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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抛轩辕,复宇文。

宇文乃是轩辕宇飞的爹宇文墨的本姓,轩辕是当朝所赐之。

女子的慨然赴死以及从容淡定,令的在场百姓以及一些有心人很是唏嘘良久,更有人纷纷自心底为着宇文墨家有此忠仆而欣慰羡慕不已,而女子的一番话也果真起到了效果,据闻说,那一日午门法场上,至女子之后每死一人临了前都是大喊一声,“宇文军来也。”“宇文星走了。”“老爷等着,宇文非继续来服侍您了……”一声声的大喊,一声声的从容就义,在面对着死亡之际,虽然他们仍是有怕有惧有不甘有不愿,可是,他们却个个都做到了没有丢老主子的脸,因为他们永远记得已故宇文墨的一句话,“死不可怕,可怕的却是一个人活着没了自我没了尊严没了骨气,做人,永远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到现在还能留在轩辕府的人,自然都是跟着宇文墨的老人。大多都是受过宇文墨大恩的,更有是那战场上捡来的孤儿或是一战下来身子有残的旧部便被安排在了府中,宇文墨故后轩辕宇飞仍旧留他们在府,让他们专心把府诋打理好就是了,较之以前更是多了一份自在和信认,也因此,这些人能在那一妇人的一番激愤之中再不惧生死的从容而去。

抛轩辕皇上所赐之姓,复旧主本姓,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带着对旧主的感恩之心,带着旧主人的姓氏,笑面生死。

而那年轻女子的婆婆,那位年逾八十自小带大轩辕宇飞的老妇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一刀惨死,看着身侧昨日里还吟吟笑着与自己闲聊旺太阳的一个个的惨冽而死,老人一阵凄惨大笑过后颤微微的起身向着那位当朝的三皇子行去,中间几人出来拦截,那妇人一声不哼死死望向三皇子,监斩台上的三皇子心底惶惶却是面色强撑镇定,一声冷笑大声道,“这位老妇人,本皇子念你年迈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在这大厅广众之下揭发宇文墨那奸贼的罪责,本皇子便免你一死,你看如何?”

“三皇子,老身有一秘密不知你可否想听?”

“这个……”

“怎么,三皇子还惧怕我一介年迈老妪么?”

三皇子一怔,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不自觉的眼中露出不屑,怕她?七八十岁的年龄,路都要走不动了身子往那里一站风一大便能吹倒,不走路站在那里都是摇摇晃晃的,他堂堂三皇子年轻力壮又有侍卫无数,会怕一介老妪?

“三皇子,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一个快死的老婆子本皇子怕她做甚,来人呐,放她近前来。”三皇子故作温和的一笑,向着老妇人居高临下假模假样的一笑安抚道,“这位老妇人,若你所呈果真是密秘,本皇子定向父皇奏请饶你一命。”

“老妇人,你能不能走快点?”

一步晃三下,在台上三皇子极是不奈的眼神里,那位老妇人慢慢的走到了监斩台前,看着那三皇子身前一身杀气的侍卫,老妇人只是轻叹了口气,“三皇子,这个密秘是关乎我家老主子的,不能让除了您之外的任何人的到,能否让他们都退后几步?”

“好,你们退下,老妇人你上前说话。”

“好勒,哎,这人老了腿脚就是不方便。”

老人边摇晃着身子边一步步迈上了台阶,一步步到了三皇子的案前,然后,俯身,低头,弯腰,嘴唇蠕动作说话状,三皇子心情激荡暗自欣喜不止,这老人据说是宇文墨生前的老人了,不知道会告诉她一个什么秘密,最近他们几个皇子为了轩辕剑秋的那一道旨意可是用足了精神想法了一切方法的去对付轩辕府的人,现在,要是让他知道一件其他几个皇子不知道的秘密,说不定就能打败那几个皇子一举登位成功了……金灿灿泛着天子威严气息高贵的龙椅好像就在他眼前不远处招手,黄金大殿下一众大臣向他三呼万岁万万岁,好一副令人心情澎湃震奋的前景……

“啊,痛死我了,蠢妇敢尔。”

一片纸醉金迷前景璀璨中,三皇子只觉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蓦的自那前景无限的皇帝美梦中醒神,睁眼一看,面前老妇人却是籍着俯身低头张嘴的当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右臂上……那样死死的,狠狠的,重重的,倾尽了老妇人一生之力的,恨不得食共血噬其肉的泄愤报仇般的一口!

那样重那样狠的一口,三皇子啊的一声惨叫跳了起来,用力一甩把那老妇人狠狠的甩了出去,三皇子的手臂上却是沽沽冒出了鲜血,一侧侍卫们赶紧上前护驾,又有那嚷着叫太医的,有几个却是扭头冲向了那被一甩跌倒在地的老妇人抬脚就踹,“该死的疯婆子,找踹是不是?”砰砰几脚踹下去。

老妇人奄奄一息倒地不起,她的嘴边溢出了血,却是挣扎着,摇晃着坐了起来,眼神凶恶而狠冽的瞪着那些个侍卫,张嘴呸的一淬,一口血肉吐出,那是刚才她一口咬下来的三皇子手臂上的肉,混合着她自己的血,向着其中一个侍卫便吐了过去,在那些状如豺狼的侍卫们你一脚我一刀的打杀里,她含糊不清呜咽不停的高喊,“杀吧打吧,你们蹦不了多久的,小军子会给我们报仇的,老爷不会白死的……会报仇的……”

侍卫溅了满脸的鲜血,温热的带着些咸腥的,属于他主子和一个老妇人混杂在一起的血。

“啊,疯子我杀了你。”

“扑。”

一刀刺入,老妇人的身子最终摇晃着不甘的倒地,双眼遥遥的望着一个方向。

那是城门口的方向,是她所期盼着的却又决不想他此刻现身的人所走来的必经之路!

“小军子,好好活着,奶妈不怪你,我们会在天上看着你给我们报仇的。”

老人的声音在众人耳侧经久不息绕梁袅袅。

小军子,是这位老妇人儿时给轩辕宇飞悄悄起的小名,那是只有她最喜欢叫的一个名字。

这一句,是这位老妇人最后遗留在人世的一句话,没有怨怼没有怪责,有的只是充满的希望,是对那个占满她大半生比亲生儿子还要亲密一些的少主子的期盼和关心,有的,只是遗憾以后的人生路上她这个老太婆再也不能亲自看着她自小护大的主子了……

同一日的午后。

轩辕宇飞和谈笑十几人站在长安城东门方向不远处一脸阴霾,没有一个人说话,望着那十几米处的城门他们为之紧赶慢赶马不停蹄日夜急驰终于在第五天的下午赶到,只要想进去一脚便可迈进的长安城,轩辕宇飞的脚步却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

午时三刻已过。远远的,轩辕宇飞等人似乎听到了那城门里面憾悸人心的三通追魂鼓响!

终于……还是晚了吗?

把马交给一个侍卫看好,谈笑眼中杀气一闪,站到了轩辕宇飞的身边,轻轻的握到了他的手,轩辕宇飞手掌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倾城倾国妖孽般的脸上一片扭曲,谈笑张嘴想说什么可却觉得在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空白的,多余的,招手唤来两个人,“你们两人赶紧进城去看看,午门那边的情况一定要摸清楚,尽快回来,知道吗?”

“是,夫人。”

不能怪她谨慎,如今轩辕剑秋即然已经是背水一战最后搏,那必将是疯狂的,而在经过他那一道诏令皇位的吸引下,怕是这整个轩辕朝所有的人都想着杀了他们夫妻而乐,而他们之所以拿轩辕府里手无寸铁的妇人老人孩子下人来开刀这一点也充分说明轩辕剑秋的狗急跳墙以及几个皇子彼此之间的争夺和对那个皇位的志在必得,哪怕那个位子是用着天下老百姓的血肉来铸就,那又与他们何甘呢,他们要的只是那个皇上的位子罢了!

“笑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你现在不能去。”

“笑儿。”

轩辕宇飞的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啪一声甩开了谈笑扣在他手臂上的手,神情激动而有些不能自控,狭长的凤眸里全是一簇簇的火苗在跳跃闪烁,“那些人他们在午门等死,他们在等着我这个主子去救他们,轩辕府里的人都是下人,一点的身手都没有,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

“那又怎样?”

谈笑一咬牙再次挡在他暴怒的轩辕宇飞面前,一针见血字字句句的道,“你现在过去干什么,为他们收尸吗?你看看现在的天气,午时三刻已过半天,要是我们收到的消息正确,你现在过去一点用没有,而且恁白的进了对方的包围圈,你要是出了事你爹的仇冤如何得报,远的那些不说,就是你爹娘的尸骨谁去收?我这个当儿媳的去倒是可以,可我怎么和他们说,说你傻傻的自动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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