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寮,原来你真的是反骨!”独眼龙语气不怒,但额头青筋跳起。
“拿到道玉就等于得到了世上的一切,反不反骨谁在乎,对吧,冯河执行长?”名为夏寮的男人傲慢之色溢于言表。他掏出一颗圆咕噜的金属球,其表面阴刻的纹路如同古老的咒语,“融合符术的手雷,其杀伤效果和破坏力是高能破片手雷的三十倍,一颗就可以把这一层楼拦腰斩断。把道玉交出来,你们好我好大家好。”
“和人谈条件这么没诚意,何不靠近一些?”黑衣人五指一勾。夏寮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拽进房屋里面,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线束缚着身体,动弹不得,仿佛自己是上了线的提线木偶。他迟迟不敢迈进屋内一步就是为了不步冯河的后尘,殊不知这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他的三言两语间就摸索到了他的身边,自己也落得被操控的下场。
共处一室之内一屋之间,要死只能一起死。夏寮那超高杀伤力的手雷成了摆设,除非他想同归于尽。
冯河似乎预料到了夏寮的下场,不紧不慢地对说,“小姑娘,身手好到无可挑剔,我部门的精英都不及你半分,你是什么来头?忍者、炼金术士、魔法师还是?”
“无论是哪个世界,人们还是对道玉那么的狂热。”黑衣人自言自语道。他没有看冯河一眼,而是径直去夺取解良的晶石。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你们索说的道玉是什么鬼,但请你们不要抢我的东西,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解良猛然挣扎起来,堪比利刃的线把他的衣服割破碎,体表被割出一道道血丝。
“傻,现在的你还瓣不过我的一根手指头。”黑衣人的手方才接触到项链,解良猛地抬头,眼神凶戾。他的嘴巴像蛤蟆一般膨胀起来,“噗”一声,一闪寒光从嘴巴射出,笔直向着黑衣人的眼睛射过去。
“别怪我,这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线索。”
解良用出了最后的救命技——口矢,口射之矢,而且也是解良引以为傲的防身暗器之一。它相当的实用,即使是在四肢都被制服的情况下都可以反击,可谓武装到牙齿,而且实现方法也不难——把吹箭制成mini版,可放进口腔就行。
黑衣人一惊,不过仅是持续一了一瞬间。她瞑上眼睛,细针落在她的眼皮子上就像射在铁板上,“砰”一声被反弹了。
“我靠……TM……”解良简直无法言语形容,一群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而过。眼前这个黑衣女子到底是个什么鬼,不仅会操纵锐利如刀的“线”,而且还武装到眼皮子……
“那么阴毒的招数,谁教你的这些?”黑衣人还是吃了解良那口矢的一惊,像老妈子教训儿子一般揪着解良的耳朵。谁预料一个书海耕耘的高中生居然能给出这么一个技术含量颇高的还击呢?忍者也未必都能吧!
黑衣人对线失去了仅仅一瞬间的控制,夏寮趁机挣脱,如困兽挣扎,线割破他的制式战术服装,体表鲜血淋漓。他反而是狞笑起来,说:“道玉是我的。”
他把鲜血涂抹到手心,一个血色圆形的纹青浮现出来。纹青图案如同古老的阵法,其中符文弯弯绕绕地盘踞交错,杂乱无章。待他手心摁在墙上,一个成比例放大的血色纹青显现在墙上。
随着一声低沉的炸响,墙上的纹青图案上,一个近两米高的庞然大物凭空出现,其体面带着蒸腾的雾气,直扑黑衣人而去。
“居然能召唤小猪崽,低估你了。”冯河忽然气势如山,任由那只上千斤的庞然大物撕咬着自己的手臂。
那是一头超大的野猪,其毛如发黑的钢丝线,嘴里吐出如两柄弯刀般的獠牙,体型大如小象,将近一半人高。
在绞肉机般的野猪嘴里,冯河的手臂血肉模糊。他忍痛抬手就是一枪,散弹在野猪的身上仅仅是打出溅射的火星,但前者得以挣脱手臂,身法极快地退出十步之外。
他以娴熟快速的手法卸掉散弹填装穿甲弹,抬手对着野猪又是一枪,尽管是单手换弹,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种穿甲弹专门为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而设计的,打的是飞机坦克船只,贯穿力可想而知,但是穿甲弹射进野猪的身体里面,并没有贯穿。
野猪向后一个趔趄,然后痛苦地尖声尖叫,声调足以刺破常人的耳膜。它的眼睛充血般泛起红光,就斗牛场上的愤怒公牛,后腿向后挠抓地面,趾甲在地面带出飞溅的火星。
面对斗牛冲击一般的野猪,冯河以枪身抵挡。野猪一头把冯河整个人撞到墙上,散弹枪断成两截,獠牙像刀刃刺进后者的身体。墙体上塌出一个大窟窿,冯河倒在散落的砖头上,一口鲜血自口中呕出来,把整个下巴染得赤红……
黑衣人趁着冯河和夏寮纠斗,带着解良逃离现场。她拉着他的手任凭他说什么如何挣扎她都不放手。
“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解良还在挣扎,但是黑衣人并不理会他。
夏寮追了上来。身后连连枪响,子弹在解良面前的石墙上打出一个个冒烟的弹孔。幸亏解良和黑衣人身处弯弯绕绕的巷道中,否则早成了活靶子。
“跟着我,这里我熟悉!”村子里的巷子解良从小玩到大,再熟悉不过了,没人能在这里追得上他。甩掉敌人不再是问题,不过解良思考了别的问题。
这谜一般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她的言行显出很熟悉自己的样子,她是来接自己的人?
不可能,十年都过去了,事到如今还来干什么?
“你认识我的爸妈?”解良累得气踹嘘嘘。黑衣人至今没下杀手,说明她不是真正的坏人,至少不是个为达目的而取人性命的。为什么她要来抢妈妈留下的道玉?就算她不认识爸妈,她也多少知道点什么。比如所谓的道玉是什么,为什么人们对它趋之若鹜?
“没有这颗道玉的出现,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也不会受到后来的痛苦。”黑衣人说,终于以一个女孩的声音说话。这音色解良听得有些耳熟,听得心里有种欢喜的冲动感觉。“如果注定要你经受那种痛苦,不如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解良对黑衣人的话越发感到奇怪,心说,“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一边逃亡,解良一边思索。黑色的影子从后方的地面飞速向前蔓延,一直延伸到眼前的天地交界处,初升的太阳不见了。
解良猛然抬头,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呈现在眼前——天地变成了黑白二色,一如黑白电视机里面的画面。他记起送快递那个时候也曾发生过这一幕,但是当时谁也没有在乎他的“怪诞”……
紧接着,解良的家的方向传来一声撼动天地的虎啸声,空气畏惧地颤抖,气温霎时提升了几度。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响亮的声音如洪钟般占据整个上空,给人王者般不可忤逆的威迫感。
接近两千斤重的野猪如炮弹一般砸到夏寮的下方,一座三层的水泥平房轰然倒塌,他从楼顶跳到了另一幢平房上。他本在平房上狙击解良二人,没想到方才瞄准了解良的头部就遭到了“炮弹”的打击。
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虎形半兽人,夏寮的嘴巴生硬地吐出几个字,“暴虎冯河,原来不是成语。”
解良目瞪口呆地看着声源的方向,黑白世界中存在唯一一点血光。
那是一只三米多高,仿佛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黑白纹路的虎,此时的它不是四肢爬行的,而是像人一样二足行走。它的身体外围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红色火焰,像风中翻飞的透明的火烈鸟羽衣。
“这到底又是个什么鬼……”先前所有来不及的惊诧,此时在解良心里一同迸发。一个半兽人就生生杵在自己眼前,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黑白色的世界、神秘而锐利的线、凭空出现的变态大只野猪、令人趋之若鹜的道玉、燃烧着红色火焰像人一般站立的半兽虎人,它好像还带着一只眼罩……什么鬼呀,到底是。
夏寮和暴虎四目相对。前者一阵头皮发麻心中发怵,抬枪对着后者就是一连串的点射,他的神情显示出他和此时的消音枪声一般无力。
“反骨的人必须由我修正,这也是我的工作。”暴虎的身影刷的一闪,下一刻便来到夏寮的头顶上空。夏寮眼睁睁看着暴虎的一拳挥落,整幢平房崩裂粉碎,只剩下一副钢筋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