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没有回答，她走去了电梯，纯粹的眸里依旧清澈，不染纤尘。
林阳跟在他身后，本精明的眼眸只剩下了颓废，他阻止不了沐念的决定，可是她……
算了，不就是参军嘛，大不了他再与那些人做个交易回去，也算是陪在她身边了。
这样想着林阳的目光变得坚定，他看着自己眼前的沐念，目光柔和，丫头，我会护着你的，那怕你……
“沐念，今天再做一次检查？”
坐在办公桌旁的医生许原翻看着病例，询问。
“不用了。”
沐念拒绝，她的眉眼不变，淡淡地看着许原。
“许医生，我的病，不治了。”
“不治？”
许原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沐念，疑惑地问。
“沐念，你……”
许原才开口，沐念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林阳只能叹气了，阻止了好友想要去追她的动作。
“别去了，她不会再治疗的。”
林阳双手抱头，声音里满是沉闷。
许原看向林阳，目光怀疑，
“阿阳，她这种情况不接受治疗是会……”
“许原，我也是医生。我知道后果，可是她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林阳头更低了，他也是医生，他知道嗜睡症带来的危害，可是，他没办法逼沐念做她不喜欢的事。
许原见林阳这个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两个人都在为一个女孩费心，他们都想守护这个看似清冷的女孩。
“阿阳，她为什么不再治疗？”
许原沉默良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明明可以治疗的，为什么不愿？
林阳不再抱头，他有些难受的躺在椅子上。
“念念她要去参军。”
“什么！”
许原当即从椅上站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他的眼里染了火气，“她一个有嗜睡症的人去参军，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林阳闭了闭眼，然后开口：
“许原，我没办法。你知道从那次后她讨厌别人干涉她的决定。
我已经犯过一次了，念念她肯原谅我一次，就不会再原谅我第二次。”
“可是阿阳，她会有危险的。”
许原试图劝林阳。
“我知道，所以我陪着她一起去。”
林阳开口，这是他能保护她最好的方法，就像那年她护他安然无恙一样。
“阿阳，你疯了吗！”
许原他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当初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离开军队的好友如今又要回去。
“你为了沐念就不要自己的命吗！”
“阿原，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林阳他的声音有些悲戚，但更像是坚定。
“可是我们当初只答应了在能力范围之内保护好她。这只是一个……”
“阿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那件事无关。”
林阳打断了许原的话，他何尝不知道那只是一个交易，可是快十年了，他早已出不来了。
“阿阳，你不会……”
许原想到了每次林阳来的时候都对沐念关怀备至，就连笑都是最干净的笑……
“阿原，有些事，说出口就会失去。”
林阳笑了，今天进这个办公室的第一个笑，很温和，很干净。
“你……算了。”
许原明白了林阳的意思，他也明白，那个女孩的冷和不允许。
可是自己的好友竟会这样，不免让他觉得当初做出那个决定是错的。
这本是一场错误的交易，因为错误，所以后来那件事发生后，迎来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局，更是让林阳崩溃的根源……
地下车库
沐念坐在车里想着一些事情，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沐念拿起手机，来电人是白，单独的白字。
“有事。”
冷冷的声音硬是让一个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沐念接了电话，但是眉头微蹙。
“老大，查到那个人了。”
从手机里传来少年独有的沙哑声，带着略微的青涩。
“嗯，给上面报备。”
沐念轻应了一声，说道。一瞬间，眸里闪过什么。
“老大放心，已经报备了。上面的说明天就可以行动了，还会派一个人来帮忙。”
派人来？沐念听到这话蹙紧了眉，换左手拿手机，淡色的唇轻启：
“谁？”
“上面没说，我也没查到。”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他真的很委屈的好不好？差点就被人反攻了。
“嗯，我找机会会和。”
沐念听出来了，可她并没有说什么，少年还有些浮躁，被挫了锐气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好，老大明天见。”
少年的语气明显欢快起来了，沐念虽是无奈，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表明她的心情不错。
“戴面具。”
沐念不忘提醒，这次回答她的是三个人的声音：
“是，老大！”
沐念嘴角上扬弧度变大，然后挂了电话。
她并不是明年才参军，她早就入了军队了，明年的参军，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嗡嗡……”
手机又震动起来，沐念低头看亮起的屏幕，发现是加密软件的消息。
输入指纹，进聊天群一看，是他们在发短信：
韶白：老大，明天我们的任务花的时间很长，我已经提前请好假了。
封绮：老大，我和孟沩随时候命。
沐念：嗯，我会弄好理由请假。
沐念：不说了，他回来了。
沐念余光瞥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退出了软件就闭上了眼。
林阳走到车前，发现沐念已经闭上眼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拉开车门在后坐拿出一张毛毯，正想给沐念盖上，却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也对，她睡眠的时间最多也只有五个小时多些而已，可是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患有嗜睡症。
“林阳，我明天要出别的城市一趟。”
沐念看着窗外流逝的房屋，淡淡地说。
“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林阳有些无奈，可更多的是宠溺，
“对了，无尘今天在我们走之后就离开了，说是明天有一个任务。”
沐念微微怔愣，然后淡淡地回道：“哦。”
林阳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沐念比闭眼，就不再出声，默默地减缓了车速。
沐念其实并没有睡，她已经猜到了明天跟她一起行动的人会是谁，但是……
她希望不是他，否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