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是干净的

华之弯弯嘴角，灿若寒星的眸子闪烁着善意和灵动：“小墨，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喜欢这样子的水啊，所以就不喝了。”

翟墨没有明白，大海里的水和手中的水不都是一样的吗，疑问地说：“小之，这不是水吗？”

“水本来不是这样的，它是和天空一样清澈，没有杂点的，小墨你看，你吃的东西都掉入里面了，它就不是本来的样子了。”华之指着瓶中的水还有巧克力碎屑，给他看。

翟墨难为情地背过身去。

“。。。。。。”

“好了，翟哥哥你们喝吧，我不要喝这种水。”华之坐在地上撒着小脾气，从那堆小山的食物中选择了很小的巧克力，拨开外面的衣服，吃着里面掐儿。

翟然没有阻止华之这么做。

剩下的水被翟然和翟墨分着喝了，大部分都是翟墨喝的，过了几个小时，救援飞机才找到他们。

“小之，你说是不是啊。”翟墨在华之面前晃了晃。

“嗯，不喜欢的水里有东西的。”

华之从记忆深处回到了现在，时间太久远了，这辈子的和上辈子的事，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了，加起来活了也有几十年了，窥见的事实真相也只是冰山一角。

这么说，妈妈那个时候就打算借手风浪让他们死在海面上了，如果自己没有上游艇的话，没有人管，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就会死在那里了。

还有在游艇上翟然看见自己很兴奋，也会不会是因为……华之越想越惊悚。

早先的时候翟然就有计划了，是自己一步一步跳进去的，为什么没有喝水啊，才几岁的华之后来很渴，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水根本不够喝的。

当时是有轻微的强迫症，也是为了给他们留下唯一的一瓶水，才一直在忍，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翟墨居然还记得。

“那我去给你倒一杯吧，这次的水是它本来的样子了。”翟墨拿着水杯往厨房里去了，很快地倒在水槽中。

翟然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空气，拿好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串钥匙。

“和小墨说一下，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没有指名道姓，淡漠瞥向正在低头的人，继而回过身，就要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价值，翟然还会救溺水的自己吗？华之很想知道。

“大哥”

翟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时候，要不是我还有用，你会救我吗？”华之压着声音。

翟然冷俊孤傲的脸庞，写满了不在意，再多的情绪眼里盛不下了，话语吐出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不会。”

再不停留一刻。

确认脚步声远远离开，华之才敢抬头，环顾一切都没有人了，双手捂住了眼睛，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低落在衣襟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鼻子一酸，可能是怕自己喊出声来，贝齿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

“吴妈，在帮我倒一杯水吧，这个不能喝了，小之还没吃药呢。”女佣收拾完这里后，就去收拾其他地方了，只有吴妈继续准备好下次就餐所需要的食材。

“少爷等一下，我把手头先处理一下。”吴妈双手沾着面粉，腾不出手去倒水。

翟墨心急：“吴妈忙着吧，我自己去倒。”

刚刚碰到水壶，手就不自觉抖了起来，“少爷，你还是别倒了，我自己来。”吴妈来不及洗手了，推开了翟墨。

一离开水壶，手不抖了，翟墨郁闷。

吴妈手持水壶，水老老实实流淌在水杯里，“少爷，水倒好了，可以给夫人喝药了。”

“吴妈，能不能在做一些小之喜欢吃的点心，早餐她都没怎么吃，又被二哥给凶了。心情肯定不好受的。”

二哥真不是个人，凶人都这么厉害。

“好的，做好之后，我会给夫人送过去的。”吴妈点点头。

翟墨放心了，回去客厅时，走路慢慢的，时刻提防着水会溢出来。

“小之，水干净了。”听到声音后，华之揉揉了眼睛，吸吸鼻子，不让自己哭了。

翟墨放下水杯，靠近华之，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有些红，弯下腰擦去了泪珠，眉毛拧到了一起，发怒道：

“是不是大哥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华之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光在他身上打磨了，由一个天真可爱不知所谓的孩童变成了面容阳光的真正男人。

锋芒尽敛，那份初心仍在，无忧无虑，活成了最纯真无邪的模样，华之不止一次庆幸这个人是傻傻的。

翟墨的大眼睛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说话的语气非常柔和：“小之不要哭啊。我不会让二哥和大哥凶你的。”

“我不哭了，小墨。”华之迷茫的目光定焦在翟墨如风般的脸上。

“好啊，小之答应我呀，以后都不要哭，来我们拉勾勾。”翟墨伸出小指，等待着华之伸出手指。

华之迟迟不动，华家还在的时候，每次翟墨哭了或疼的时候，都会来找她求安慰什么的，自己都会用这一招。

“小之，你不是要答应我吗，以后都要开心呀。”见华之没有伸出手指的意思，翟墨急的眼圈泪水直打转。

华之伸出小指和翟墨的伸出的小之勾在了一起。

翟墨破涕为笑。

华之也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围着自己转的小男孩，长达后这个角色变成了自己，在围着那个男孩子转，对他做过的事，反过来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小墨长大了啊，是个大男人了。”声音略微叹息，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又仿雨过天晴后的迷茫。

翟墨已经是一个大男人了，不再是当初时时刻刻依赖自己的莽撞孩子。

男人嘿嘿嘿直笑。

“那是啊，大哥说我结婚后就要养家了，我可以养你的，小之。”翟墨很骄傲。

华之抱住了他的腰，贴在身子上。

“嗯，以后就要你养我了。”

翟墨身体紧绷，僵立，从脖子处开始泛红蔓延到脸颊，鼻子不断出气，小之还没有这么主动抱过他呢。

尝试双手环住女子的身体，华之动了一下，胆小的就把手缩回去了。

片刻时间，“小之，水快凉了，先吃药吧。”翟墨偏过头去，提醒抱住自己的女子。

华之收拾好自己的哀伤情绪，松开抱住的人，端正的坐好，脸上挂着一如从前的淡笑，拿杯子动作很轻，药丸进入口中，喝口水往后一仰，就咽下去了，然后整杯水也都喝了下去。

“看，我喝完了。”

“小之很乖啊。”翟墨摸摸华之的头。

华之想起了翟然临走前说过的一句话，“对了，小墨，大哥说今天不会回来了，就不用做他的饭了。”

“我给吴妈说就好了，不做大哥的饭了。”

翟墨摩挲华之清瘦的脸，有些心疼，“小之，你看你都瘦了。”

华之不是很适应突如其来的亲昵，别扭的很。

“没事。”眼睛依旧红。

“你没吃饱吧，我看都没怎么吃，我让吴妈做了点你喜欢吃的点心，一会就给你送过来了。”

“会不会麻烦吴妈了。”

“不会，既然夫人想吃，我就会做的。”阴哑的一道声音在翟墨背后响起，走过来后桌子上立即多了看起来很好吃的甜点还有一杯果汁。

翟墨哄着华之。

“小之，快吃吧。”

华之拉回了翟墨，笑着说：“小墨，一起吃吧。”

吴妈把这些放下后，静静在他们身边待了一会儿，桌面上的情景很温馨，今天的阳光也很好啊。

“小墨，你尝尝这个是不是很甜？”华之往翟墨嘴里塞了蜂蜜蛋糕。

“很甜啊。”不只是嘴里甜，翟墨心里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