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儿……”手机里的声音换成了蒋梦，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哦。”顾瑶答应着，停了手，让傻子起来，看看还在流鼻血没有。
傻子仰头，呵呵的笑着。
顾瑶看了又看，发现傻子的鼻子里看不到红色的血丝了，才松了口气，放开傻子，然后拿起手机：“好了。没事了，白日梦，别担心！”
红衣一直在外间的厅里看着听着，因为有水流声，她听得并不清，此时见顾瑶走了出来，就凑了过来，语气夸张地问：“李书琴的电话？来，给我，我跟她说两句，问问瑶姐儿好不好。”
“我要挂电话了。”顾瑶侧了侧身子，让开了红衣，本就不是老娘，就算是老娘，她也不想把手机给红衣。
“别挂！让我说几句，就几句。”红衣说，凑得有点儿近，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她半张脸。
顾瑶猛地躲开了，往脸上狠狠抹了几把：“你搞什么？”
“我操！”红衣半喊着说，“我才是你亲妈！你就算对她再好，她也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她要她自己的女儿！”
顾瑶没说话，就看着红衣的那个兴奋劲……这地方所有的人都有同一个德性，那就是对不明所以的事儿有着穷究一切追根到底之决心。
她不认为红衣是在关心那个瑶姐儿，真实是红衣想知道这电话里是谁！
“她不要你了！”红衣没有拿到手机，很是生愤怒，重复喊叫着。
“不要我？不要我你很开心对不对？”顾瑶慢慢地说。
“李书琴！你个不要脸的！抢走了我的一个女儿，还要抢走另一个吗？真不要脸！”红衣继续对着手机喊，声音持续在一百二十分贝以上。
许是顾瑶的眼神太过凌厉，红衣住了口，离顾瑶远了点，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的跑了，亲生的又对我这样！”
顾瑶想起白日梦说的，要强，不能软，她对着红衣就逼过去：“哪样？！为什么跑？！谁才是不要脸的那一个？”
“哟！打人了！我快被打死了！不孝女，不光打我，还打她弟弟，把她弟弟打流血了。”冷不妨地，红衣高声叫了起来。
红衣的叫声震得顾瑶的耳朵嗡嗡直响，也震得顾瑶昏头昏脑。
很怪的事儿是：尽管她的耳朵嗡嗡地响，她还是听到了无数扇窗户在打开，也仿佛看到了那些看客们漠然的眼光。
顾瑶心里燃烧着对红衣的憎恨，愤怒也快到了顶点，手高高扬起……
从来了这里，顾瑶就想疯狂一次了！
今天就让自己疯个够！
一米六五的个头，又正青春年少，尽管生着病，红衣却依旧在她的面前不够看。
她想够住红衣，堵住她的嘴，却被傻子束缚住了扬起的手，只能疯狂地叫喊：
“我一开始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多好！”
“一开始就过着这样的生活，我至少不会痛苦！”
“我会习以为常！”
“闭嘴！你给我闭嘴！不准叫！不准叫！”
“我能怎么办？”
“你毁了傻子！你也毁了我！”
“你就不该生我！更不该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