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装可怜,若是别人我尚有怜香惜玉之心,然你只让我感觉厌恶和恶心!”
“声音小一点。”乔浣捂住耳朵,低声嘟囔着翻了个身,不知道室友一大早又在追什么古装剧,声音这么大仿佛贴着她耳朵外放似的,“不调小以后别让我带饭。”
“我已经受够你装疯卖傻的模样了,就算死你也不许死在我家门前!”
朦胧之中,乔浣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挣扎着起身,身体像是田中的棉花柔软无力,声音用了十成的力气,她从盛怒的边缘游走,成功爆发。。
“有病啊你,周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给我关掉你的古装剧。昨晚和男朋友视频到凌晨三点我说什么了吗,再推我老娘跟你……”
等等,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乔浣感觉屁股下的土地热得发烫,她柔软的准备拿来伪装软妹的草莓床上三间套消失不见,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挂着,周围是层叠的山峦。
啪——
乔浣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这么疼应该不是在梦里,难不成室友们趁她熟睡之际,捆起来丢进这丝毫没有城市气息的乡村深处?
平时学校有不少日常汉服党,因此乔浣看着身前男子一身古装时,并未感到多奇怪。当务之急她只能求助目前能见到的唯一人类。
“那个,大兄弟,您知道X大怎么走吗?或者您告诉我在哪儿搭班车,大恩不言谢。”
“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邹绍生的耐力一点一点消耗,他几乎是撕掉了温文尔雅的外皮,破口大骂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傻子还妄想与我成亲,哪怕当个洗脚贱婢,我也绝不会让你进邹家门一步!”
这兄弟是不是太中二了一点?乔浣满头黑线,求人不如求己,她拍拍屁股准备从地上坐起来,发觉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粗布麻衣。
平常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社会的事儿吧,谁下这么大工夫整蛊她。乔浣心里异常烦躁,走上两步身体立刻无力跌到在地上,丝毫无美感地脸朝下。
鼻子里是细小的灰土,乔浣打了个喷嚏,她支撑着身体起来,却发觉这双手比她的大上一杯,还有少许的浅层伤口。
乔浣呆愣的想要勾动食指,那双手的食指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动了两下。
所有的异常感铺天盖地的涌来,占据乔浣所有的理智,她无法思考脑海中纷杂的脉络,它们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
“镜子!镜子!给我镜子!”乔浣恶狠狠的看着邹绍生,不可能,她想象的事情一定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傻姑哪怕被自己痛骂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何时这般焦躁过。邹绍生见乔浣流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神情,多多少少被吓着,没多想跑去屋内拿了面黄铜镜出来。
习惯了水银镜的清晰明亮,古朴的黄铜被磨花,只能照出大概的轮廓。乔浣颤抖着将镜子挪到眼前,镜中人双目惊恐地睁大,泪水呆滞下滑,嘴唇抖动着,好似有千言万语,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乔浣看着邹绍生,觉得嗓子一阵发涩,咸腥的气息从喉头用上,她刚想说话,却不料从嘴里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来。
吐出一口浊血,乔浣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意思前的那一秒,她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事情并未想乔浣想得那样轻松,她以为自己再次睁开眼时,会回到熟悉的宿舍。可身旁古朴陈旧的装饰,空气中独属于山林的潮湿气息提醒着她,一切并未改变。
乔浣,根正苗红的普通青年,穿越了。
“可恶!”乔浣恶狠狠的握紧拳头,脑海里关于这幅身体的记忆少之又少,唯有几个较为熟悉的人,父母、弟弟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古装中二男。
或许自己是皇室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等到年满十八就会有八抬大轿迎娶她进宫,从此升职加薪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乔浣嘴角咧开毫无顾忌地笑着,哈喇子都快从嘴里流了出来,实在不行和书生来一段旷世凄美的爱恋也行。
当妇人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女儿躺在床上,五官奇异地扭曲在一起,笑得实在不正常。
只不过这种不正常,放在闺女身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
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乔浣从幻想中醒来,她扭头看见端着汤碗的妇人,犹豫片刻后认出她是原身的母亲周惠红。
周氏走到乔浣的身边坐下,她抚摸着乔浣的面颊,又是生气又是怜惜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傻子,那样热的天去长水村找绍生,太阳毒辣你待在树下都好些,何必折磨自己。”
没错,她也不明白原身的动机,乔浣在心中点点头。
“就算绍生不喜欢你又如何,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哪儿轮得到他插手。今后你总归是要嫁人的,邹家那小子再厌恶你,他爹娘不松口,哪儿有他说话的份。”
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乔浣脑补到自己跟邹绍生成亲的场面,不由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不如打一辈子的老光棍舒服。
“反正说了这些你也不懂。总之你平平安安到十八岁等着嫁人就行,以后莫要犯傻,娘只有你这么个闺女。”周惠红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手中的汤碗放在高凳上,佯装出无事的样子,“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看着冒白烟的漆黑汤水,乔浣觉得自己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去解决。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濡湿纯真乖巧,甜甜地说道:“娘我不想嫁人可以吗?”
“你,你不想嫁给邹绍生?!”
乔浣点点头,她不仅是拒绝和邹绍生生活,还有这个朝代的所有男人。正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恋爱观只怕会被古代人当成异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