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隽秀舍不得叫醒明硌,眼前的她,睡着的样子,安静祥和皱着小小的眉毛,让他如此心疼,小傻瓜。
这里曾经有我悸动的青春,隐忍的青春,有你的青春,也是见不得光的青春,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会不会......每次这样想,每次看到你,心里的想法,都会涌出深深的对隽哲的愧疚。
要怎么才能抹去对你的感情。
吃冰淇淋会吃到鼻子上,喜欢吹泡泡糖,吹到破了满脸都是粘渣。
他喜欢这样的她,第二次见到她的第一眼,专心吃着东西,他的出现,让她终于可以把注意力从食物转移到他身上。
她很有礼貌,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仔细听隽哲的介绍,热情的给他点食物,隽哲笑她:“哥,看到了吧,我跟你说的没错吧。”
他小心翼翼隐藏自己变化的情绪,冲着隽哲点头,还是他一贯的大哥哥做派,父母长辈眼中沉稳的做派,公司接班人的做派,他还是不会很热情回应,他习惯了这样,隐藏自己的所有情绪,做到表面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平和。
这是爷爷告诉他,从小教导他的,只要他小时候表现出对一件东西的喜爱,爷爷便会在他面前毁了它,再观察他的表情,所以,为了避免失去他只能忍,无所谓。
这就是爷爷告诉他的道理。
隽哲很幸运。
这是他最羡慕隽哲的地方。
她甜甜的笑,张扬的笑,有她在的地方,即使没有他的参与,他也会跟着她笑。
韩隽秀贪恋的看着黎明硌。
小硌,在心理喊了无数遍,无助彷徨犹豫,所有的情绪因你而起,我们这辈子,可不可以......
让我哪怕只是有资格在你身边。
好不好
眼里已不是一直开车的干涩。
一直以理智自封的他,此时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该吃点东西好好睡觉了,我的小公主。
“小硌,小硌。”韩隽秀轻轻拍打明硌的胳膊,记得有一次声音大了一点,给她吓得一蹦跶,这是她醒了之后不满的评价。
一蹦跶,还很形象。
跟她在一起让自己总不自觉地笑,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自己笑出声,可以放肆的笑,放肆的喜欢,放肆的想。
“我们下车吃点东西,然后今晚就在这家酒店住一晚。”
嗯,明硌睡眼惺忪,看了看外面,看了看隽秀,静止了几秒钟,跟在韩隽秀后面。
隽秀哥哥和隽哲一样,各方面都很出色,做事情总是有条不紊,遇事冷静淡然。
或许他们并不同,隽哲是孩子性的,隽秀哥哥不是,他好像一直很累,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的很好。
明硌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回了房间,下午不知不觉在温暖的空间睡着,此时早已经困意全无。
明天就可以见到隽哲了。
还记得隽哲说过,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睡醒都要呆坐在一会,她转过头,看着隽哲,认真的说:“我在怀疑人生。”
“嗯?”虽然隽哲没有出声,但是心里已经是这个反应。
明硌一副看着无知人类的表情看着韩隽哲,“当你辛辛苦苦正睡得好的时候,上课铃声无情的想起,我,拼着,顽强的意志力,醒来,拿起书,上课。”
韩隽哲哑然失笑,他倒是没看出来她哪里辛苦。
“我就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到底为了什么。”
对于韩隽哲来说,作息时间规律,一切从容不迫是他的作风。
从来不会像黎明硌这样,把课堂当睡堂,她究竟每天晚上都做什么才会这么困,看着也不像是会用功学习的孩子。
“别用那种眼神。”明硌警告,轻蔑地说:“我如果努力,就你那破成绩,轻易超过你。”
韩隽哲失笑,看着自己年级排名第四的成绩,别说第四,第二她是肯定稳拿。
“你笑话我。”
“我笑的是我第一,你只能拿第二。”
明硌撇嘴充满不屑的眼神看着韩隽哲,“死不要脸,反正吹牛不要钱。”
韩隽哲笑着,好看的眉眼跟着笑容生动起来,像平静水面被小石子搅动,水波纹漾开来一样,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明硌没有抬头错过了这么好看的脸,嘟囔着,看着长得挺干净的一个男生,简直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你说什么?”本来就坐同桌的两人,韩隽哲听到明硌一连串的形容词,猛的气息逼近,抬头对视间,明硌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好像有点像人们说的,小鹿乱撞,心间飞满蝴蝶。
十厘米的距离。
韩隽哲不自然的别过头,这丫头,眼睛瞪的那么大。
悄悄的情愫,就像外面的阳光,青春的花朵已经抽出花芽。
反复感受着刚刚的感觉,两个人不自觉的心情像飞在云端,飘飘然。
韩隽哲,看着前面黑板老师写的满满的板书,之所以说她会得第二,是因为她的历史和物理是短板。
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她上历史课的时候,她的书页和老师讲的完全不一样,或者已经讲到下一课,她还在刚上课的那一页放着,把所有带封闭空间的字涂黑,孜孜不倦,连老师都连连点头她的认真劲。
下节课物理,明硌看着课表,放松课。
又到她的睡觉课了。
嬉笑怒骂,最好的青春。
明硌顺着窗外看着这座城市,外面的路灯亮着,入眼的路上没有行人。
那年青春,我们正好。
与此同时的隽秀和明硌望的是同一片景色,两个人,一夜无眠。
“小硌,你不会怨我没有把地址给你吧,我实在不能放心你自己一个人。”面前的这面墙,挡住他的喃喃自语,小硌,也许这辈子你都不会再原谅我,可是,我和隽哲,唯一希望的,共同希望的,就是你幸福,至少不要不幸。
“顾总,黎小姐的电话关机,家里好像没人。”毛娜娜大周六跑来,叫完门立即给顾莫庭回了电话。
会不会是晕倒了,昨天到今天,顾莫庭越想越怕,开车直接过去,让林扬把门锁撬开,屋子一共就那么大,里里外外都不见她,会在哪里。
顾莫庭想尽量稳住心神,可还是忍不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顾莫庭冲着电话怒吼,“我说过,不准碰她,不准碰她。”
“逆子,大早上嚎叫什么。”顾经年直接挂断,拿起文件继续看,想了想,终又拿起电话。
秘书把泡好的茶端给顾经年。
偌大的家里,空荡荡,家不像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顾经年连喝几口茶,即使在瑞士修身养性,还是掩饰不住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