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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今天吃鸡

燕家老两口育有两子一女,老大燕建国43岁,前后娶了两任老婆,一共有四个孩子,分别是燕语、燕龙、燕康以及张小英肚子里尚未出生的那一个。

二女儿燕雪梅38岁,嫁到离城三十里的镇上,老公陈忠睦是一名乡村小学教师,两人只生了一个女儿陈思媛。

小儿子燕建华26岁,在地区粮食局做会计,和同班同学李淑娇结婚两年多,儿子添添刚满周岁。

相较起来,燕建华是家中最受父母喜爱的。不仅因为是老来子,更因为他娶了水泥厂副厂长的女儿,可谓前途一片大好。不过,燕建华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岳父家里,那边房子宽敞,又是刚装修过的,夫妻俩只有周末才会回来。

平时,添哥儿由奶奶带着,时不时也送到外婆家里去玩耍,燕、李两家走得比较密切。当然,这种亲密并不是对等的,毕竟燕家各方面都弱一些,所以李家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不管公婆还是妯娌、姑子,都有意无意地讨好李淑娇,就连燕建华,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只除了呆头呆脑的燕语。

当然了,李淑娇是大人,还不至于专门针对燕语,只不过是不喜,直接漠视就可以了。

按往常的规律,只要燕建华回来吃晚饭,不管多晚,都要等他们夫妻俩到了,才能动筷子。

可是今天,李大娘早早安排好晚饭,不等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回来,就直接开吃了。

桌子上的菜有荤有素,胡萝卜炒肉丝、韭菜鸡蛋、凉拌豆腐皮,爷爷还是边抿着小酒边吃饭菜,引来李大妈一阵白眼。

燕家的饭菜和绝大多数人家一样,能填饱肚子,要说好吃肯定是算不上的。

以前,燕大爷一个人上班养家,李大娘是典型的家庭妇女,生活并不宽裕。等子女都大了,各自有了出路,又想着多少存一点养老钱,所以还是很节俭。平时除了燕大爷喜欢喝点酒,家里也没什么多余的开销。

前世今生,燕语都不是看重口腹之欲的人,只是这一阵阵的鸡肉香味不停地往鼻孔里钻,平时就缺少油水的肚子仿佛在嚎叫着:“我要吃肉,要吃肉肉”。

燕语脑子一时冲动,话就问出了口:“今天不是蒸了鸡吗?可以吃了没?”

“吃,就知道吃吃吃!平时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奶奶把碗重重一放,脸色瞬间晴转多云。

爷爷好像没听懂两人的对话,呵呵干笑了两声,给燕语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快吃,吃饱了出去玩会,小孩子不要顶嘴,要听话。”

“哦,知道了。”燕语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很奇怪,难不成是受原来的情绪所影响?唉,看来稍微提升下生活水平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想想办法了。

最后,燕语还是没看到那只老母鸡的去向,连骨头渣都没看到。她很好奇,叔叔婶婶难道连鸡骨头都吃光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啦!

到了晚上,李大娘瞧了瞧阁楼,看见灯已经熄灭了,这才轻轻拿起撮箕出去,把一堆鸡骨头倒在了河里。

燕语微微笑了笑,便不在意了。她靠在床头,哪怕四周黑漆漆,还是能看清楚四周,这也是她六感异于常人的优势之一了。

待星空悬挂,再放松身心,感受着身体与天地的触碰,随着一串串先天刻印在脑海中的深奥符号,精神力慢慢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看不到的旋涡。

林家幻术,不仅能制造幻境迷惑人的心智,还能在没有任何实际物品作为载体的时候,以精神力打击敌人。当年,林抉就是在危机之时使用了毕生的精神力,从而保全建文帝一行,但自己也落下重伤。

燕语最擅长的并不是精神幻术,但现在没有可以供她使用的东西,只能先把精神力先练习起来,聊胜于无。在大小不一的旋涡中,有鲜花盛开的草地,也有一望无际的海洋,更有人声鼎沸的尘世。

燕语冷眼看着这一切,缓缓调整气息,将它们收纳其中。不过,由于这具身体的原因,每次只能收入一点点,再多,就感到头昏脑涨了。

在练习精神力的时候,虽然看到的景象都是虚无的,但也不是完全都是假象。只不过这些景象有可能是千里之外的,也有可能就是自己昨天见过的,通过精神力的集中,都凝聚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第一声鸡鸣打破了小城的寂静,燕语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刚走到床尾,脚步一顿。

那几个随意堆在墙角旧箱子,灰尘已经很厚很厚了,因为一直没人搬动,所以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燕语伸出双手,十指在最上面一个小箱子的锁孔上摸索了一会,只听“嗒”的一声,开了。

箱子里都是些破旧的老物件,只有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瓷瓶吸引了她。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以燕语的眼光来看,应该有上百年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扔在这个旧箱子里,无人问津。

拔出瓶塞,一股冷香迎风而来,燕语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没想到居然是…真是缘分。

据说,如果施幻术者水平不够,遇到意志力超级强大的对手,就会被自己的幻术被迷惑。于是,就有先辈研究出一个破解的法子:取用刚出生的、全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狗额前血,加上少女喜悦的泪水,调制成香丸带在身上。

如果不小心陷入了自己的幻术,可以捏碎香丸,破除幻象,以便全身而退。不过,使用的人并不多,毕竟,陷入自己的幻术,说出去都丢人!

燕语现在的状态还达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再加上突然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来自家庭、亲人间的排外感,都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此时此刻,竟然能发现这么一件和幻术有关的东西,让她觉得十分兴奋。幻术最鼎盛的时代是在唐朝,但始于何时却无法考究,几乎每一个世家都是世代传承,其中的奥秘不可宣告与人。

在燕语的记忆中,如今的世道哪有什么幻术,偶尔有几个街头卖艺的小把戏就唬得人拍手叫好了!电视里倒是播放过一种叫做魔术的节目,与幻术同根同源,侧重的是手法、道具、力量的结合,仅仅作为助兴而已。

真正的幻术,不仅能呼云唤雨、蛊惑人心,更能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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