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港国家队训练基地的公寓里，林嶂一边听着陆蘅眉飞色舞地讲着U23女排世锦赛的经历，一边品尝着用陆蘅从巴黎给他带回来的咖啡豆冲泡的香浓咖啡。
“我也在网上看到了决赛的视频。”林嶂说，“把那条胳膊给我伸过来。”
陆蘅乖乖撸起衣袖，把受伤的手臂给林嶂看。
“还疼吗？”林嶂问。
“几乎不疼了。”陆蘅说着，把胳膊迅速缩了回来。
“其实最后一个球，你没必要去救的，”林嶂说，“你们领先两个赛点，就算拿一分丢了，不过24比23，再打一攻，段雨霏在前排，仍然有很大机会拿下比赛的。”
陆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每次林嶂指出她问题的时候，她都会这么笑着，把林嶂的一言一语记在心里。
“这次比赛打完，你跟段雨霏好像很亲密了啊？”林嶂又问。
陆蘅狠狠点了点头，高兴地答道：“小霏跟我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的微信也是你让她加的吧？”林嶂问。
陆蘅嘿嘿笑了笑。
“她加了我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林嶂无奈地说，“看来，她还是恨我啊。”
“怎么会呢。”陆蘅说。
想了想，陆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心翼翼地问林嶂道：“林指导……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可是，我又怕您不高兴……”
“什么事？”林嶂诧异地反问道。
“我……我想问……联赛决赛的时候，裁判……裁判是不是……”陆蘅话说了一半，突然发现林嶂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冷峻，心底一紧，便说不下去了。
“小蘅……”林嶂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云江女排，配不配得上拿联赛冠军？”
“……”
陆蘅迟疑了。
“或许，我这么问你，对你不公平，”林嶂叹了口气，说，“我是主教练，其实不应该这样问你的。”
“……”
陆蘅依旧默默无语。
林嶂点了点头，说：“没错！无论最后那个球有没有打到你的手，联赛冠军都会是我们云江女排的。我相信，当值裁判一定会在关键球上，助我们一臂之力。就算不是那个球，也会有别的球。”
陆蘅瞪大了眼睛，望着林嶂。
她没想到，林嶂居然会如此坦白地，把话毫无保留地说给她听。
“我想，中国排球协会也不会让国家队主教练执教的俱乐部拿不到联赛冠军，”林嶂说，“既然，云江女排今年前所未有的有这么多人入选了国家队。总要给外界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联赛冠军，就足以回应绝大多数的质疑声音了。”
“林指导……”
林嶂又笑了，说：“小蘅你以后不要自责了，华阳女排没有拿到联赛冠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况且，我觉得云江女排配得上联赛冠军。我们这个赛季有多么努力，你知道，我也知道。”
“还有啊……”林嶂又说，“我明白你为什么在U23女排世锦赛决赛时那么拼最后一球，你是要‘还’段雨霏一个冠军。我说的没错吧？”
陆蘅没有说话，使劲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现在，你‘还’给她了，”林嶂摸了摸陆蘅的脑袋，劝慰地说，“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林嶂说着，却看到陆蘅的眼圈泛红了，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但林嶂知道，陆蘅绝不会让泪珠当着他的面落下来。
“林指导……”陆蘅说，“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一点都不觉得轻松。虽然……我觉得云江女排……也配得上这个联赛冠军，但……但我……不想这个冠军……是这样拿到的！”
“所以，陆蘅！”林嶂突然大声说，“你有机会！今年的世锦赛，明年的世界杯，还有后年的奥运会！你有机会为了队伍，为了段雨霏，为了你自己，去堂堂正正地拿冠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