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霏和何蕤几个队员们抱在了一起，她们艰难地挽救了这个赛点。
华阳体育中心的观众们发出欢呼。
但大家立刻看到，司线把手中的旗子指向了界外。
“打手了！打手了！”段雨霏走向主裁判，一边做着扣球打手的手势，一边喊道。
主裁判罗邵军一摆手，示意段雨霏走开。
何蕤赶紧把段雨霏拉了回来，根据排球规则，比赛中，只有场上队长有资格和主裁判进行交流。
身为华阳女排队长的何蕤走上前，向主裁判提出，刚才段雨霏的扣球应该是打到了云江女排拦网队员陆蘅的手，然后出界的。
“可是刚才那个球，你们也看到了，没有任何变线。”罗邵军解释说，“我没有办法判断球是不是打手。反正，从我的角度来看是没有打手的。”
“那是因为小霏的扣球力量太大了……”何蕤争辩道，她无奈地笑了。
“小蘅！”何蕤转头，望向网子另一侧的陆蘅，大声问道，“你实事求是地说，是不是打到你的手了？”
陆蘅愣住了。
段雨霏的扣球势大力沉，球速极快，她只知道那球从她指尖飞了过去，让她的指尖微微一麻。然而究竟是球皮蹭到了她的指尖，还是仅仅被排球飞过时带着的风扫过指尖，她一时之间竟然也判断不出来了。
“我不……”陆蘅说。
她本想说“我不知道”，可没等她说什么，却被从后排冲上前来的闻英一把拉住。
“小蘅，没必要跟她们说什么。”经验老道的闻英大声说，“裁判判了出界，就是出界了。你没打手，解释什么？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
陆蘅半张着嘴，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何蕤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地看着陆蘅。
但主裁判已经从裁判椅上走了下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
直到坐在更衣室等待领奖时，陆蘅仍然还在想着刚才那最后一球。
它到底是打手了还是没打手？
越想，陆蘅越是想不明白。
看着其他队友们一边换着领奖服，一边热热闹闹地欢笑、吵嚷着，陆蘅却感觉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
一年前的上个赛季，在主场拿到联赛冠军之后，她多开心啊。
正在这时，突然更衣室的门被人猛然拉开了。
在云江女排队员们的惊呼声中，段雨霏一个人猛地冲进来。
“陆蘅在哪儿？”段雨霏大喊着。
“你干嘛啊！就这样冲进来，连门都不会敲吗？”刘芸冲着段雨霏说道。
“就是啊，你也太没礼貌了啊！”其他队友都纷纷附和道。
陆蘅却没说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段雨霏的脸上满是泪痕，看到陆蘅，她径直冲了过来，站在陆蘅面前大声地质问着：“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打手！”
话音刚落，陆蘅就看到段雨霏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陆蘅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段雨霏想让她擦擦脸，可没料到段雨霏一伸手便把毛巾从陆蘅的手中狠狠地打落在地。
这时，何蕤和另外一个华阳女排队员敲了敲门走进来，连声说着抱歉，好不容易连拉带拽地把段雨霏从云江女排的更衣室拉了出来。
“陆蘅，你这个骗子！”
段雨霏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久久地回荡在华阳体育中心的走廊里。
听着这声音，云江女排的队员们竟颇有些忍俊不禁。
陆蘅站在那里，不知是该内疚，还是该委屈。
“我又没说没打手……”陆蘅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着，“怎么就是骗子了？”
闻英看着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陆蘅，走过去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开玩笑地说道：“小蘅啊，得亏咱们都知道你是女孩子。你说你要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就让段雨霏那么哭着喊着，这事儿可就大了去了……”
其他队友们再也忍不住了，哄然大笑起来。
……
走廊里，林嶂正站在球员更衣室的门口。虽然听不到更衣室发生了什么，但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况且段雨霏的那一声大喊，震得他的耳朵一阵轰鸣。
看着何蕤她们拉着段雨霏就要走，林嶂喊着“喂！”
何蕤扭头一看，才注意到是林嶂站在那里喊她们。
“林指导……对不起……”何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林嶂微笑着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段雨霏。
何蕤赶忙拍了拍段雨霏的背，示意林嶂有话跟她说。
林嶂走到段雨霏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她。
“段、雨、霏！”林嶂一字一字地说道。
“怎样？”段雨霏瞪着林嶂，仍然是一脸的执拗与不服气。
何蕤拉了拉她，小声劝道：“小霏，快别这样跟林指导说话。”
“你爷爷跟我很熟的。”林嶂说，“你这么没礼貌，又大闹我们的球员更衣室，不怕你爷爷知道了打你屁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