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丰有官司在身,不便来京,事急从权,童贯便让李瓶儿替夫授了官印,并且了拨打兵卒,护送她回清河县。
李瓶儿心急丈夫安危,不两日便匆匆赶回了清河县。
此时,离蒋丰被冤入狱,已经过去了十日。
传旨太监莅临县衙,把李天达好生训斥一通,责令重审蒋丰一案,还他清白。
李县令听到蒋丰被封了河北东路提举茶盐公事,从五品官,比自己的七品高了不少,而且还他家娘子还成了童贯的义女,吓的魂都飞了,连忙扑倒了大牢内亲自放人。
蒋丰还不知道这事,见到李县令火急火燎的赶来,命牢头释放自己,他觉得事情有蹊跷,连忙问道:“我说李县令,我可是被判了秋后斩首诶,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也不怕上头问罪,要了你的脑袋。”
李县令急的跪下磕头:“下官糊涂,还请大人赎罪。”
蒋丰咦了一声,诧异他怎么对自己下跪磕头,还称自己是大人。
“哥儿,大喜啊。”阿宝这时候急匆匆赶来,进了牢房就大喊大叫,欢喜的嘴巴直咧咧。
蒋丰一见他来了,问道:“有什么大喜事?”
阿宝连忙欢喜告诉道:“哥儿,你做官了,是官家亲自下的旨意,你现在可是河北东路提举茶盐公事,小人以后得唤您一声老爷了。”
阿宝跪下来,欢喜的重重磕了个头。
蒋丰一听喜上眉梢:“哇偶,我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做官了,对了,这是什么官,几品啊?”
阿宝回道:“从五品,专供皇家用盐,老爷,这是个肥缺啊。”
蒋丰听明白了,就是让自己以后专门给皇帝老子送细盐,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给皇帝卖盐,那还不赚死了。
蒋丰立马乐的眉开眼笑,立马斜眼扫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县令,纳闷皇帝干嘛就给自己一个官做,不直接把这个糊涂贪官给抓起来呢?
想了想,蒋丰想明白了一些其中关窍。
宋朝重文轻武,官员犯错,一般都是申斥为主,再不行就是被贬流放什么的,对于贪污办错案子这些屁事,从来都没有上心过。
再有一个,蒋丰的这个案子不够大,如果深究起来,李知县完全可以写个请罪书,推脱是自己识人不明,办案糊涂,把责任完全推卸在师爷身上,自己反正不懂药理,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再者,这案子如今王婆没了,已经成了一起无从下手的无头案,如果硬要翻案的话,就要查李知县贪污问题,到那时就是在打朝廷的脸面了。
所以皇帝也不傻,给蒋丰封个官,既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叫李知县自己好好害怕害怕,好想法子把这案子给圆过去。
想明白这些,蒋丰立马对李县令道:“李知县,我是戴罪之身,实在是不敢接受这官职,要不你帮我写个陈情书,帮我和官家那告个罪。”
李知县吓的浑身大汗淋漓,连忙赔笑道:“蒋提举哪里有罪,那都是下官糊涂,现已查明,一切都是那王婆和武大郎平日又怨,见得武大郎如此丑陋之人居然娶一貌美如花的娘子,故而暗中下毒,如今王婆在逃,相信不日就能抓拿归案。”
蒋丰没料到这李知县早就想好了退路,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失踪的王婆头上,真是好心机。
“哼。”
蒋丰不满的一声冷哼,懒得和这小人啰嗦,起身走人道:“既然如此,那李知县自求多福吧。”
李知县吓的仓皇扑到大牢门口,阻拦蒋丰离去,哀嚎哭泣恳求道:“求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还望大人恕罪。”
蒋丰一愣的,自己都不追究了,他还惶恐什么,纳闷的问道:“李知县,你案子办的如此漂亮,还叫我怎么恕罪?”
这话听着像反话,蒋丰也的确有气,所以才这么说的,不过他的确是不明白李知县为什么还如此的诚惶诚恐。
李知县听到这话,吓的面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连忙告罪:“大人,下官糊涂,办了冤狱,害的您在此遭罪十日,不知下官要怎么做才能叫你消气。”
蒋丰心里顿时明白了,感情是怕自己报复,乌纱不保。
蒋丰摸着下巴,冷冷笑道:“想叫我消气啊,简单啊,去把西门庆那厮抓了,打他个一百杀威棒,然后扔在牢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啊?”李知县没料到蒋丰竟然如此狠毒,惊的抬眼惊恐的看向他。
蒋丰冲他冷冷瞪去:“怎么?舍不得西门庆这个大财主啊,李知县,我可告诉你,我这可是给你指了一条大大的财路,你可不识好人心,白白错过了发财的大好机会。”
李知县听到蒋丰这话,只觉得异常讽刺,吓的连忙磕头:“下官糊涂,还请大人恕罪。”
蒋丰冷笑道:“蠢材,贪污都不会,我来教你,你抓了西门庆后,打的他半死不活,然后差人去他家里报信,言明只需要拿钱买便可救人,你说拿西门家的还不快些使银子来救人?”
李知县浑身一惊的,震惊的看着蒋丰的脚,暗惊好一条毒计,这等于是明着绑架勒索,偏偏这是官府办案,容不得西门家狡辩半句。“
蒋丰冷冷问道:“李知县,我这是不是一条上好的财路,可比他偷偷送你几百银钱,便要了我的小命,赚的多吧。”
李知县惶恐的抬头看向蒋丰,见他嫩脸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分明写着老奸巨猾四个字,当下十分佩服,立马拜服:“大人英明,下官佩服,来日必有重谢。”
“嗯,你明白就好,阿宝,走了,咱们回家。”
“是。”阿宝欢喜的跟着蒋丰离开牢房,如今哥儿成了官老爷,他只觉得扬眉吐气极了,走的人前,倍儿有面子。
回家途中,阿宝路过西门庆家铺子,忍不住好奇问道:“老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蒋丰回道。
阿宝不明白问道:“你为何要教李知县贪墨,西门庆家财万贯,要贪的话,咱们贪进自己家不好吗?”
蒋丰叹了口气道:“阿宝,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当官吗?”
阿宝摇头表示不明白。
蒋丰解释道:“因为黑啊,我要不稍稍表态一下,让他误以为我也掉染缸了,你以为那李知县不会寻思报复,万一哪天他抓住了我的痛脚,参我一本,那我可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蒋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他本来就就憨厚,遇到想不通的,也就不去想了,只管跟着蒋丰后面狐假虎威便是。
回家,正好遇到衙差把西门庆拿走,西门庆拘捕,结果嘴巴子被重重抽了两下,肿的飞快,潘安样貌,顿时没了。
李瓶儿听到下人汇报官人回来了,连忙奔出前厅接人,在门口看见西门庆被打的如此凄惨,不由感到厌恶:“丑死了。”
蒋丰酸溜溜道:“你以前不是还很喜欢他的样貌吗,觉得他貌似潘安,觉得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