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村,已有数百年历史,地处魏国边缘,这个小村落规模不大,几代村民自给自足,很少与外界接触,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几百里外的镇子。
由于地域偏远,无论是朝代更迭还是两国交战,都不曾波及到这个小小的村落,这就使得村中民风淳朴,别有一股世外桃源的韵味。
沐阳一家并不是世世代代住在此处的村民,而是近几年才搬进了村子,沐氏曾经可是大姓,据说是祖上参军征战立了功,由皇上下圣旨将立功的将士赐予“沐”姓,以此昭示身份。
可惜时过境迁,虽说沐氏当时红极一时,但由于朝代更替,整个家族被当做旧党打压,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衰弱,大多数族人都已经沦为平民,而沐阳的父亲则不愿理会世俗纷争,这才带着一家人搬到了天水村。
“爹,娘,我回来啦!”
院门被推开,随着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一身粗布麻衣的沐阳走了进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火急火燎的向院中的石桌跑去。
沐阳的父母此时正坐在石桌旁边,父亲忙着打磨几只木箭的箭尖,而母亲则陪伴在身边,手中缝补着一件旧衣服。
听到少年的声音传来,沐方刚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问道:“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先生今日又教了什么?”
“爹,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神吗?先生今天没有教书,他给我们讲了天神的故事!”沐阳跑到父亲身旁,兴冲冲问了起来。
不待沐方刚说话,沐阳的母亲便板着脸说道:“这先生,又给孩子讲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世界上哪有天神,都是编来哄你们开心的!”
沐阳听后撇了撇嘴,倔强的说道:“娘,先生才不会骗人呢!他都说了,他以前看到过天神,那天神可厉害了,还会飞呢!”
沐方刚摸了摸沐阳的脑袋,笑着说道:“先生说得对,世界上当然有天神,你娘她不懂,咱不跟她说话,走,爹带你去找你哥,我让他去林子里取套子,咱们去看看今天套着了什么!”说完便拉着沐阳向院外走去。
沐阳的母亲见此一幕,没好气的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整天瞎说,孩子就是让你给带坏了!成天就琢磨打猎的活计,虎子就随了你,连书都不肯读,阳儿好不容易上了私塾,你还教他这些!”
沐方刚听后大笑两声,并未理会,带着沐阳一溜烟便钻进了后山。
不一会儿,沐方刚便回到了家中,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沐阳,而另一个就是沐阳的哥哥沐虎了。
这两人站在一块,若是不知情的旁人,根本就不会将两人当做兄弟,沐阳看起来弱不禁风,小身板连扛袋米都费劲,而沐虎却生的十分壮实,一身遒劲的肌肉非常结实,此时背后正背着一只獐子,可却并不吃力,反而表现得十分轻松。
“孩子他娘,快来看看,今天运气可不错,套了一只獐子!”沐方刚心情大好,对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妻子叫了几声,从沐虎背后取下獐子便向后院抬了过去。
沐阳眨巴着小眼睛跟在父亲身后,好奇的盯着那头獐子看来看去,而沐虎早已从墙角提起了尖刀,准备帮父亲一起收拾这獐子。
沐阳的母亲此时才撩开厨房的门帘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着什么急啊,我锅里炒着菜呢,马上就好了,弄得一身血腥还怎么吃饭,先吃了再收拾吧!”
沐方刚大手一挥,一边招呼着沐虎帮忙一边说:“行了行了,絮絮叨叨,你和阳儿先去吃,我收拾好了再过去,明日我去王掌柜家,把这獐子皮和麝香卖给他,弄些银两来,让沐虎去镇上置办些家什!”
“阳儿你过来,让你爹他俩去收拾,你别看那些!”沐阳的母亲见沐方刚心情大好,也只能随他去了,招呼了沐阳一声便回到厨房去准备饭菜了。
沐阳伸着脖子又张望了两眼,听到獐子传来一声惨叫,便打了个寒颤,一头钻进厨房帮忙去了。
夜幕降临,一家人吃过了饭,便坐在院中乘凉,沐虎和沐方刚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打猎的事情,而沐阳的母亲则在屋中干些杂活,只有沐阳一个人肘着小脑袋坐在院门处,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世界上真的有天神吗?要是能看到就好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天神,如果做了天神我就能飞了,到时候带着爹娘和哥哥,一起过好日子!”
所有的孩子都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沐阳也不例外,听了教书先生所讲的故事,他便对天神充满了向往,一边看着夜幕上的星星,一边在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
可是到底有没有天神,沐阳自己也不知道,除了从镇上搬过来的教书先生之外,村民们都未曾听说过,只当那天神是教书先生编出来的故事。
第二天,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沐阳就已经收拾好了书袋,挎在身上准备去私塾上堂,而沐虎和父亲还在屋中呼呼大睡,当沐阳正要走出院门的时候,却听到母亲在身后招呼了一声。
“阳儿,把这几个饼带着,好好跟先生学知识,散了学早点回来,娘给你炖樟子肉吃!”沐阳的母亲宠溺的摸了摸沐阳的脑袋,眼中充满了慈爱。
“嗯!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读书,等我长大了,就做村里的第二个先生!”
沐阳重重点了点头,刚迈出一步,却见村里的葛二叔慌慌张张朝自己家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什么,由于距离有些远,听不真切。
当葛二叔喘着粗气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沐阳的母亲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充满疑惑的问道:“葛家老二,你这慌里慌张的有啥事啊,快进屋来喝口水再说!”
“喝……喝什么水!你家男人呢,快……快叫出来,村里有……大事发生了!”
沐阳看着葛二叔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里顿时打起鼓来,这葛二叔平时可严肃了,村里孩子都怕他,如今这般找上门来,真不知道他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意思,又和自家有什么关联。
“啥事啊,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
却见沐方刚已经被院门处的动静吵醒,披了个大褂走出屋外,看到来人是村里葛老二,紧了紧褂子上前问道:“老葛啊,村里可是有啥麻烦了?要帮忙就直说,我去把虎子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