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会成为他的目标么。朱五不由得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自嘲一笑，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追求人生的权利。
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武功还算可以的地痞流氓而已。
江寒不一会也收了势，把刀递给朱五，“你的刀，没有心，招式永远都是辅助，蛮力也不能解决一切。”
江寒的话一击命中朱五的内心，他确实没有心，他的心很早就丢了。
高山遇流水，伯牙遇子期，人生难得一知音。他虽看不破江寒，江寒却看透了他。
他接过刀，看着刀上的锈迹，如同他腐朽的心，也许是时候换把刀了。
“以后刀山火海，朱五万死不辞。”他开口掷地有声，不再像一开始时那般轻浮。
陈林站的离江寒不远，听的真切。他自负少年才俊，这个年纪里，难遇敌手。可如今他却估摸着，自己只能和江寒打个平手。
而且如果是他，面对此情此景，会做的比江寒更好么。想到这里，他内心对江寒的成见烟消云散。
也许，他们真的会赢。
江寒点点头，转而对周围的将士说：“我欣赏有胆量之人，若是其他人心中也类似有想法，就在此刻站出来。”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而冷下声来，整个人都的气场更暗了几分。
“若是此时不说，以后再有，便按动摇军心惩处。”
此时哪还有人再敢妄言，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属下愿意追随三皇子。”
后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最后汇成一句话，“吾等愿意追随三皇子。”
若是一条路走到尽头都是深渊，那么他们想有尊严的死去。
“我定不负众望，我要带着大家活下去。”江寒这一句落在每个人的心上，抛弃掉所有的身份，他们确实只是想活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
陈松看着被江寒激起的士气，觉得此时也差多不了，便示意了一下，
前排的将领多为他从前的部下，见到陈松的动作禁了声，向后面继续传达下命令，不一会儿，便有安静了下来。
江寒自是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多言，漆黑的眸子望着陈松，似是考虑着什么。
“老夫也会与众将士共同进退，已无多时，都各司其职去吧。”陈松也没有犹豫，直接开了口。
陈松并不想过多的去干预江寒，但他多年的领军习惯，也不可能放任自流。
江寒见陈松发表了一脸，收回视线，随即说道，“陈老将军说的不错，倒是我没考虑周全，如此便这样吧。”
江寒也都这么说了，还哪有人还敢再停留，张远正准备把任务分发下去，江寒又接着说。
“军中职位都统以上的去我营帐中议事，初来乍到对各位不太了解，还望海涵。”
陈松对此不再有异议，点点头，率先转身走了下去，往江寒营帐的方向走去。
离城除了张远之下，还有五个统领。除了近年来张远提拔的于都统外，其余的也都是陈松的老部下，他们看了看着陈松的行为这才纷纷应道。
江寒看的真切，不怒反笑，“各位将军可真是念旧之人。”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回忆。
底下人听着江寒的话，大气不敢再吱一声，他们不是怕江寒，只是他的手段确实狠绝，他们也没人想去碰这个刀口。
陈林站在江寒旁边有些站不住了，他对江寒的大有改观，怕江寒误会陈松，开口解释道：“臣父腿疾在身，不可久站，还望三皇子见谅。”
“无妨，陈将军莫要多想，还劳烦陈将军先引人去我帐中，我随后就到。”
“是。”陈林应下，带着张远一众正要离开，江寒又打断道，“张将军便不要去了，军营中没人督察，恐生变故，有劳张将军了。”
江寒此时怀疑张远，当然不会让他进去商谈。至于是否会有变故他倒不担心，柳贤卿虽明面上管理粮仓，但暗中却不止如此。有什么事情柳贤卿在第一时间，必定能拿出最优方案，他一点也不质疑这一点。
张远此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即使是以前他没成为将军的时候，这几年也从未被隔离在军中议事之外。他知道江寒怀疑他，但没想到江寒会如此直接，这让他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发泄。
“张远领命。”即使心有不甘，最终还是应下，随即他甩了下佩剑，退了下去。
陈林见状有些疑惑，但觉得江寒所言也有道理，也没有多言，带着剩下五位都统便也走了。
江寒见还走的都走了，挥了挥手说了句，“都散了吧。”
将士闻言，如释重负，四下离开了。他们只是沧海一粟，最看中的也只有自己的生命，和有朝一日能否再返乡见到自己的妻儿。
朱五一直在旁，估计自己也是得回去，正欲离开，江寒叫住了他，“朱五，你等下随我一同过去吧。”
朱五一听，眼睛中放出了久违的光芒，那是有明天的活着地感觉，真好。
“是是是。”他连忙应下，又站定在那里。
就算江寒给他一条必死之路，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踏上征程。
人群逐渐褪去，一袭白衣的柳贤卿渐渐显露了出来。江寒见状，到也不急，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
柳贤卿看着台上仅余下江寒、阿无和朱五三人，会意向江寒走了过来，他这个外甥估计又不会让他好过了。
还没到跟前，江寒便说，“这个距离刚好，柳大人。”
柳贤卿看着还有两三米远外的江寒，隔着这么远说话，防他防的有些过分了吧，他又没什么疾病。
不过面上还是一脸平和，“也好，三皇子可有什么要吩咐臣的。”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伪装的，哪怕只有朱五一个。
“如何？”江寒直截了当，也不遮掩。
“却有疑问，尚不明朗。”柳贤卿愣了下，又想到应该是张远和慕家一事，只是时间尚短，他也没能查到什么。
“继续追查，诸多小心。”这是在江寒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再问。
“如此臣先行告退。”柳贤卿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也不敢多耽搁，心中的不满很快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