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看他总陷在过去。”楚歌皱了皱眉。
华倾拍了拍楚歌的肩膀:“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保留着我们刚见到他时的那一面。随和的时候无所忌惮,倔强的时候沉默寡言。”
楚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夸张地笑了笑,“理性在感性面前算个什么东西!”他朝着烨清寒的方向大喊,这是烨清寒有一次喝醉后对他们说的话。他猛地跳了起来,右臂一甩,地上的落叶又多了一层。
华倾斜视着这位身穿骚红色西装的激愤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楚歌刚发泄完情绪,就看到了这幅表情的华倾。
“你想干嘛?”楚歌太了解这两位了。华倾这样子,准没安好心。
华倾拽起他一条胳膊,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还真是的,迪奥的Jadore混杂了三种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你怎么又在街上乱搞,咦,好像有一个我还在江舒倩身上闻过,怪不得今天人家对你的态度那么……”
华倾还没说完,楚歌就闭上了眼睛,捏紧了拳头。见此情景,华倾赶紧与他拉开距离,卯足了劲向烨清寒的方向狂奔时,还不忘把该说的说完,“给人家买个好点的吧,她喷着自我感觉良好,你闻着不难受嘛!”幸灾乐祸的声音在空旷的林荫道上回荡,逗得在前面奔跑的烨清寒不禁一笑。
清楠公司,会议室
华倾和楚歌刚走不久,大家都低着头,耳边回荡着华倾临走时留下的话。
雨楠,这个名字他们当然知道,公司名就是这么来的。
据说,女孩全名叫潇雨楠,是烨清寒的高中女友,是初恋,也是唯一一任女朋友。
在烨清寒的办公室里挂着一串龙猫风铃,在玩偶与铃铛中间,串着一块小木牌,正面刻着LOVE,反面写着“祭枫”。
没有人知道“祭枫”是什么意思,只有烨清寒自己心里清楚。
公司的员工经常能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对着风铃发呆的烨清寒,那是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烨总。
每每当他们看见那样的烨清寒时,都有一种看见仙人下凡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卓尔不群的人,突然入俗了。
公司的女职员们能盯着那样的烨清寒看好久,那不是平时冷冰冰,对他人不苟言笑的烨总。那表情虽然忧郁,但却很温柔,让人觉得他有了灵魂。
烨清寒就像是一条冬天的河流,只有能接受他寒冷而又坚硬的外表的人,才能感受到水下的生机。
华倾与楚歌就是为数不多的人。
因为烨清寒无意中展现出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员工们才没有觉得他是个冷漠的人。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果真如此。除非是公司的业绩出了问题,或者是他们的声音太大扰了烨清寒的清净,否则他们简直是爱干嘛干嘛。
有一次公司的项目大获成功,大家很高兴。决定派一个代表去请求烨清寒举办一个庆功宴。
抽中了一位刚来没多久的女职员,她鼓起勇气敲响了烨清寒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烨清寒就像是预料到了一切似的,报出了一个地址。
楚歌和华倾也一起去了,两人与员工们交谈甚欢,烨清寒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众人一直喝到了午夜,在楚歌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是灌醉了平常只喝红酒的烨清寒。也是因为这仅有的一次聚会,大家才知道了雨楠这个人。
烨清寒喝醉后一直嘀咕着呢。
“所以叶镇是那个女孩的家乡喽。”江舒倩说道。
“应该是的,他们是高中同学。烨清寒高中毕业于旭阳中学,那么那个女孩的家乡一定离旭阳县不远。”坐在严晓旁边的女子开口了,刚才她一直没说话。
女子身材高挑,踩着一双黑面红底高跟鞋,一身职业装在勾勒出美好曲线的同时,也令她看起来英姿飒爽。在众多女职员中,鹤立鸡群。
她叫赵诗萱,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设计系博士学位。她还有一个身份,烨清寒的大学校友。当年也是“高冷男神”的追求者之一,后来考去了美国。
在美国读完博士后,听说烨清寒在清宁市与两位公子哥创办了个公司后。毫不在意美国给她的高薪待遇,第一天决定,第三天就到了烨清寒面前。
烨清寒知道她的目的,但实在找不出不录用她的理由。
“哎呦,真不愧是诗萱姐,都能直呼烨总的名字呢。姐姐,最近你可是一直闷闷不乐啊。”江舒倩看得出赵诗萱对烨清寒的心思,话里有话的说。
赵诗萱没有接话,她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提不起兴趣。甚至还为此找过烨清寒,问他为什么要录取这样的人。只得到了四个字的回答——“与你无关”。
烨清寒本可以委婉一点,但他懒得这么做。总不能说是因为楚歌的个人原因,才让烨清寒物色一个人选吧。
“以他的性格,为了在乎的人,做点冲动的事并不稀奇。”赵诗萱对着严晓和苏辉说。
“那他也不能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严晓眉头一皱,她已经结婚了,对方是个踏实的家庭主妇。相对于事业来说,爱情他并不看重。
“嗯。”苏辉沉声附和,他倒是懂,但人总要为个人利益着想,作为职场萌新,他心中可有着“宏图壮志”呢。
“呵,看来你们还不了解他啊。”赵诗萱鄙夷地看了一眼只知道附和的苏辉,起身,提起挂在一旁的爱马仕,“在他那里只有两种人。一种在乎,一种不在乎。”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不甘,她并不觉得她比任何女人差。“另外,这是他的公司,他说了算,不满意可以辞职。”
众人目送着赵诗萱离开,没有人提出不满。在赵诗萱面前,公司里的女人自惭形秽,男人也觉得高攀不起。
公园内,太阳已经渐渐下山了,烨清寒前方的树叶间透过细碎的光点,在他的眼睛里闪烁。
“烨清寒!你疯啦!每天跑那么多圈。”华倾躺在林荫道旁的椅子上,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胸口正剧烈起伏着。
“哈哈,阿倾。叫你平时不锻炼,下次还和不和我们一起去健身了?”楚歌的体力是三人中最好的。这几圈对他而言倒是不算什么,此时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烨清寒的状态也很稳定,他体质比不上楚歌,但因为跑惯了,也就这样。再者,以他的性子,就算累的要死,也不会表现出来。
“小烨!你今晚不请我好好吃一顿吗。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华倾毫无形象地大叫着,刚才优雅的风范全无。
“行。我这就订位子。”华倾话音刚落,烨清寒就拿出了手机。他话不多,显得有些无趣,但行动很是迅速。
“咦?”烨清寒刚掏出手机,就发现在状态栏上竟然有一条来自QQ音乐的通知。他想到了那个可能性,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因为激动,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你是大黑?
白色的屏幕下,这四个字显得有些苍白。
四个字加一个问号,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烨清寒心里,打碎了这几年来全部的幻想。
这明显说的不是他。烨清寒知道她有给身边的人起外号的爱好。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我吗?”烨清寒喃喃道。
“小烨,位子订好了吗?”华倾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到烨清寒耳边,也让他回过神来。
“起来。再跑半圈!”烨清寒收起手机,但音色有些控制不住的凌厉。
华倾心里一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楚歌则没有在意,只是跟了上去。
“停车场不在这边。”淡漠的解释传来时,烨清寒已经到了十几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