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S大回来以后,学业上的事情又让我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每次江一博说要和我一起去看他口中所说的亚妮,都被我推掉了。
虽然我很好奇,但是相比于此,学业更加的重要。
江一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等我有空了和他说,在和他一起去看。
夏天总是来得很快而不自知,5月初的天气,这个城市就已经燥热起来,不少人已经穿起了短袖。
当我有一天在课堂上还在为专业课的课程犯难时,电话震动了起来。
我很疑惑上课的时间我基本不会接到来电。
拿出来一看显示的是“妈妈”,怕老师知道我课堂上接电话,于是我摁掉了,电话却依然不停地响了起来。
我和宿舍的人作了个手势,叫她们帮忙打个招呼,我偷溜出去接电话。
到教室外面以后,我接听了起来:“喂,妈妈,怎么了,我正在上课。”
“小白啊,咱们的天要塌了啊!”那边传来了妈妈无比急躁地说话声,夹杂着一些哭腔。
我意识到家里可能出大事了。
爸妈从来不会在白天打我的电话,他们知道我要上课,所以从来不打扰我,如果要打扰我,那一定是家里出大事了。
家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妈妈,那就是爸爸了。
我的心瞬间往上面一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妈妈说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怎么了?妈妈,你慢点说,出什么事情了。”
“你爸爸在工地上出事情了,他今天去工地上工作,到外面的三楼出工时,一个脚没有踩稳,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那边的包工头刚打了电话过来,说人还在医院抢救啊。怎么办啊?”
妈妈继续哭泣了起来。
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务之急就是先去看爸爸。
电话里面我先安慰着她,要她淡定一点,问清楚了是哪个医院,叫她不要急,有人在那里先守着,要随时守着电话。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然后我准备向老师请假马上回去。
妈妈又打了电话进来了,怕有什么时候要叮嘱的,我马上就拿起来接听,“喂,小白啊,你现在是在上课是吧,你今天先把课上完再去请假,能不耽误课程就不耽误课程。”
“好”,我回复道。
实际上,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向老师请假了。
慌了神的自己,如果我爸有什么事情,那么这个家就算是完了。
等我走进教室,马上也到第四节课下课的时间了。
阿寻看见我接了电话以后精神和状态不是很好,她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拍了下我的背,我的眼泪差点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还是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想着不能先自己扛不住。
等到下课,我找到辅导员的办公室,和她说明了一下情况,满心以为可以直接拿到请假条,就在此时她反问了我一句“你不会是找的借口骗假吧?”
“老师,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谁会拿自己家人开玩笑啊?”我脸色垮了下来,极其难看。
“行了行了,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就随口一问,有的人拿这种借口骗假的多了去了,我作为一个辅导员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仔细关怀一下。”
我很想开口对她说,你这是关怀吗?你这是质问?
“知道了。”我回复她,随即低下了我的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辅导员拿了个请假条的单子让我来写原因。
这个时候刚好班长徐美芝过来了,我记得她来自大城市,是个富家子弟,伸手阔绰,为人大方开朗,深得辅导员的喜爱。
“老师,我这周都要请一下假哦,省里有一个拉丁舞的比赛,我需要提前和老师碰面密集训练几天,这几天我就不来上课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好的呀,你这可都是为班级为院里争光啊,我乐意还来不及呢,你不用写单子,直接去吧,我知道就好了。”
“确定不用吗?我看姚白好像在那里写,写得好像也是请假条呢。”
辅导员斜眼看了我一下,“她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用写,没关系的,有老师在,你不用怕。”
“真的啊,那我没写了,先走了啊?”
“走吧走吧。”辅导员热情地赶着她出办公室。
世态炎凉应该说的就是这种人,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想怎么做,别人都会粘着贴上去。像我们这种无依无靠无大山的人,只有自己完全自立,偶尔还要承受着别人的冷嘲热讽,却又不得不提前接受这个残酷的社会现实。
等我填完了单子,诚恳地送到了辅导员的面前,低下头看着她,我请了十五天。
果不其然,刚看到请假时间,她的腔调便来了,“十五天?你需要那么久?”
“我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抢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想多休一段时间看下具体的情况,顺便照顾他一下,麻烦您多担待一些。”我毕恭毕敬地回答,希望她能够马上答应下来。
“是什么病,你之前知不知道?”
她有一种打破砂锅准备问到底的架势。
“不知道,电话里面我妈没有和我细说,我回来再告诉您,您看行不?”语气里带了点委曲求全。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假的。”她说道。“我记得你家里挺困难的,已经申请了助学金了,不过你成绩还可以,如果想要拿奖学金的话,请这么久的假你要自己想清楚,我记得好像申请奖学金请假条件有限制的。”
“我知道了。”回复了她。
“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这句话,她终于肯签字放我走了。
拿到请假条我长舒了一口气,天空不知道此时是蓝色的还是灰色的。
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
我想起和江一博打个电话,告诉一下他家里的事情,此时唯一能够想得到的人就是他了。
拿手机打了几个都没有接电话,想着应该在忙,可能就没时间来接,打算晚点回去再和他说。
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手机终于接听了。
“江一博,我要回去了,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可能这几周都不会在学校了。”一口气说完,期待着他那边至少能问候一下。
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黄思田,他买东西去了。等会就回来了,对了,你说什么事情?我先转达给他。”
“哦,没事了,没什么事情,我挂电话了。”
我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再急匆匆地回宿舍准备拿衣服。
再赶巧,居然碰上了江一博和黄思田。
我刚准备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他却好像没看见我一样,直接从我的面前和黄思田走掉了。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