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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路与叫魂

小千君在来时的土墙上推着自行车独自默默走着。

走了许久,小千君看见一个斜坡就顺势下去了,可是进了村庄后小千君发现这不是来时的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没错,可是小千君怕即便自己走出这个村庄也找不到自己回家的路。

于是小千君又回到了土墙上。

小千君这才发现隔一段路就有一个下土墙的斜坡。

这该怎么办?哪个是自己来时走的路?

本想回去喊刘浩他们俩问问,可是太麻烦了。

开动脑筋小千君回忆着自己来时的情况。

对了当时自己在来时那条路上扔了一个冰棒袋。

于是小千君就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找有冰棒袋的斜坡。

大概过了三四个斜坡,小千君终于找到了来时的路。

往回看,小千君发现自己刚刚都跑到另一个村子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多了这么远。

沿着原路返回,小千君还看见了那个便利店,这下小千君彻底肯定自己没有走错了。

其实小千君有一点点路痴,他看哪个斜坡,村庄巷道都是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迷路了。

回到家,前前后后也就过了一个半小时,姥爷姥姥还在午休,小千君把自行车轻轻放好,找了张凉席铺下就也睡了。

再次醒来,走出门就看见那刚刚升起的一轮红日,虽然有些奇怪今天太阳为什么从西边升起,但着急的小千君也顾不得想为什么了。

赶紧跑回屋去看时间,果然已经六点多了。

“姥姥,快点给我做饭,要迟到了”,小千君赶紧找出书包去收拾东西了。

“你这孩子,睡了四个小时,睡迷糊了吧?现在是傍晚,而且你已经放暑假了,上什么课呀!”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不对,这不是姥姥的声音,更像是妈妈的声音,可是怎么可能。

小千君难以置信,扭头一看,真的是妈妈,“妈妈,您怎么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难道我还没睡醒?”

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又捏捏他的小脸,慢慢蹲下身把他抱进怀里,徐师琴道:“乖孩子,当然是妈妈了”。

“可是,往年你不都是年底才会和爸爸一起回来的嘛?今年怎么暑假就回来了,爸爸呢?有没有回来?”说完小千君就环顾四周寻找父亲的身影。

嗔怪了小千君一下,徐师没好气地说道:“人家都是女孩亲爸爸,男孩亲妈妈,你倒好就知道找爸爸,白亲你了。不用找了,爸爸没回来”。

看着小千君失落的表情,徐师琴不忍心继续瞒着他了,话锋一转:“不过,妈妈这次回来打算带你一起去广州,这样爸爸妈妈就可以这个暑假都陪着你了!”

“耶,妈妈万岁!”小千君高兴地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

晚上,小千君没有和姥姥睡,而是和妈妈在一个房间睡的。

半夜,徐师琴发现小千君无缘无故梦中呓语起来,满脑子汗,身体发烫,叫也叫不醒。

徐师琴叫醒母亲打开门赶紧骑车带着小千君去了村里的诊所,随后千君姥爷也赶到了。

打了针,开了退烧药,小千君渐渐醒来了,徐师琴这才放宽心留下来结医药费,让千君姥爷带小千君先回去了。

千君姥姥在家焦急地等待着,她心灵手巧也能干,但唯独自行车她不会骑,要不然自己就骑车代替丈夫去了。

折腾了家人一晚上,但是第二天小千君还是高烧不退。

上午徐师琴带小千君又打了一上午点滴结果也没用。

千君姥爷姥姥也是陪着徐师琴干着急。

最后还是同来看病的一个老奶奶点醒了千君姥姥,“高烧不退如果不是感冒的话,许是小孩子吓住了,丢了魂,叫叫魂就好了!”

当年小志奇在自己家摔倒磕门框上,回去后也是高骚不退,医生也看不好,最后找了人叫了魂当天就好了。

于是千君姥姥就带着小千君去找村里专门给人叫魂的这位老人。

老人已经八十多了,身体还挺健朗,头不晕眼不花的。

老人是极其热心帮助村里人的,尤其是小孩子。

现在人都崇尚科学,年轻人基本上不会找自己叫魂,他们不信这东西,也就是偶尔小孩的爷爷奶奶会带家里的小孩来找自己,爷爷奶奶这一辈都是见过叫魂的神奇的,他们相信老人的这一手。

魂信则有不信则无,老人也不是那么在意。

再说老人自己也不图什么,只要一声“谢谢”就心满意足了。

话说好久都没给人叫过魂了,东西都落灰了。

拿出那个小铁碗,擦干净,倒扣进袋子里舀出一碗芝麻,用手撇去碗中多余的芝麻,老人又拿出一张方形的薄布盖在铁碗上。

老人用右手抓紧方布的四个角将铁碗翻转碗口朝下使芝麻不会漏出来,示意小千君坐在凳子上,就开始念叨些旁人听不懂的东西。

说完,就开始叫魂了。

把用布包着的装有芝麻的倒扣的铁碗在小千君的头上十一二厘米高的地方悬空,老人开始念叨起和刚才不一样的东西,嘴里念叨着老人右手抓着布带着铁碗左三圈右三圈地转着圈圈。

过了一会,老人打开方布发现芝麻少了一些,断定小千君的确是魂被吓跑了,看这芝麻少了这么多估计跑的还不少,吓得不轻呀!

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些芝麻将缺掉的部分补上,老人用方布包着铁碗又开始了刚才的动作。

这次老人念的有些不一样,小千君大概听懂了,意思就是孩子冲撞了鬼神,希望鬼神大人不要介意,希望鬼神大人大发慈悲,可怜可怜孩子着急的家人,尽快将孩子的魂魄归还。

怎么说呢,叫魂的过程中小千君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只是随着老人一句句的话语,小千君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对鬼神的存在信任了一分。

就这样老人给小千君叫了三次魂,每次芝麻都少了一些,不过随着叫魂次数增多,芝麻少的部分越来越小了。

直到第四次,碗里的芝麻叫完魂还是满满的。

老人这才把芝麻倒进了袋子,把东西收拾了起来,拍拍小千君的脑袋说:“魂已经叫回来了,中午吃过一顿饭睡一觉估计就好了”。

千君姥姥对老人客套了半天,最后小千君来了一句“谢谢您”老人微微一笑将二人送出了门。

小千君一回到家,徐师琴就赶紧问千君他姥姥:“怎么样?好了吗?”

随后徐师琴赶紧用自己的额头紧贴着着小千君的头,感觉小千君的体温,还是那么烫。

千君姥姥:“哪有那么快,人家说了,吃过饭睡一觉差不多就好了。不过你就放心吧,你小时候吓着也是那个老人给你叫魂的,靠谱着呢!”

徐师琴也知道,只是明明脑袋告诉自己不要担心,可是那颗当母亲的心就是放不下来。

中午姥爷买了鸡肉,给小千君补身子。

午饭过后徐师琴拍着小千君就那样看着小千君沉沉睡去。

这一觉小千君睡的可香了,仿佛褪去了一身枷锁,醒来后更是头脑清晰精神倍加。

想想昨天自己做的糊涂事,小千君深感羞耻,竟然把下午当成了早上,还要在暑假去上学。

小千君记得自己还真的有一次周六早上迷迷糊糊去上学了,等到八点也没见一个同学,学校一直也没开校门,最后自己才想起来那天是周六,怪不得路上人奇怪的看着自己,丢死人了。

不过他们和姥爷都坏,也不提醒自己一下。

徐师琴摸了摸小千君的身子,的确不烫了。

接着徐师琴就化作酷警开始寻根究底了,“大胆小千君,快快从实招来,你昨天干嘛去了,要不然哼哼,没收你的零食!”

面对母亲大人的审问,小千君老老实实将昨天和朋友一起去河边洗澡的事告诉了母亲,虽然已经尽量把过程说得没那么危险了,但是徐师琴还是很后怕。

不论小千君说得多么轻巧,落水了又站了起来,徐师琴还是很后怕,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差点淹死再也见不到了。

想打又舍不得,想骂小千君才刚刚好骂不进去,于是徐师琴狠狠告诫小千君再也不许去河边就原谅小千君的胡闹了。

“妈妈,你可别和姥爷姥姥说,这是咱们两人的小秘密?”小千君悄悄地在徐师琴耳边说。

“哦?为什么呀?你怕姥爷知道?”徐师琴很感兴趣,莫非徐老爷子做错过事挨徐老爷子揍了,徐老爷子脾气不咋地,自己小时候可没少挨揍。

“就是有一次我躲起来了,姥爷找不到我,急得在地上打滚”,小千君将当初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你要是告诉姥爷,我怕以后刘向阳都不能和我玩了,而且估计他爸知道了还会揍他,他会生我气,我也会很愧疚的!”

听了小千君的话徐师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自己不在家,小千君做了这么多调皮的事,本来是该生气的,但是一想到老爷子竟然急得打滚的情形,还有小千君这时候还为小伙伴着想的可爱,徐师琴又气不起来,有些想笑。

“好吧!不过你这两天必须听我的话,要不然……”,徐师琴威胁道。

“听,我听话”,小千君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哎呀,妈咪肩膀有些酸”,徐师琴故意说道。

小千君赶紧上前给徐师琴揉肩捏背。

晚饭,徐师琴给小千君夹了一堆他不喜欢吃的青菜,小千君本想拒绝,但是想到母亲的威胁还是妥协了。

好苦啊,一边吃,小千君一边欲哭无泪,向阳,这次为了你,我可是亏大了。

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小千君吃光了碗里的青菜,十分满意,“好吃吗?”

“好吃”,小千君违心笑着回答。

“嗯,乖”,徐师琴摸摸小千君的头,又挑了些许青菜给他。

看着徐师琴那无辜的眼睛,小千君将手里剩下的馒头混着青菜狠狠嚼碎咽了下去,随后赶紧离开了餐桌。

此时的徐师琴在小千君的眼中已经原形毕露,她已然化作了一只欺负小孩子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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