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扔无敌,李先生作何解?”
一身着青墨衫衣的书生,轻声问道。
“当以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而对之。”另一位衣着素衣的中年人面目和善地答道,又缓缓起身,继续说:“如今叛军四起,我说与陛下的就是这个道理,战乱四起,追其根源进行解决,不在战伐,而在疏通。”
“陛下年纪尚浅,且先生之意,虽胜于谋伐,却不可速解当前之围啊?”
“按陛下之意,先取长安,再得洛阳,虎踞龙进之势亦可,只终会留有余患。但取了东西两京,天下也已大定,到时你我皆可重归山林,每日闲情对弈。”中年人又缓缓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木桌,略有高兴地说道。而此人正是李辅国和崔圆恨之入骨者——李泌。
“先生豁达,我等皆应学之。另外,我还有一事要说与先生。”
“请讲。”
“我集贤弟子连玉,前日书信来报,于近城东五十里处,找到了月娥小姐,应该过些时日就会带到灵武。”
“……”
李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信中可有提月娥,她现在怎样?”
“先生,这是连玉飞来的书信。”书生从怀中掏出一张浅黄色信纸,递给了李泌。
李泌道谢后,拿了过来,取出信纸,细细读了起来,而后大笑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李嗣业终归还是念在家师的情分上,不过我集贤书院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师叔辈几乎没人了,年轻一辈也就连玉还成器。当初洛阳城破,我们也是没能守住月娥,本就是我的罪错。”
“傅兄哪里话,叛军速占了洛阳,那时我又游历在外,让月娥被叛军逮了去,而今你又寻了回来,感谢还来不及呢。”李泌笑着说道。
两人想谈甚欢之际,房上屋顶却忽然传来了动静。
“傅师兄,有人闯入了府宅。”一名白衣书生,忽地从门外进来急切说道。
“来人多少?”
“十二人。”
随后青衫书生转而对李泌说道:“先生,且坐于堂中,书院七名弟子会在堂内护你周全,我去会会这些人。”
“那就有劳傅兄了。”李泌作揖笑道,脸上毫无恐慌。
“你去叫其他师弟进来,保护好李先生!”
青衫书生叮嘱了白衣书生两句,就负手向着门外走去。
他刚出大堂外,怀中一柄长剑直立于房屋之上,随后他大袖一挥,房门也随之关上。
接着,他坐在大堂前的阶梯之上,翘起腿,静静地坐在那儿。
不一会儿,十二名光头胡衣从各处窜了出来,也未蒙面,正是崔圆委派的那些死侍。
“还请让路。”其中一名胡人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手握重锤。
“额…听口音,你们是吐蕃人吧,没事,说吐蕃语也行,我能听懂。”
“请让路!”那胡人凶狠地用吐蕃语大喊道。
“嘘,小声点,李先生正在休息,深更半夜的。”青衫书生做出小声的手势。
接着领头的胡人对着身后四人拐了拐头,又对其他七人点了点头,接着这十二人分作两路,其中四人绕道房檐奔向青衫书生身后的房屋,领头胡人带着其他七人直奔向他。
“果真胡蛮子,不懂什么礼节。”青衫书生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衣衫的褶皱,又拍了拍衣袖,一脸鄙夷的表情。
房檐那四人动作异常敏捷,直冲向房屋屋顶,目标是从上方突进。
但他们脚一踏到房屋之时,只见房屋上那柄浮空的长剑,对应化作了四柄,向那四人飞去。
楼下的八名胡人见状,各执兵器对准青衫书生,从头至脚八处不同要害而去。
“在下傅子衿,有礼了。”
青衫书生微微一笑,右手轻抬,食指弹出,瞬时凭空凝化出百道飞剑,向这八人袭去。
这八人虽被这瞬间出现的飞剑惊讶,但并没有停下,甚至没做防备,继续攻向了傅子衿。
飞剑化作无数流光在这八人身上来穿梭,除了衣衫破碎之外,对他们竟造不成丝毫的破坏,连头发都不能斩断。
傅子衿摸着下巴,笑着点了点头:“吐蕃功夫我也是见过的,你们今天却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话刚说完,一把重锤就朝他脸上砸来。但他也不避让,毕竟后面就是房门,这一避可就等同于放这八人进了屋子。
重锤就在离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领头胡人无论怎么用力都进不了身,同样的还有其他七人,手中长刀、叉戟、棍棒都不能近身。
“你们有这刀枪不入的功夫,我也是有的啊。”
傅子衿笑道,又用手敲了敲脑袋,“不过,咱们都破不了对面的防,这就没意思了,我们来些新的!”
与此同时,房屋上的四人也是被那四柄飞剑纠缠。这屋上飞剑不同于傅子衿凝化出的飞剑,能直接对这四人造成伤害,使得这四人疲于应对躲闪,想突入房内,十分困难。
傅子衿虽原地不动,但门前院子好几处同时也飘浮出他的青衫身影,八人向后退了退,接着其中一人感觉面颊骨被什么掐住,正是傅子衿,而堂前也站立着傅子衿。
那人嘴巴由于面颊受力,嘴也不知觉张开,接着那道虚影傅子衿右手凝气,深入那人嘴中,近百柄细小的飞剑直向肺脏冲去。
其他人要上前营救,身体却透过那虚影,根本无法阻止。被掐住面颊之人,五脏六腑都被削剿至渣,嘴里不断涌血喊叫,最终还是倒地死去。
院中另七人准备做最后一搏,合力围攻傅子衿头部而去。虚影却再次出现,七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嘴巴被灌入百柄飞剑,肺脏寸裂而亡。
此刻,屋上的四人终于同飞剑消耗不下,一一被贯穿颈部而亡,屋顶上的飞剑也飞回了傅子衿的衣袖之中。
他数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正好十二具,满意地点点头,就打开房门,向大堂内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