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愣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慕小西会主动去交男朋友。
随后握住慕小西的手，问东问西，高兴得像个孩子。
慕小西回握住她的手，奶奶问的问题都耐心回答。
爷爷磕着烟，眼神望着门口，耳朵竖起来听旁边奶孙俩的谈话，心想着未来的孙女婿要是没点眼力见的就不让他进家门。
雨渐渐停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微信信息。
看到信息后，慕小西嘴角微微翘起。
天色渐晚，爷爷奶奶各自去洗漱了，界面调出通讯录，在周暮生的名字上按了下去，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介绍给爷爷奶奶，不知道他们看到他的时候是惊还是喜呢？
想想就好期待。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喂”。
“是我。”慕小西向后靠在椅子上。
到了小区门口，周暮生让助理回去，雨后的空气湿润，他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道：“在做什么？”
“刚刚和爷爷奶奶聊天。”慕小西道，“正好有个事儿跟你说。”
“什么？”
“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我想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
清澈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他的头有点晕，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
慕小西等了一会儿，半天没有声音，心不禁提了起来，“你……没空吗？”
“不不不，我明天去找你。”周暮生急急说道，像个刚谈恋爱的愣头青，好在助理先回去，没人看到叱咤商场的男人这样紧张的模样。
“不用，你过几天找个时间过来吧，毕竟我今天才回来。”
“好。”
刚下过雨的天空看不到几颗星星，周暮生靠在墙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心情和看流星是一样的。
“咱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慕小西刚想回答，奶奶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催她赶紧去洗漱。
她应了一声，跟周暮生匆匆说了句就挂了。
大概爱一个人的心情都是这样，周暮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从楼下可以看到家里黑漆漆的窗口。
周暮生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转身走入电梯。
到家的时候九点一刻不到，马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半天听到汽车的马达声，小城的人们作息时间规律得不行，周暮生虽然喝了酒，但不多，头脑还是很清醒。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手机上慕小西发来的信息，是电话里还没说完的话。
“爷爷喜欢烟和酒，奶奶的话就小首饰之类的，你自己看着办。”
周暮生笑了笑，回复道：“好，一定让组织满意！”
“那就看你表现了/白眼.jpg”
“求抚摸.jpg”
慕小西摸了摸心脏，心想周暮生表面上清冷淡漠，内心还是个小公举，反萌差要不得。
另一边的人不知道最后的表情让对面的人萌得心肝颤，大概是酒意发散，困意渐浓，放下手机就睡着了。
厚重的窗帘忘了关，清晨的凉爽透过窗慢悠悠地飘进来，周暮生慢慢转醒，打了个哈欠，摸着手机看时间，习惯性地刷了下朋友圈，发现慕小西更新了。
萌得大半夜睡不着/偷笑
配图是昨晚的聊天截图，头像用马赛克遮了一下。
底下周雅楠：秀
宁语：秀
周暮生笑了笑，发了条信息：早。
等了两分钟，那边还没回，时间还早，估计还没醒，便起床洗漱吃饭，换上衣服准备回黎城。
有件事，拖了很久，今天必须解决掉。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出行，宜嫁娶，宜……摊牌。
慕小西看见周暮生发的那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快吃午饭的时间了，她下意识的回了个早，便搁下手机起床吃饭。
爷爷出去遛弯还没回来，奶奶坐在门前戴着老花镜看着《赞美诗》唱耶稣歌。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现在天还阴着，烟灰色的云朵还在徘徊着，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雨。
慕小西眯着眼睛出来，奶奶听见动静，停下唱歌，手指将老花镜朝上拨了拨，看见游魂一样的人从屋里出来，道：“锅里留了你的饭，记得热一下。”
慕小西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应了一声，洗漱完，端着一碗粥，拿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奶奶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听奶奶唱歌。
院子里的地上还泛着湿意，粥的温度刚好，她伴随着奶奶的歌声吸溜吸溜地喝着，感叹人生美好得不行。
正感叹着，奶奶的歌声突然停下来，慕小西疑惑地转头，奶奶一脸嫌弃道：“女孩子能不能喝得斯文点，你看看谁家的姑娘吃饭像你这样？”
说完，没理慕小西，又继续唱。
慕小西垮着脸，心塞得不行。
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委屈巴巴地小口喝粥，不敢弄出一点儿声响。
慕小西觉得奶奶唱得越来越起劲儿了，所以刚刚是她打扰了奶奶唱歌？
心更塞了。
好在她没什么胃口，一碗粥没几下就喝完了，得留着肚子吃中饭。
M市细雨连绵，周暮生到黎城却是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
车开到别墅门口，周暮生下车，让司机回去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周暮生心里有些复杂，他记得遇到慕小西的时候就是在这座房子里，他当时坐在客厅，头一转就看到周雅楠领着慕小西进来，两人跟个二愣子似的杵在那里。
嘴角刚翘起，再看向门口，翘起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下来。
总是要面对的。
已经快到深秋，门口的石板小路上落满了香樟叶，周暮生抬头看了看，那年他移植过来的两排香樟被移到了路旁，与那年相比粗壮了不少。
收回目光，他看到张静雨站在小路的尽头，淡淡地看着他。
“妈。”他叫了一声。
张静雨点了点头，“进来吧。”
周暮生跟着走进去。
明明距离很近，却感觉很陌生。
仿佛很久没有见面了。
细细想来，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张静雨还是那样，背总是挺得很直，即便是在家里，也是妆容精致，随时都能出门的状态。
时刻保持着优雅、庄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