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温和地笑着，“你觉得好些了吗？”
时睿点了点头，不管是现实中的记忆还是试炼的记忆他都记得。
如果说，付敖其实是负责治疗他的医生，那这场如梦一般的试炼究竟是什么？一种心理暗示吗？
“说来也巧，今天有好几个人来探望你的人。”付敖拉开窗帘，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时睿的眼前……
修伦挥了挥手，画面定格在时睿的笑容那里，他把抽屉中那本厚重的书取出，封面上巨大的眼睛睁开，咕噜咕噜地转了几下。
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看，手里的书就被人不打招呼地抽走了。
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是谁，本来以为只要不搭理的话过一会就会自觉走了，结果还是要他撵才行？
修伦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不满，“刚放出来就到我这里，你就没点自己的事要忙？”
手里捧着书的男人着装和修伦差不多，黑色的大衣几乎把全身包裹在内；他的头发也是白色，长长地随意披着，倒也不显得女性化，脸上同样带着漆黑的面具。
不一样的地方还是有的，他的眼睛不是修伦那样的猩红色，而是蓝宝石的色彩，看上去很清澈。
他也不回答修伦的话，自顾自地翻来手上的书，默念出声：“……目标是个有慈心的人，但这份慈悲在生死关头是否得当，尚且需要观察。”
啪嗒——
“哥哥，你的观察结果是怎样？”他把书合上，一点都不温柔，封面上的眼睛有些愤怒地瞥着他。
修伦走过去把书一把夺回手中，“利奥，这和你没关系，想看故事就回你自己的审讯室，世界上等着试炼复活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他们总是失败，我放水那么严重都没用，到最后都变成亡者了，我已经看腻了。”知道自家哥哥这是在赶他走了，利奥觉得自己如果想玩游戏的话，必须得厚脸皮。
他不怀好意地坏笑着，“难得哥哥这里有人成功了，我觉得这帮人很有潜力，就这么放跑了会不会太可惜了？不如我们……”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父亲关禁闭一个礼拜吗？”修伦打断他的话。
“呃……这个不重要，反正哥哥对这个结局也不是很满意吧？会不会太平淡了？”某人不死心地继续做说服工作。
“你只看到了结局的一点点。”
“但是你一点都不开心，一看就不是有趣的故事，至少不和你的心意。”
修伦沉默了。
利奥见好就收，乖乖躺回沙发上，也不说话了，他很了解自己的哥哥，这种时候只要让他自己想通了就行，说多了反而没有用。
如果他坚持不同意的话，自己还有杀手锏。
修伦坐回书桌后，大概过了五分钟，利奥听到对方低声说道：“不行，我们是死神，确保试炼的公平是我们的责任，不能这样随意玩弄生命，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没办法了，这样的话只能逼迫哥哥就范喽，利奥吹了声口哨，像他每次要实施他的坏点子之前那样。
修伦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上动作迅速，“啪”地一声把厚重的书倒扣在桌上，那只眼睛就正对着桌面了。
利奥看着他不打自招地举动，蓝眼睛里满是戏谑，“父亲也没说过活人的灵魂可以参加试炼吧？”
那个叫时睿的少年，参加试炼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死去，应该只是类似植物人一样的昏迷，否则那个医生不会说他睡了很久，也不会说有人来探望他。
“我那是为了……”修伦瞪了他一眼，没说下去，让利奥知道得越多就越麻烦。
利奥不以为意，他对修伦这么做的理由一点都不关心，自家哥哥很多时候是名副其实的刀子嘴豆腐心，这是几乎所有的和他们平辈的死神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修伦会这么做绝对是被什么人请求了，然后拒绝不了。
但自己现在得用这个小小的威胁一下修伦，“为了救人吗？我的哥哥，你是死神唉，不是医神，你说这个事要是被父亲知道了……”
“不行。”修伦下意识地出声，如果被父亲知道，那场试炼就是无效的，他自己受罚倒是小事，所有复活的灵魂全部都要被收回，说不好连请求自己的人也要跟着倒霉。
利奥得意地走到桌子前，双手撑在上面，“所以啊，哥哥，你现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我还有的选？”修伦冷冷地盯着他，猩红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善，他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让利奥闭嘴。
利奥见他生气了，双手放在胸前，手掌朝外，一脸“你冷静点啊”的表情看着他，“嘿，哥哥，就是玩个游戏嘛。”
“废话少说，直接说你想做什么？”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没道理非要阻止你救人对吧。”利奥咧嘴笑笑，露出白净地牙齿，“这样，还是用那场试炼的原班人马再来一次，如果结局比现在差的话就保留现在的结局，更好的话就用好的替换。”
修伦扶着下巴，利奥的提议听起来似乎还不错，除了他刚才的第一句“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让他觉得很别扭，自家弟弟就算不是十恶不赦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哥哥，别犹豫了，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就是共用一把镰刀的兄弟，我肯定不会告诉父亲，被发现的话责任我给你担一半。”利奥催促道，他对着这场游戏有些跃跃欲试。
修伦“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毛，重复他话语里的两个字，“责任？”
疯狂暗示的意味十分之重。
利奥咬咬牙，“行，都是我的，被发现我都背了好吧。”
“成交。”修伦故作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继而他站起来勾了勾手，示意自家弟弟靠过来。
等距离足够近的时候，他猛然出手，漂亮的上勾拳直击某人的下巴，“没人想跟你共用一把镰刀，还有，我就算不答应，你也是弟弟。”
做完这一切，修伦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