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命,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把仇报了,现在冷哥有人脉,有手段,还肯出钱,而且如果配合得好,我还能明哲保身,这简直比中彩票还要开心,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哪怕他们是利用我,我在这一局里面,已经达到目的了,就足够了。
至于赵哥,他也是个苦命人,什么都不知道,家里老婆得了尿毒症,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花钱如流水,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才托人找了门路,他一条命,换家里三个人都安安稳稳,也值了。”
王丽芳说话时神情冷静的不像话,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悔改之意。
安然听她说话清晰,心中知晓她的过去,虽觉得她三观偏激,却也可怜她终生以仇恨为生,不知善待自己,更不知生而为人,来这人间走一遭的意义。
但,一个童年时就被母亲卖个男人的女孩,终生的仇恨和温暖都来自那个被恶魔拉近地狱的母亲。
将那个记忆里清爽耿直的青年作为仇恨的对象,总好过怨恨那个渣滓一样的丈夫。否则,她怎么有撑下去的动力呢?她已经身不由己的陷入泥淖,精神上总要选一处高悬于山间的秀竹才能让她勉强找到理由,自己不是彻头彻尾的垃圾,还留有人气的活在人间。
而她的女儿,管不了太多了,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只有将自己续命的那一口气也续给她,让她也不成为彻底的垃圾。
安然忽然出口问道:“那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目光清澈,然后又带着些漠然。
“呵,我的便宜女儿。我啊,比我妈的命还贱,她好歹还享受过千金小姐的日子,我却生来就是做女表子的。
十几岁就被人糟蹋了,身子早就坏了。
好在有个情种丈夫,跟自己初恋一来二去的生了个崽子。那女人也命短,生孩子难产,我就捡了个便宜,当了妈。
不过,我这样的人,能当什么妈,而且她那情种爹,眼见着又找了个心上人,活着也是累赘,还不如帮我一把。
事成了,我以后全须全尾的给她养大,事不成,那也就是她命不好。”
女人提起那小女孩,申请里带着莫名的嘲讽,然而却不像刚刚那样木木的,像个复仇的机器人。
“你,有没有想过,她把你当亲生母亲的?”安然,声音轻轻的,像朵自飞鸟身上悄然飘落的羽毛,让人抓不住。
女人不屑的“啧”了一声,然而,却没再说话,目光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见她如此,安然也没再追问,她想知道的答案,永远不会有人回答。
“你和冷哥怎么联系的,还有你的逃跑计划,是谁在帮你安排?”顾清绥没有插手安然的询问,继续对案情的询问。
“昨天冷哥给了我安排人给我订了机票后,就再也没联系,微信也被他拉黑了。”说到这里,女人脸上出乎寻常的平静,仿佛毫不埋怨成为一个被人抛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