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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战舞狂想曲(中)

自从秦楚之战真正吹响号角之时,两国大军即将遭遇的同时。作为秦国主将的章邯始终还是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楚国军队。

章邯抬望眼,一望无垠的黄土大地之上,区区寥寥仅仅万余人的楚国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叫嚣围歼我秦国四十万大军。

章邯也是经历过大小战役无数,始终认为此乃范增,虚张声势的障眼之法,就如同蒲红、英布一般,依然只需以逸待劳,根本无需伤筋动骨,因为对方根本无法撼动自己铸就的铜墙铁壁,章邯内心早已拿定主意。

而诸侯联军方面,前方战况一览无余,确实楚军如约出击。而且真正面对章邯直部,尽然只有楚军全军数量的不足一半。各诸侯联军一致认为范增、项羽,完全是想打仗想疯了,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即使想独挑大梁,也实在是太过疯狂。

面对楚军的不知所谓,各诸侯国更是不敢与之,一丘之貉,更是畏惧不前。要知道当时赵国将军陈余的前例还历历在目,大家更是不会轻易犯险,特别是陈余自己深有体会,所以即使当时,陈余自己作为主战派的先锋,此刻也是踌躇不前、不敢轻易拿捏。

而在范增、项羽看来,此刻一众出征的大小兵将,皆是兄弟会成员,都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兄弟,这才敢让范增他们敢于冒进,放手一搏。

正所谓,兵贵精,不贵多。

项羽亲自率领主力部队引兵渡河,立即命令众将士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

而全军当中,特别是苦了韩信:早知今日,当初军师还故布疑阵,问我作甚?

楚军全员长途奔袭,以最高速度行军。如此高的机动性,和反应速度,让秦军根本毫无应对时间,和反应速度,让主将章邯也是惊讶不已。

而当章邯真真正正,亲眼看到迎面对峙的楚国大军之时,还是有些震撼的,心中生出久违的忐忑。

特别此刻的章邯,可以亲眼目睹楚军各个坚定如一,破釜沉舟之后竟然如此慷慨赴死的决心。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明明是楚军现在如临大敌,面对如此艰难、困难的窘境。对于项羽来说,这本就是一场毫无胜算,根本就是一场羊入虎口的必败之战。

为何项羽还如此执着。

正是这种反差,让优势在握的章邯相反还心里没底,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楚军上下众志成城的绝对压制,章邯知道现在的楚军绝对不是虚张声势,楚国人真的准备是要大干一场。

敢问天下英豪,楚军阵内,主帅项羽,谋士范增,如此两位,堪称当世天下绝对盖世英雄,为何非要此般一意孤行,以身犯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到底是何等般的执著,这可让这一代名将章邯彻底心里没了主意。特别是如此有违常理的作风,简直有违范增天下名臣的兵道章法。

甚至是一种莫名的悲观,涌上章邯心头。此刻章邯眼里,仿佛对手才是百万大军,而自己才是仅仅五万人的人困兵乏之伍。

两军对垒之时,范增走近项羽,问:“我现在要你以两万众对四十万众,而不是王离军,你可有何怨言,但说无妨?”

项羽对范增信誓旦旦:“我相信军师早已胸有成竹,我项羽也必定信手拈来!!!”

范增第一次用长辈的身份,用近乎慈祥的眼神望向项羽:“纵观天下,有哪位英雄能面对龙潭虎穴,还能如此淡定的!”

项羽被如此一问,尽然也是无言以对。

范增再说:“此次出征,莫急,莫躁,莫慌,一定要沉着应战!”

范增言语间,仿佛是对一个赶考的孩子,透露着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

范增见项羽决意已决,俯身于项羽道:

“今日一战,不可恋战,杀敌制胜是次要,主要是斩主将章邯首级,此刻章邯必定怯战惜命!”

“今天我与你同生死共患难,为助你马到成功,我亲自为你擂鼓,以敬天地。”

说完,范增亲自挽袖起舞、登台擂鼓。

自古舞源自武,范增亲自以鼓为乐,点燃战斗号角,将楚国军魂展现的淋漓尽致,以敬畏英雄出征。

范增鼓点高低起伏,忽快忽慢,荡气回肠,每节鼓点之间仿佛英雄附体,时而又仿佛将巨鹿全景,融汇于鼓点之上,与即可的战斗之舞,遥相呼应,楚军上下各个士气高涨,定要杀的敌人片甲不留。

楚军大将龙且不禁感慨:“难得能听到军师之音,不知我为何,此刻全身血脉膨胀,浑身都是赤胆忠心!”

伴随这鼓点之意,楚军上下缓慢移动,以待时机。

而秦军伴随楚军的移动,也是不断调整阵型。

终于,随着鼓点的急切,燃烧。

终于,项羽心随意动,大举一挥,楚军上下连成一线,直奔秦军阵仗而去。

面对茫茫秦军人海战术,项羽部队仿佛一道尖锐的匕首、尖刀,直刺敌人心脏而去。

按照当时范增所示,项羽此刻早已目空秦军一切,四十万大军仿佛早已烟消云散。

项羽心中,眼中,耳中,已经无视天地,唯一只有理想、信念、决心。

项羽二十年如一日的不断锤炼,就是为了今天一展抱负,等的就是今天这终极一战。

项羽要以天地为鉴,正所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项羽要在今天,用旁人的眼光,开创自己的时代。用英雄的誓言,捍卫自己的梦想和尊严,让天下人的讽刺和嘲笑,皆沦为尘埃浮云。

在如此逆境之中,项羽的究极状态终于觉醒,“千锤百炼”的“近神状态”开始让周身的状态开始得到升华。

一时间。

四方狼烟滚滚,八方马蹄声作。莫等闲,巨鹿之上,各个雄姿英发。

战鼓阵阵,引得八方英雄仰天长啸。抬望眼,一生何求。

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全场爆燃。

项羽杀意四起,风采奕奕,颇有削山填海之势:“呀呀呀,杀杀杀!”

项羽一身霸气,威慑八方,霸王若要硬上弓,管你章邯,服还是不服。

楚军仅仅依靠两万人的实力,硬是在秦军的铜墙铁壁上,开了道口子,直逼主帅阵列。

此刻项羽的气势恐怕已经无人可当,项羽的“精气神”可谓达到巅峰,主帅如此身先士卒,无不感染着身后诸位将士,大家也是奋起直追,紧随其后。

所有楚军将士,面对退无可退,同时身负家国梦、英雄梦,逐鹿于这中原腹地之上。能与当今秦国名将一较高下,敢于天下武雄一较高下,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即便卒于此,也算此生无恨,生命在此刻根本已经微不足道。

楚军还在不断深入敌军内部,所有将士都是奋力一搏,大家心中勇往直前,誓将敌人踩于脚下,这种忘我的状态,以及对生命最高贵的诠释,让所有的楚军将士的精神得到升华。

秦军明明集合天时地利人和,却对着这区区两万人,束手无策。

秦军从战争意识方面,已经开始退缩,身为后方统帅的章邯当然心知肚明,章邯的内心有些慌了,那种歇斯底里的折磨再次油然而生。

但是,章邯终归是当世名将代表,两军对垒,什么最可怕,对“死”的觉悟,什么阴谋阳谋,什么兵法诡道,在生死面前都不好使,只有对生死的无所畏惧,才能扭转未来的未知变数。

所以此刻,章邯准备反扑,我准备拿出自己十二万分的气势,与楚军决一死战。

秦将章邯首先当然是稳住心神,不能慌。这场战役对他来说,同样是尤为重要,即使对方已经视死如归。但是,自己同样有不能输的理由。

章邯不断变换阵型,采用车轮战术,死死的将楚军困于军阵之内。

楚军前移的态势,明显开始变缓。

项羽面对八方来袭,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可就是在这危机关头,龙且、钟离昧等等一众大将纷纷赶到。

众楚军将士,早已认定项羽马首是瞻,能与项羽汇合那一刻,大家都是欢欣鼓舞,毕竟此刻的项羽是他们的最终的精神领袖。

而项羽早就抱着孤胆英雄的气势,一人舍身独闯龙潭。就在自己面对八方来敌的时候,他心中有那么一刻的力不从心。是兄弟们的拼死相护,再次点燃他有些动摇的内心,此刻的项羽只想对身边这帮热血兄弟们说:“谢谢,谢谢你们!”

正是有了这种后援,项羽敢于丢盔弃甲,彻底准备放手一搏。

此刻的项羽,不再犹豫彷徨,他可以放心的勇往直前,因为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身后,有如此放心的后盾。

此刻的项羽,应该说是项羽军,终于化为一个整体。他们空前的团结、众志成城,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豪情万丈,让他们无畏任何强敌。此刻的楚军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气节,捍卫的是一种情怀,他们每个人都是相互感染。项家军的每个人,此刻都可以横扫生死,如破天地残卷一般,无坚不摧。

楚军军魂第二次燃炸,惊吓八方来敌。

这份气势让在场所有人员都是感慨万分,无论是敌军首领章邯,还是作壁上观的诸侯联军,每个曾经有梦的英雄,看到此情此景,必然都是内心耀动炽烈,以致日月黯淡无光,星空消沉虚弥。

此刻,此战,楚军已经再是战斗之舞,而是意志之舞,生命之舞,这是生命所能诠释的最终绝唱。

而此刻楚军中还有一位英雄功不可没,那人便是韩信,他被安排为全军中锋要职,兼顾承前启后,左右兼顾的作用。

正是由于他的作用,才保证这团楚军国魂,没有被敌人反复碾压,给彻底打散。

同时,他一定也是深有感触的便是,他身边这几位将帅,不知是否是威武卓绝,但是明显大家都是分工协作,各司其职,虽然战前未有沟通默契,但是全程下来,作用明显。

正是因为大家团结一心,心有灵犀,根本就不像是初次合作,如此众志成城,才得以将兄弟会的全部力量得以展现。

韩信有理由相信,一定范增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重要催化剂。

终于,就在这般摧枯拉朽的推进之中,楚军上下终于隐约看见了秦军中阵之中,曾经那不可一世的主帅章邯辉煌坐骑。同时,看到了章邯那略有阴冷的脸型,和不知如何是好的惊慌姿态。

章邯首级,项羽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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