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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歌声

谷无云独自一人呆在大船的船舱里,阿果跑去甲板上晒太阳了。这些天以来,谷无云的脑子一直浑浑噩噩的,里面总有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出现,他也搞不清出是谁的了,只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躺着不对,坐着也烦,站着还是不舒服,拿大鼎也不管用。

谷无云正在那里瞎折腾呢,阿果忽然跑进来,跟他说下面船舱里有酒。谷无云不明所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愣愣的看着阿果。

阿果往地上一趴,爪子捂住眼睛,跟他说:“你是不是人啊?我听说人类心烦了就去喝酒,你不知道么?”。谷无云真不知道啊,他七岁就上了落霞山,在哪里砍了三年树,种了五年地,偶尔采药、打猎,从来没喝过酒。不要说喝酒,听也没听过呀!“。阿果,你怎么知道的啊?”谷无云不耻下问。

阿果一听,赶紧从地上蹦起来,“你管我怎么知道!爱信不信!”,边说边跑了出去。

谷无云也跟在后面,向下面的船舱走去。原来这帮水贼平时没事就在那里喝酒、吃肉、赌钱,这酒可是排在第一位,怎能不常备一些。在船底的一间舱里,摆满了酒坛。谷无云也不管什么酒,抱起一坛就走。

阿果赶忙叫住他,“傻子!你不是有储物戒指么?还有乾坤袋,把酒都装走呀!”谷无云一拍脑门,对呀,怎么就没想到。

片刻之后,整个酒舱变得空空荡荡。接着阿果又带着谷无云,把每个储物舱都打开来打扫一边,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柴米油盐,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全都往戒指里装。

无虚道尊在谷无云脖子上挂的几个戒指都不是凡品,空间够大,可以人性的装。

谷无云甚至想把整条船装进去,发现一个戒指装不下,太大。又想把阿果装进去,被猞猁君严词拒绝。结果他发现自己戒指里有灵兽袋,阿果还是不愿意进去。只好作罢,回去主舱喝酒了。

其实前两天谷无云喝过一次酒了,跟镖局的一帮人,今天又一次喝酒,发现跟上次的不一样,更辣,也更涩。为了解除烦恼,他还是耐着性子喝光了十坛,只是啥感觉没有。他的身体被无虚道尊炼制过,那酒喝下去,立即就被炼化,去滋养肉身了。他肉身强大,这点补养根本就不算什么,一点感觉也没。

他怀疑阿果说的都是假的,那厮还不服气,亲子喝了十坛,这会儿趴在地上,烂醉如泥了。

谷无云百无聊赖,只好去练功,练莽牛劲。这一练功就忘了时间,忘了烦恼。莽牛劲九转一层,他昨夜练至第二层,打坐半天,他已经把第二层练完。

浑身关节筋肉响过三十六声,谷无云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跃而起。结果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原来但凡是炼体的功法,增长肌肉力量的,每练一次,都要补充大量能量,谷无云仗着之前体内积存的星辰之力,一鼓作气冲到二层完满,如今星辰之力消耗一空,身体急需补充能量,所以,他饿了。

之前搜刮船舱,可是有不少食物,毕竟这大船就是水贼的家。谷无云找出条猪腿,在甲板上架起火,烤了起来。还翻到一些馒头,昨天水贼们才做的,先拿来垫垫肚子。

水贼也做馒头么?

为什么不去抢馒头?

也许有的水贼之前就是卖馒头的。

正在谷无云胡思乱想之际,阿果的酒醒了,闻到烤肉香,出来坐在他身边,耐心的等着猪腿熟。至于馒头,呵呵,那是愚蠢的人类才吃的。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船行的甚是快,一路顺风顺水,加之大雨过后,江水暴涨,此刻已经过了北汉国的明月关,正式进入北汉国地界。昨天夜里停船的地方叫做白蟒泽,是北汉国到黑龙山脉的过渡地区,荒无人烟,多有强盗出没。

今天过了明月关,停靠在一处叫做白鸟坞的小码头。这里距离北汉国都城大汉成一天的路程,明天早上早些启程,下午就可以到大汉城了,客船加些补给,就可以一路出明霞关,经大越国的飞霞关、延津渡、小羊拐,最后到抚州城了,计有五天左右时间。

霍思燕等人本想喊他过船去吃晚饭,见他在烤肉就作罢了。倒是牛闯跟猴子两个,跑过来跟他一道烤肉。

谷无云从戒指里搬出几坛酒,跟他们二人一道吃肉喝酒。

“猴子叔,你怎么动作会那么快的?”谷无云随口问着。

“嘿嘿,我当初是练的横练功夫,浑身肌肉结实,抗打耐操,早早的身子就定了型,所以没长高,嗯,”猴子说着瞥了老牛一眼,“那家伙除外,练外门硬功还能长这么大的,他是独一份。我二十四岁那年遇到个异人,那是在孟州府地界,我得了一株草药,被他看中,便指点了我三天功夫,传了一套身法,当作是买草药。身法叫做白猿攀山,他说我长了个猴样,不学这个太可惜。”

猴子灌了口酒,接着说,“谷小子,你这身神力可是不简单啊!若是再配上些招式就更好了。”

谷无云偏头去想,不是这时候脑子里就应该出现一些招式的秘籍么?怎么没动静了?太不靠谱了,只好闷头吃肉。

牛闯也灌下一大口酒,说了句好酒,才向谷无云说:“我把莽牛劲传你了,要不你把我的三十六路翻天锤也学了吧。我跟你说,我这几招难找传人,没力气的都使不出来。你这把力气,学这个正好,怎么样?”

“你那几下粗陋的功夫也好意思教人?”猴子开了嘲讽,不屑的说,“你身子现在还很单薄,嗯,怎么睡了一觉好像比昨天还瘦了?正好,学我的白猿攀山。”

两个人在那里磨起了嘴,没几句话,牛闯不耐烦了,找了个木棍,一下撅折两截,当作大锤,就在甲板上刷了起来,“小子看好了,第一招流星赶月,第二招单边挂印,…第三十六招撒手锤。”

牛闯耍完,谷无云默默思考了一下,心神沉入识海,演练锤法,发现除了开头几招,后面的都有些别扭,现在的周天星辰大阵神魂力充沛,推演这种凡俗的武功,简直不要太快,迅速的就做出了纠正。

然后,谷无云动了,舞动两截木棍,虎虎生风的耍了一遍翻天三十六锤,看得牛闯跟猴子目瞪口呆。“老牛,你的招式被小子学光了,人家比你练的到家啊!”

谷无云练完,收势站定,看向牛闯,“牛爷,我练得可对?”。牛闯尴尬的咳了一下,“那个,马马虎虎,以后勤加练习,很快就能超过我了。嗯,不错,不错”。说罢坐回甲板上,喝酒去了。

猴子上前一步,跟谷无云说:“趁热打铁。我看你悟性不错啊,这么快就学会了,把白猿攀山也交教给你,你听好了…”,说着就把白猿攀山的功法口诀传了谷无云,接着又演示了一遍身法,就做到牛闯身边喝酒去了。

谷无云立在那里,依然先在识海中推演了一遍。那心法口诀合三七之数,真气要运行二十一个穴位,身法么,要改进的更多,却是因为他比猴子高太多,必须要修正一下才适合他。那口诀倒也不难,毕竟是凡人的武功,顷刻间他就炼成了,灵气代替真气,威力更强。

内功心法一成,谷无云睁开眼,一塌妖,身子晃动,就练开了白猿攀山。霎时间甲板上人影晃动,说不出的飘逸。猴子嘴巴张的老大,这确实是他的白猿攀山,怎么如此了得了?

谷无云再次收功,请教猴子,他练的如何。猴子也学老牛,叫他多加练习。

谷无云学了两套功夫,很是开心,像两人失礼称谢。猴子忙说不客气,老牛可没那么多讲究,拉着谷无云就说:“你谢是应当的,要知道江湖上可没人随随便便的就传授武功。那个,你昨天給我吃的解毒的药丸,还有治外伤的那个,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两粒防身。你也知道人在江湖飘,时刻得防挨刀啊。”

谷无云这才明白,感情这俩人是为丹药来的。赶紧翻找挎包,给他俩没人两瓶丹药,这东西无虚道尊弄了不少,不知哪个门派的东西。

三人继续吃肉喝酒。那一条猪腿,倒被阿果吃了大半,谷无云只好又找了只羊来烤。猴子跟老牛见他凭空拿出酒肉,更加确信他跟仙人有关系,说话也不自觉的陪着小心。

谷无云学了两套功夫,脑子里不断回想,这脑子一停下思考就犯晕,现在有东西可想,实是让他开心。

此时已经天黑了,船上挂起了灯。忽然间水面上传来一阵歌声,清脆悦耳,原来是霍思燕在唱歌。她自得了何首乌,归心似箭,一心想回父亲身边,治好他的伤。想着还要五六天才能到家,不觉心中惆怅,扶着船舷,随口唱了出来。

江风起,月光明,女儿泪,

风吹愁散三更月,

月照江畔思归女,

女红妆,无奈飘泊,千里。

何日归来,共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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