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马车的大路很快就没有了,更换了马匹,小舟等等方式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西南一个简朴的村寨里,他们脸上涂着奇异的色彩,门口有拿着弓箭的健壮男子,本来是充满着敌意,然而江雪嫣拿出了一块令牌,她再做了一套手势,那些战士的脸色立马热情了起来,她做得很快,但墨望,是记得住的。之后,他们被带到了寨子里看起来最好的一个屋子前。
“为什么这些当地人一点不排斥你们,你们江家的令牌在这里这么好用吗?”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问我干什么。”江雪嫣露出一脸小得意的表情,十分得瑟。
“我知道的都是我师傅知道的,他知道的我不一定知道,而且,你们家的事他本来也不一定知道。”
“你这说什么绕口令呢?你师傅干嘛要给你讲我们这些势力,他到底想培养你什么?”
“我不知道啊。”
“啊!”聊天聊得正不错呢,突然传来一身惊叫。
“怎么了?”失神的江珏瞬间把转了过来,脸上是无比的紧张,江渝也从整整一包袱的文书里抬起头来,三人都看向江雪嫣。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哦。”“哦。”“哦。”
三声哦异口同声,江珏在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江渝低头继续研究他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文书,江雪嫣揉着眼睛,尴尬的笑着,她刚刚突发奇想的看了一眼墨望的过去,得来的便是这个后果,而这,通常是叫做天道反噬,在看得太多时才会出现。
其他三人都以为是江雪嫣看的过去太多了,但他们都没有说破,墨望也觉得很正常,但他也同样有着自己的打算,而只有江雪嫣自己知道,她连一眼还没看上,画面还未展开,眼睛便迎来了剧烈的疼痛,她不停晃着头,过了许久,才勉强能张开眼睛。墨望的危险等级,已经在江家的榜单上更进一步。
之后四人明显有些尴尬了起来,这时候,这户人家给他们的饭食已经端了上来。女主人说着墨望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而江渝与江雪嫣却能与他们毫无阻碍的交流着,江珏也是听不懂的,眉眼低垂,这是他所不知道的江家秘密。
即便是江家著名的天才,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依然是个外人。他无法留在江家,是因为江雪嫣与他的关系,还因为江家有了江雪桥,既然已经有了一位更好的天才,江家的小公主,又有什么理由嫁给这位金陵第二。
墨望问起他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江渝很细致的一句一句解释了意思,不过也只是普通的对话,主人是热情的招待话语,然后他们道谢,然而墨望的脑海里却把刚刚的发音和意思,在一句句对应起来。
上来的是竹筒饭,闻起来很诱人,素心闻到了气味,走了过来,她有点想起许言做的饭了,从那一次的梦魇过后,除了猫又,店里的人,她已经再也没见过了,而她也看了出来,看似朋友随便找的墨望,似乎比她还要孤独一点,他最真实的内心,还有谁能在意到呢。
墨望把一份饭端给了素心,素心慢慢吃了起来,看着这已经出现了些危机的团队。墨望很快吃完了,独自一人走出门去,一位很壮实的小孩子,正在玩着树枝。
“撒尼瓦。”(你好)“撒尼瓦。”
嗯,这句没错,墨望捡起了另一只树枝,画出了一只鸟。小男孩惊喜的说道:“乌西。”
“乌西。”墨望指了指外边树上的鸟,小男孩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猴赛雷。”
刚刚女主人与江渝江雪嫣的对话里也有这句,大概就是夸赞的意思,之后,墨望用着这奇奇怪怪的方式,神奇的图画加偶尔一两句语言的神秘交流,基本确认了刚刚江渝解释的每句话,此时江渝也走了出来,墨望则是继续在地上画各种小动物,引得小男孩连连拍手,满是欢笑。
墨望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小男孩似乎还想继续和墨望的玩耍,却被他妈妈严厉的叫走了,大概是不要打扰客人的意思,而最开始叫了一声苏瓦,应当是他的名字吧。
这时候,嘈杂的喊声出现了,那女子放下了手上的罐子,但脸色变得很慌张,牵起小男孩,语速很快的跟他们说着,然而江渝只是回了一句:“路西,库内及。”(放心,交给我吧。)然后淡然走出了院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墨望他们,也跟了上去,寨门前已经站满了人,有男子也有女子,有青壮也有老人,但都拿着武器,他们面对的,是装束与他们相仿的一群人,但对面人数,明显多了许多,两边都已经搭弓上弦,蓄势待发。
而江渝,已经爬到了寨门后的箭楼上,手上拿出了一块漆黑的物体。两方的谈话声已然消失了,似乎是谈崩了,对方的领头举起武器,战斗一触即发,然而雷声震动,在他们阵前,一道微型雷电劈下,一个冒烟的大洞,出现在他们眼前。
“是雷击木,他居然掌握了最深奥的雷法。”江珏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雷法,连江雪桥也不会。
“在你没来之前,与我哥比肩的,是他呢。”江雪嫣把手放在身后,声音里有些哀伤,这里面,似乎还有一段往事,关于她的童年。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江渝那里,又一声震动,雷电没有击向他们,但没有人会想试一试,对方首领已然变色,没有了刚刚的凶狠,说了几句话,然后十数人殿后,其余几十人全都撤退,而这个寨子的村民也不手下留情,箭矢飞出,那十数人全都变为了尸体。
江渝已经从箭楼上爬了下来,江雪嫣很快的走上前来,关切的问着:“你身体撑得住吗?交给我们不就好了,这回要不是需要你记住的那些文书,是决计不会让你来这样的险地。”
“无妨的,偶尔活动活动,对我这副烂身体说不定还有些好处呢。”
江珏的脸色已经阴了很久,江家的泥潭,属实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