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神色淡淡：“没什么难的。”
他的拂儿，一个弱女子，也能扛起肩上那样的重担，他又有何不可以？
“属下定会全力辅佐太子，只期望太子在成事之前，千万要保重自己。”夏阳拱手。
萧裴看了看他，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继续往前而去。
前路千难万难，吾亦欣然往矣。
蓬莱的日子过得实在算是闲适，若非苏拂知道周围其实并不安全的话。
在去祭拜会的前一天晚上，小百合没来，但她让她的弟弟牛山过来了。
牛山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身量不算太高，皮肤也晒得很黑，但笑起来眼睛亮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张口就喊苏姐姐，嘴甜的很。
“那你说说祭拜会的事儿吧。”
苏拂让金柳拿了些酥皮烤扇贝和一些龙须糖来，牛山似乎从小百合那儿知道了苏拂很大方，苏拂把东西拿出来，他也豪不扭捏的直接坐在苏拂对面，眉飞色舞的跟她说起祭拜会的事来。
“其实大家最主要去看的，就是大祭司。”牛山提起大祭司，满眼的崇拜，吃东西的手都慢了下来：“我们上一位大祭司如今就在神殿里主持神殿事宜，新的大祭司据说是一位女子。”
“女子？”苏拂好奇的问。
“是啊，听说年纪也不大呢，快到结亲的年纪了，只不过还没选到合心意的人。”牛山笑着说，他对这一位新的大祭司很满意，说的也很多，但苏拂倒是更好奇上一位大祭司。
这个朝代到底算是男权时代，对女子的管束虽然不如现实世界古代那般严苛，却也差不多许多了，这个大祭司居然愿意让自己的传人是一位女子？
而且看样子，蓬莱的人也都接受了。
但牛山却说：“大家一开始都不接受的。是后来上一位大祭司力排众议，这才让这位成了新的大祭司。况且这位新大祭司出自燕家，自然就顺利得多了。”
苏拂听到出自燕家，心神微动：“那上一位大祭司叫什么名字？”
“姓君。”牛山笑说：“名讳我们这些下人是不知道的。”
苏拂点点头，又悄悄问起华寒水的事。
牛山到底年纪小一些，防备心没那么重，因为吃的开怀，说的也开怀了，自然而然就说了起来：“这位大公子原本就是偷偷跑出去的，我听府里的几位老嬷嬷私下里说过，好像当时是卜算出大公子在外头会有情劫，大公子素来不信卜算之事，便悄悄乘船出了海。”
“只是偷跑出去，没必要一回来就被软禁了吧。”苏拂心有戚戚的说。
牛山摇头：“不止呢，听说当时大公子偷偷跑出去，华夫人急地出海去追，结果遇上暴风雨，落了海，当时夫人肚子里怀着一个呢，就这样没了。”
苏拂皱眉。
牛山叹息：“也是天意了，当时就有推算过，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不下来，只是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下不来的办法，后来夫人身上便落了疾，再也生不出孩子，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
“那后来的几位公子小姐……”
“那都是姨娘生的。”牛山小小声：“寄养在了夫人名下罢了。”
苏拂暗自啧叹，想不到这蓬莱的后宅跟大锦的也没什么两样，果然男人三妻四妾之后，这些龃龉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多。
“你可知大公子被关押的地方？”苏拂又问。
牛山抿着嘴巴摇摇头：“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苏姐姐对大公子好像很关心？”
牛山随口一问，却让苏拂警醒过来，她的确问得太多了。
若是太明显，只怕要被华家人盯上。
“好奇。”苏拂笑着说：“我以前最爱看话本子什么的，大公子这样的写成话本子一定畅销。”
“是吗？话本子是什么？”牛山好奇的问。
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容易转移，苏拂跟他说了个西游记的第一回，听得牛山津津有味，小百合下值了来叫他回去他都不肯走，最后还是苏拂答应让他得空过来，再跟他说下一回他才离开。
江岚将苏拂跟牛山一整日的对话全部复述给萧锦祁听时，还冷笑：“她还不死心呢，以为这蓬莱是什么地方，也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能乱闯的？”
“不要小看她。”
萧锦祁将刚看完的纸条烧了，淡淡说：“她一路走来，见到那么多可谓之神奇的东西，都不见有多少惊讶，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知道的，比你我知道的都多得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