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山顶山岩崩裂,看上去狼藉一片,在烈日下有些焦灼,却有二位仙者伫立其间。
落炎和清羽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停留在叙山的身上,虽然七千年未曾相见,但是他们曾经与叙山一起生活了五千年,他们一直认为叙山就是他们的亲人,并且是唯一的亲人。即便是如今的叙山已发白如雪,须髯如霜,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叙山真人!”清羽和落炎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他们做了一万两千年比翼鸟,这还真是头一次步调如此一致。
清羽和落炎激动地不知怎的是好,直直的向叙山奔了过去,扑在了叙山的怀里。叙山抚着他们的头,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父亲抚着自己的孩子,细细端详着落炎和清羽,眼神里都是关爱和欣慰,笑着说:“你们长大了啊,模样出落得这般俊俏了。”
“叙山真人,都七千年了,你怎么才来看我们啊?”落炎似有埋怨嘟着小嘴撒娇的说道。
“是啊真人,这个山顶虽然风光甚好,可是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忒孤苦了!”清羽说道这里觉得心里有些委屈,鼻子一阵酸楚。再见一旁的落炎,一双大眼睛已经汪出两团泪水来,忽的就夺眶而出了。
七千年于仙家不过缥缈一瞬,但对落炎和清羽来说是极为漫长成长与修行之路,他们没有亲人,没有师门指点,只有依靠彼此相互照应,能从蛮蛮鸟化成人形已实属不易,这个中的辛酸也只有他俩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看着落炎和清羽这个样子,叙山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有一块硬石塞在他的心间,又闷又堵。当年是他亲手把他们送至此山,放养了七千年,他也有很多的无奈,只是现在还不便对他们言说。叙山此刻又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许是要说的话太多,一时间也就语塞了。
“哎呦,我的小乖乖啊,这是怎么说的呢……”未待叙山发声,一旁的老树仙急忙掏出两片树叶来给他们擦眼泪。当树叶送至落炎的眼前时,老树仙看了看树叶觉得这叶子忒粗糙了些,手又缩了回来,“哎呦呦,瞧我糊涂的!”说着冲树叶吹了一下,树叶变成了绿色的帕子,老树仙用帕子拭了试落炎脸颊上的泪水。
落炎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老者,用手接过眼前的帕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疑惑的看着他,她对这位老者的气息感觉甚是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转而又疑惑的望向了叙山真人。
叙山笑着缓缓说道:“你们仔细认一认,这位是槡元,你们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一起还要多呢!”
落炎和清羽仔细打量着这位叫作槡元的老者,老者身形粗壮敦实,隐约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淡淡草木的芬香,这味道如沐清晨露水一般的清爽。落炎和清羽对这个味道非常熟悉,这正是那棵扶桑老树的味道。
清羽望了一眼山顶原本扶桑树的位置,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老先生身上有扶桑老树的味道,难道跟那棵消失的扶桑树有什么渊源?”旋即清羽好像突然明白了,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难道……难道你就是扶桑树?!”
落炎也张大了嘴巴圆睁着杏眼,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小乖乖真聪明啊,就是我啊,老夫就是那棵扶桑树!”槡元开心得几乎蹦了起来,此刻像个顽皮的孩子,喜笑颜开的说道。
这七千年日日夜夜悉心守护着落炎和清羽,槡元早就把这两只小鸟视为已出了,槡元乃是精灵族的一位长老,精灵族都是一些花草树木精灵继而修炼成仙,几十万年来与飞禽族共同生活,交情自然匪浅。守护落炎和清羽一方面受叙山之托,一方面槡元也认为是自己的本职工作,树本就是鸟的栖息之所,更何况是这一双蛮蛮鸟,槡元自然很有责任感和使命感。
“可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啊?”落炎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既然槡元是位修道而成的树仙,为什么要化作真身七千年,且今日今时才变回仙身,还有这与叙山又有什么渊源,与自己和清羽又有些什么渊源呢?
叙山渐渐收拢了脸上的笑容,对落炎和清羽说:“你们要先给槡元行一个大礼,谢过这七千年的庇护之恩。若不是他守着你们,你们恐怕都没有一个安身之所啊!况且槡元七千年一直用真元助你们修行,你们才能顺利修成人形。”
落炎和清羽闻言才略知这其中的缘由,立即跪在地上向槡元行大拜礼:‘“请槡元尊者受我等一拜!”
“哎哟哟,小乖乖快起来快起来!”槡元赶紧扶起落炎和清羽,“我说你们可不要叫我什么尊者之类啊,我这人天生就不受这种称呼,你们也叫我槡槡,槡槡好啦!我最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槡槡?这么称呼太没大没小了吧?”落炎觉得槡元少说也要长自己十几万岁,直呼姓名且是这样的昵称着实有些不合规矩。
“就叫槡槡,你叫我别的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说着槡元抖了一下身子,好像身上真的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槡槡,你真真还是个老顽童啊!”叙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笑着说道,“你们就叫他槡槡好了,他这个人啊向来就是这样。”
落炎和清羽也笑了起来。
落炎突然觉得特别幸福,她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叫槡槡的亲人,原来这七千年来,并不是她跟清羽两个人相依为命,却还有这样一位老者一直守护着他们,原来他们一直都不孤单。
在一片笑声过后,叙山从袖间取出两把宝剑来,这正是叙山在云罗宫闭关修炼时悬于身前的那两把宝剑。一把呈铁红色,剑柄上刻着半只玄鸟,一把呈青铜色,剑柄上刻着另外半只玄鸟。叙山一发力,两把宝剑瞬间离鞘,双剑合璧,一红一青两道剑气直冲云霄,众人头顶之上青红色玄鸟忽现,仰天长鸣。但是这玄鸟的长鸣之声却近乎哀鸣。此刻的叙山和槡元自是知道,这玄鸟是在为自己曾经的主人哀鸣。玄鸟旋即附身而下,又化作两股剑气收于剑中。叙山随即将宝剑收于剑鞘之中。
“这是玄虹剑和绿水剑,是两方威力无穷的宝剑,是我飞禽族乃至整个天界的宝物。”叙山说着把玄虹剑递给了落炎,把绿水剑递给了清羽,“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法器了。”
落炎和清羽拿着宝剑又惊又喜又惶又恐。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们两人的接受范围,毕竟他们还是两位未经世事的少年。
清羽拿着宝剑仔细端详着:“可是真人,这么厉害的法器我们如何来驾驭呢?”
“是啊,真人,我们两个现在连个剑法都不通,如何使得了这样的法器?”落炎也很担心的问道。
“你们莫急,我要带你们去拜师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