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肯定想不出来，这个问题还是让男孩直接给答案比较好，时睿问道：“你叫付敖吧，为什么亡者们不攻击你呢？”
男孩的反应很奇怪，是那种介于好奇和震惊之间的情绪，类似于听到的问题是“为什么太阳会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才会有的反应。
最后，他给的答案是一个反问句，“亡者们会攻击吗？”
周业的眉宇间的“川”字又出现了，他的脸上是时睿很熟悉的那种冷漠，“我们三个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有被这些僵尸一样的家伙袭击。”
“哈哈哈，大叔你这个玩笑真有趣……”付敖嘴角带笑地摇了摇头，因为戴着兜帽的缘故，他这个动作幅度没法太大，“你们看看周围，他们不是一直很安静吗？”
数不清的亡者们，都保持虔诚的祷告姿势，没有一个乱动的，他们看起来就像变成了一尊尊毫无生机的雕像。
“……”
“……”
祁希发现自己身后的两个男人默契地沉默了，刚要开口让付敖过来就听到周业小声和时睿嘀咕，“也就是说，他到目前为止除了亡者没见过任何人。”
“应该是这样的，大叔，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怎么样？这么多亡者到底不安全。”时睿提议道。
周业颔首，“我觉得最好‘请’那个人带路。”时睿听到某个字加了重音。
虽然这个男孩的出现很值得怀疑，但理性提醒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先收起疑心，不可否认，他们需要这个男孩帮助。
时睿走上前几步，放缓语气，“付敖，你知道哪里有安静的地方吗？能不能为我们带路？”
男孩看了看周围，“好吧，看来亡者会让你们感到不适应，知道了，我带你们去那边的教会吧。”
他说完扭头指了个大概的方向，“请跟我来吧。”
祁希蹦蹦跶跶地跟着他，丝毫不担心会不会受骗的问题，周业一直很谨慎，时睿能感觉到他的枪口时不时“碰巧”对着男孩的后背，也不知道付敖本人能不能察觉到，反正他没什么异常的表现。
约莫一个小时后，四个人站在一个教堂的大铁门门口，整体上看，这个建筑物比周围的保存得完善，起码外墙完整。
建筑顶端的十字架透着血红色，时睿有那么一瞬间地恍惚，那红色仿佛如液体一样流动，诡异而不详，盯着稍微久了点会让他眩晕。
吱哇——
付敖推开大门，带头走进去。
“好神奇，这一路遇到的亡者都在让路。”祁希略带兴奋的声音把时睿拉回现实。
周业并没有放松的感觉，他其实是控制欲挺强的人，“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非常实用的能力，但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时间紧迫，我觉得这种突发情况越早结束越好。”
时睿没说话，他和周业的想法差不多，认可付敖的能力，但是目前无法完全信任他。
试炼太残忍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被削的不会比一张纸厚多少。
祁希手抚着下巴，“我是这么认为的，能够协力的人越多越好。”
“你们在聊什么呢？到了，快进来吧。”男孩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便回头查看，结果发现他们三个在大门口说话。
最好能清楚地知道他的试炼，时睿想着，开口询问，“付敖，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时睿！”没等男孩回答，祁希先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并且提高了音量，“你觉得这么问合适吗？正常情况下人们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奇怪的是居易那种人！”
“……”
周业摇了摇头，把手搭在祁希肩上，“你冷静一点，就算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应该也有理由选择做或者不做。”
祁希看向门那一边的付敖，“是这样吗？”
男孩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他们争执的主要话题好像是要不要接受自己的帮助，脸上闪过一丝内疚，“抱歉，忘了说关于我的试炼的事了。”
听到关键词，三个人一下子安静了……还没问就主动说了吗？
“我的试炼就是帮助别人完成他们的试炼。”男孩从脖子上摸出一根黑色的线，顺着它把藏在衣服下面的吊坠提出来，“这是死神给我的道具，通过这个定魂项链，我可以了解到那些达成试炼或者失败的人的信息。”
“那如果我说出我的试炼，你就会帮忙吗？”祁希反问道。
付敖重重地点头，“嗯，我很乐意。”
“我的试炼是……”
“等一下，祁希。”周业打断女孩将要说出口的话，“你就肯定他说的试炼会是真的？也许就是想让我们大意！”
时睿心下一惊，果然周业对试炼严防死守的能力不容小觑，完全存在付敖套路他们的可能性，周业试炼的具体内容他和祁希都还不知道，怎么可能轻易让面前刚见面的男孩套出话来。
付敖眉头蹙起，小小的眼睛里透露出捉摸不透的情绪，“我是真的很想帮你们……”
“我就直说了，付敖，我没法轻易相信你所说的试炼内容，不求任何回报只要帮助别人的试炼，你又不是救世主，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周业直勾勾地看着他，时睿知道，面对这幅神情时，任何虚张声势和谎言是不起作用的。
男孩叹了口气，想说些有力的话语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几次欲言又止后，他小声说道：“不光是为了试炼，我个人也很想帮助你们，请相信我……”
“你指的是，让我们相信你的人性而不是试炼吗？”周业很不给面子地截住了他的话，“那就更无法相信了。”
时睿无法对周业的话提出反对，这场试炼本身就有很多不讲人性的规则，最实在的东西只有死神给的道具和试炼本身。
关于要不要接受付敖的问题，祁希这个乐天派肯定不会太在意，周业无疑是持怀疑态度，最终决定一定会受自己的意见影响，时睿分析着，或许是周业疑心太重了，他可能真的只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