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大哥,我会好好生下翟家的孩子呢。”华之悲凉极了,不断用手摩挲着小腹处,仿佛在里面就已经有了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翟墨不断地按下门铃,清脆地声音响啊响地,远远地看见吴妈佝偻着身材从那边过来了。
开心地隔着一道铁门冲着里面招招手。
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卷起了地上的一丝丝尘土,天也变得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了,翟墨站在风中露出一口璨璨的大白牙,笔直的仿若一棵挺拔不屈的松柏。
“下车吧,小墨在等你。”
华之带着沉重的心情下车,关上车门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哪怕现在的天气不是很讨人喜欢,冷风吹着,也能吹走一些阴霾。
“小之,你快看那是吴妈来跟我们开门了,”翟墨挎着大长腿迎上前去,拉着华之的手,站在左边,脱下了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为她挡住了袭来的烈风,一边穿一边不厌其烦嘟囔着:
“你看你穿的这么少,现在都是秋天了,会不会冷啊。”
华之双眼游离,似乎在搜寻什么,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翟墨的目光。然后又深深把头低下去,好像很怕听见翟墨关切的话语。
十个手指头习惯性地不停地搓来搓去,一会儿便被手心的汗水沾湿了,湿湿的,黏黏的,眼里的泪水打开了水龙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脸上,有的不小心进入了嘴里,咸咸的,苦苦的。
怎么办,不想让翟然像今天这样子冷冷对自己,这可是满心满眼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啊,华之明白这样的事情,是应该早就看开的,可是刚才的话真的心太疼了,一刀一刀地在割着心头肉,流着血。
面对站在面前的翟墨一心一意的真诚和痴傻般的感情,华之心里有股难言的悲痛,钻进了全身的每一寸。
做过夫妻间最亲密的情事,少女最珍贵第一次的都给了他,有孩子也很正常,每次一受伤,只有他的温暖的面容,天真不谙世事的单纯,自己才会有一丝丝的活路。
晴朗的阳光才会冲破黑暗的乌云,眼泪刷刷流的成了一条小河:“嗯,以后我会穿厚厚的衣服的。”
一滴眼泪滴在了翟墨的手上,清凉清凉的。
“咦,是不是要下雨了?”好奇地抬头看天一看天还是乌尘乌尘的,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不断有泪珠滴在了翟墨手上,鞋子上,最后到落到了地上。
翟墨这个傻子才发现了华之有点不对劲,大手托起了都是泪的小脸,心慌意乱地问:“小之,你怎么又哭了,我刚才是不是说话重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华之哼哼鼻子,抹去了眼泪,“小墨我没哭,是今天风大,沙子进眼睛了。”
翟墨低下头仔细地打量华之的眼睛,泪水从里面慢慢地流下来,眼眶周围红红的,凑上前说:“来,小之,我给你吹一吹。”
“小墨不用了,我眼睛好了,沙子已经没了。”华之看见吴妈已经打开了铁栅栏门,躲开了翟墨,翟然的车从后面徐徐开进来,在经过两个人身边的时候,华之背对着他,僵硬成一团。
车子开过来带起了一阵风,扬起了华之的裙子,翟然摇下车窗,沉声说道:“吴妈,我们回来了。”
吴妈没有说话,只是佝偻的身躯侧身让开了一道,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眼神,让翟然黑色的车子通过,呼地车远远地甩开了三人,奔驰在院内。
“大哥,你不让我们上车吗?”翟墨远远地大喊。
翟家的别墅区域很大,仅从铁栅栏门到车库就有好长好长一段距离,还有各种娱乐设施,占据了周围地段的极大方位。
翟然为了安全起见,除了一些必要的场所没有安置,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安装了电子监控,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里面了,这些都交给了吴妈来掌控,从听到门铃声响后,就看到了翟然他们在大门外了,踉踉跄跄地赶来开门。
“夫人和少爷也赶快进去吧,这里风太大。”被风沙磨过的嗓子干的就像是许久没有饮过水一样。
“吴妈,小之眼睛进沙子了,我还么有给她吹吹呢,还有大哥开车时开的太猛了,您一定要说说他。”翟墨告状道。
“小墨,我眼睛好了,吴妈别听小墨说的。”华之拉了拉翟墨的手,脸色苍白。
“夫人身体弱,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小少爷”吴妈打住翟墨,明眼看到了华之的脸色不太好。
“吴妈说的对,小之怀孕了,不能在风里呆着。”翟墨急忙拥着华之进去,到在室内之前都是替她挡住侧面刮来的风。
吴妈猛一抬头,浑浊的眼睛放射出灿目的一道光,不久掉下一滴老泪,老如枯木的双手颤抖不停,似是激动的努力控制心情压抑不住。
“苍天,老爷和夫人不知道有多高兴。”
翟然进来后,女佣勤快地倒上一杯热茶,手指上还涂上了红色鲜艳的指甲油,显的手指白嫩细长。
“大少爷喝点热的暖和暖和,这几天天气阴晴不定的。”
“放那吧。”翟然看也没有看。
“大哥,你这么快啊。”翟墨冷哼,为刚才的一幕生气。
“这茶是热的啊,来,小之,喝点茶热热身子。”茶几上摆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翟墨二话没说直接拿给了华之。
女佣绷不住了,神情古怪,这个可是倒给大少爷的啊,华之喝完后,苍白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
“吴妈,您也快来啊,外面现在风又变大了。”翟墨回头一看吴妈还站在原地,没有过来,风呼啸了,天也乌黑乌黑的。
“好。”吴妈在风中慈祥地笑了,女佣恶心地撇过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丑的不成样子还笑的这么恶心,真的就是蟾蜍身上的那一层层莫名的疙瘩。
“真是太恶心了。”女佣小声骂完,自以为声音很小,不会有人听见,一转头就被翟然阴鸷的神色惊吓到,恐慌之下尖利叫出了“啊。”的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华之不仅被尖锐的声音惊到,也被翟然的恐怖眼神吓到了,翟墨反映很快转向声音的来源。
“大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只是被吓到了。”女佣着急忙慌解释,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最后解释的不知道翟然信不信。
从风中走来的吴妈一如以往的沙哑平淡地说:“没什么了,大少爷。”
“谢谢吴妈,厨房还有点没收拾好,我先去收拾了。”女佣虚空擦冷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脸煞白的像窗户纸,借口遁走。
“二少爷,今天夫人的身体不太好,还是扶着夫人上楼休息吧。”吴妈关切嘱咐。
翟墨自动贴心地上前搀扶华之,上楼都很小心,时刻注意脚下的台阶。
华之面目无神,亦步亦趋被人拉着,到了自己的卧室,都没有反应回来。
“吴妈,我知道您是要问什么,她是怀孕了,慕容亲自看的。”没有等到吴妈开口,翟然就开口了。
吴妈踌躇了一会儿,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沧桑道:“大少爷,我是想把程菲儿给辞退。”
程菲儿是现在这个女佣的名字。
“吴妈,家里的事,你都可以做主,不用和我说。”翟然说,沉稳如钟。
“还有,这几天我都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就不会回来了,小墨和她您就多看着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电话联系我。”
吴妈问:“大少爷是打算出去躲躲吗?”
“您刚才也都看到了,她怕我成这样子,我如果一直在这里,对孩子也不好。”翟然异常疲惫,低沉之中还带点空灵悠远的感觉,每一次声音都显得微微沉重,微微凄凉。
凉薄的本性,家族的责任不容许他有一丁点的软弱,只有在吴妈面前才会露出一点点二十几岁年轻人的身心劳累。
啪地,一身巨响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嘎吱嘎吱嘎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断裂了,吴妈和翟然同时望向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