你跑了,你麾下的将士反抗袁绍,袁绍反而会记恨你,那是你才是真的必死无疑。让你身边排斥袁绍的将士到我那里效力,一举两得,岂不美哉?既然自知打不过袁绍,你又何必再求死呢?”王定眯起眼睛露出笑容,表达自己的善意。

韩馥被王定彻底说服,决定就按照王定说得来做。

“好!王刺史慧眼,在诸侯会盟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本刺史就听你的计策,主动结交袁绍。来人,设宴!”韩馥露出笑容,心中大喜,今日必须款到王定。

王定点点头,决定留下来和韩馥一醉方休。

黄昏,王定迷迷糊糊地离开冀州刺史府,韩馥也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客栈,田丰急匆匆地赶过来,微怒道:“主公!你怎么能让韩馥主动给袁绍让出冀州?要知道,袁绍若是在短时间内掌控冀州,您面对的敌人就更强大了!”

王定还有一些醉意,只能叹气道:“元皓,你还是只站在韩馥的立场上去看待这件事。换个角度,你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听到主公的话后,田丰身体微微颤抖,发觉自己的确还是站在韩馥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片刻之后,田丰这才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并州缺乏人才,主公需要大量的冀州人才去发展并州,所以……”

“所以才让韩馥主动迎接袁绍,入住冀州!袁绍刚刚入主冀州,必然有很多世家大族对他不满意,更多将士、文人对此不满。主公在这是抛出橄榄枝,这些人才、将才便会主动投靠主公,并州便得以快速发展。”士孙瑞知道主公的计划,意气风发地说出来。

田丰再次陷入愁思,反问道:“但是主公也不能明面上发布告,招纳冀州人才吧?这样的话,必然会和袁绍交恶,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次士孙瑞也沉默了,他并不知道主公如何对付这个情况。

王定浅笑,道:“招贤令。过段时间,发布招贤令,不问人品道德,只求才学本事,招纳贤才。就如同汉高祖纳盗嫂陈平一样,不问品德,只求才学。这样可能会招揽很多市井之徒,所以基本的审核还是需要。至于审核的标准,还是道德。不忠之人不收,不孝之人不要,这样自然能够让不满袁绍的人才来投靠并州了。不过这个事情的冲击力比较大,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田丰震撼,仔细思考,“招贤令的确不错,但却是一把双人剑。倘若用得不好,只会伤了自己。臣以为,主公还没那个能力去把持好招贤令,所以还是不要做这种冒险的事。没那个能力,就不要逞强。”

田丰直言不讳,认为王定没有这个本事。

王定再次叹气,心中有些不满。田丰说话太耿直了,虽然都是忠言,却终究难以入耳。

忍受着被怼的不满,王定虽然略有醉意,却想到了前世袁绍因不听田丰之言而溃败于曹操的事情,便冷静下来。

“元皓所言极是,招贤令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不过现在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招揽冀州人才,只能麻烦元皓来相助了。”王定与其诚恳,希望田丰能够帮助自己。

田丰惊讶,想不到王定居然能够受得了自己如此耿直的言辞。

言语耿直,听者不满,这是田丰自己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听到王定愿意采纳自己的建议,田丰认定自己绝对没有跟错人!

“臣领命!臣这就去思考对策,为主公拉拢冀州人才!”田丰激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辜负主公对自己的信任和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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