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榭竹笙轻轻拍了拍初千玫的脸。
某人毫无反应。
榭竹笙摇了摇初千玫的头,某人依然睡得像个死猪。
他低头看着胸前睡得安稳的女子,呼吸浅浅,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发丝凌乱,在清晨的微光中衬得愈发妩媚,让人不忍去打扰这美好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太阳从东边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初千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榭竹笙头枕着右手,另一只手为初千玫挡住刺眼的阳光,骨节分明的手指轮廓投射在她的脸上。
此时正是立秋,阳光和人一样温柔。
良久,初千玫缓缓睁开双眼,榭竹笙收回手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下怎么躺了一个人,一看是榭竹笙,有些慌乱,“你你你你怎么睡在这?”
榭竹笙起身,膝盖还疼着又被人压了一夜,动作有些迟缓,“我也不知,昨夜我先睡了,一起来便发现你躺在我身上。”
听他这语气怎么好像被轻薄的良家妇男委委屈屈地让她负责?初千玫尴尬得羞红了脸,但是嘴上却故作无所谓道:“睡便睡了本姑娘不再计较,以后不许再提。”
“嗯,昨日你说要揭露夏氏秘术的秘密,可有什么对策?”榭竹笙一句话移开话题。
初千玫沉吟片刻,其实她起初只想杀夏北庭为哥哥报仇,昨日提出揭发夏氏秘术实为邪术,也是因为临时想要与榭竹笙合作,他的母亲因秘术死于夏伦坤之手,他一定特别痛恨夏伦坤,如何对付夏伦坤,她现在还没想好对策。
“还没想好,要不我们先去把姓夏的一个个抓来揍一顿!”初千玫挥舞着拳头道。
榭竹笙突然被她逗笑了一下,“走吧!”
初千玫问道:“去哪?”
“抓个姓夏的来揍一顿。”
说走就走,可以,符合初千玫的作风,“行啊!”
于是乎榭竹笙就带着他的“表姐”初千玫去寻人了。
那日有被不少弟子看到正脸,以防万一初千玫还是从乾坤袋中拿出来了药粉把脸擦黄,点了雀斑,画蔫了的柳叶眉。主要是她的倾世容颜,谁看了不觉惊艳呢,要是再被看到肯定会认出来。
但是昨日榭竹笙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问:“我化的妆怎样?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是我?”
榭竹笙仔细端详她的脸,确实和妆前天壤之别,不过她那双明眸却是独一无二的,像是装进了浩瀚星河,有清纯少女的清亮,亦有万种风情的媚态。
他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有个弟子走来,榭竹笙便上前问:“这位师兄,请问明礼长老的住处往哪走?”
该弟子思索了一下,指着西北方向,“西北方向的明礼轩。”看到榭竹笙身后长相丑陋的初千玫,好奇问道,“这是何人?”
初千玫故作羞涩地躲避该弟子的目光,好巧不巧,这就是那天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她轻拽了一下榭竹笙背后的衣服,榭竹笙立马将她挡在身后,平和道:“家里来的表姐,有些事情要与明礼长老禀告。”
“哦哦,你表姐长得真有特点。”说罢,该弟子瞥了初千玫一眼,嘴角憋笑着走了。
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嘲笑中带着一点鄙视的眼神看过,初千玫愤愤地瞪着他的背影,嗤鼻道:“哼!不识相的东西!”
榭竹笙浅浅一笑,往西北方向去,“走吧。”
初千玫连忙跟上,“欸,你怎么胆子那么肥第一个目标就是长老级别?”
榭竹笙淡淡答:“明礼长老是夏北庭。”
“啊??!”初千玫大吃一惊,“一来就干这么大的?不过我喜欢嘻嘻嘻……”
西北方向的明礼轩。
榭竹笙和他的“表姐”鬼鬼祟祟地靠着墙走,准确地说,是榭竹笙从容地靠着墙走,表姐鬼鬼祟祟地猫在他背后。
到了门前,初千玫一看牌匾上写的“明礼轩”,鄙视道:“叫什么明礼轩,不要脸!”
榭竹笙回过身,对初千玫道:“等会你不要说话。”
“哎哎哎,你真要从大门光明正大进去?”
榭竹笙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只是想揍夏北庭一顿的样子,不让自己说话那还有什么参与感?初千玫很讨厌这种可有可无的角色!怎么都得了解一下流程方便给自己加戏好吧!
初千玫问道:“你要怎么对付他?”
“身败名裂,如果你想让他死也可以。”榭竹笙言语犀利,可眼神依旧温柔。
“哇,刺激!那就让他死。”初千玫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好。”
榭竹笙上前叩门,“咚咚咚”三声,看门下人打开门,榭竹笙问道:“我们有事找明礼长老。”
下人进去禀报,过了一会便来请两人进入。
榭竹笙走在前头,表姐怯怯地跟在身后。
见到夏北庭,他正在客厅看书。
猜得没错,此人极好面子,要看书应是在书房,客厅看书不过是装装表面样子罢了,榭竹笙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上次大殿想立威风不成,夏北庭其实一直对榭竹笙心怀不满,前两日夏伦坤本想罚榭竹笙跪省五日,被夏北庭煽风点火加了五日。
一见来客是榭竹笙,夏北庭有些微微惊讶,嘲讽道:“你来做什么?现在不应该在祖祠跪省吗?”
榭竹笙毕恭毕敬以后辈对前辈的礼节行了一礼,答道:“弟子有要事禀告长老。”
夏北庭睥睨着榭竹笙,“哦?说来听听,何事竟能找到我?”这意思是你一个无名小卒怎能惊扰我大驾。
“表姐今日来与我说,姐夫在百媚楼遇害。”
表姐一脸懵逼,这故事情节没和她商量过啊!不过以她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快就演出悲伤的样子。
听到“百媚楼”三字,夏北庭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怒斥道:“与我何干?”
榭竹笙观他神色,继续道:“姐夫在百媚楼寻乐子,不慎遇害,那老鸨却说,说姐夫是……经尽人亡……我表姐一介弱女子,无门申诉,所以才来求助于我。”
夏北庭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那你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