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戴微微披头散发的冲向医院,显然是没有梳妆打扮,一进门就打了成诗棋一巴掌,“你……我女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着转身看女儿,马上掉下了眼泪,“琪琪,你怎么能想不开,你就忍心丢下妈妈吗?”
成诗棋哽咽着说:“我希望你们好好的,和以前一样。”
石春霞默默从病房退出去,心里五味杂陈。
戴微微柔声说:“不管我和你爸怎么样,都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成诗棋咬着嘴唇只顾流着泪。
“我们会好好的。”成诗棋深情的望着女儿,心里一阵柔软。
成诗棋一手抓起爸爸的手,一手抓起妈妈的手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才破涕为笑。
好在成诗棋就是稍微失血,并没多大碍,但是需要调养,戴微微索性就辞了职,在家照顾女儿,成浩坤也开始处理工作的事,像之前一样只要在江海市就按时回家,只是他从未和戴微微说过一句话。
成诗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里也只是无奈。
石小羽时而醒着时而睡着,每当察觉有人来,她就闭起眼睛,身体像是已经不是她的,每一寸都无法动弹,刚开始,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天堂怎么会有成浩坤的声音,难道他也死了,好久她才从全身的痛楚中察觉到自己还活着……,后来更让她意外的是石春霞也来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竟然在她面前哭泣。
“我就知道你早醒了。”薛蓝天微笑着看着她,“你是不是一直在装睡?”
石小羽无法移动脖子,只是看着薛蓝天。
“你不用说话,我能明白是不是全身都在痛?”薛蓝天问道。
石小羽眨眨眼。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石小羽的眼里流出两行泪。
薛蓝天不知所措,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说:“是不是还很痛苦?身体也痛,心里也痛?”
石小羽只是流着泪没说话。
“什么也别怕,等身上的伤好,等你能够再次奔跑,等你能吃各种美食,到时候一切都会和现在不一样。你会有新的生活……”
薛蓝天没在说话只见石小羽闭上眼睛,像是不想听。
过了一会儿,石小羽轻声说:“你走吧,别再来看我。”
薛蓝天说:“你会好好的吗?”
石小羽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在疼痛,但还是说:“还没想好,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好,我走……”薛蓝天起身凝重的望了石小羽一眼,然后离开了。
在病房外他碰到了一个男生,神情中满是痛苦,他猜到了他是谁。
“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薛蓝天淡淡的说道。
白歌阳看着他说:“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
凌晨的马路像是冒着白气,整个城市空荡荡的,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淡淡的星光,还有路上不断开车路过的归家人。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怎么认识的石小羽?和石小羽到底什么关系?对不对?”
白歌阳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冒着冷光。
薛蓝天继续道:“你根本就不了解石小羽……”
“她从不允许我过问她的从前……”白歌阳徐徐说道,眼睛盯着远处一片虚无。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是信任,是安全,她不告诉你她的过去,是因为她决定放下过去和你在一起,而你却不明白。”
白歌阳说道:“我以为我已经了解她,她脾气不好,情绪也不稳定,但我知道她需要爱。”
“你了解她?”薛蓝天只想冷笑,“你以为的只是你自己以为的了解,你从没站到她的角度去考虑,她为什么脾气不好?她情绪为什么不稳定?我从十四岁认识她,从没见她爱过谁,但她却告诉我说她爱你,你知道吗,她爱你说明她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你就是她的光,她的一切。她为什么会死?就是她所信任的一切全都崩塌了,就像一个人过河,明明看到一块可靠的石头,突然踩上去原来什么也没有,是自己眼花,她就那样沉到了水底……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薛蓝天感觉自己有些激动,马上停下来深呼一口气。
“是我的错,当我看到新闻,确实信以为真,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可也是因为爱她……”
薛蓝天转头看着他,说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你那不是爱,是自私……”也看着他,脸上有一丝惊讶,“你……你说的是真的?”
薛蓝天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在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懂自己的意思,可以确定他是爱着小羽,爱的太过盲目,太过自私,又太残忍,太可怜。
“我走了,麻烦你千万不要去看她,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因为……你配不上石小羽拿生命做注对你的爱。”薛蓝天消失在夜色里,白歌阳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前方,过了好久他才离开,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回到医院。
在病房外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望了一眼,他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他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离去……
石春霞每天都来照看石小羽,帮她擦脸和身上还没被纱布包住的皮肤,每次石春霞一来,石小羽就闭上眼睛,石春霞知道她是醒着的,但也没说破。成浩坤因工作繁忙每隔两天来看一次,苏野,熊嫚,乔佑灵还有罗海浪四个人每周都会来,每次来就围着石小羽给她讲各自的事情,石小羽状态好的时候就睁开眼看看她们,但大对数都是闭着眼睛的,除了和薛蓝天说了两句话,她再没开过口……
石小羽自杀,给宿舍的女孩心里都带来阴影,因为她们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每个人都吓傻了,每到晚上一闭眼脑海情不自禁的都会跳出那个画面,还好她们是四个人,人多力量大,总能互相安慰。
孙萌萌冲到她们宿舍对着乔佑灵说:“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还是说好消息吧,我不想听到任何坏消息。”乔佑灵托着腮看着课本,一副无精打采,突然她觉得大学生活也挺无聊的。
“难得呀,你竟然开始看书。”孙萌萌拿起书一看,还果真是课本。
乔佑灵说:“我都无聊到开始学习了,最近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病你个大头鬼,我这有药,先给过用一副,好消息是……”孙萌萌笑着看着乔佑灵,她保证自己一说,眼前这个人就像诈尸般跳起来。
“好消息是你的周霖霄出山了!”
“真的啊!”乔佑灵两只眼睛发着光,从椅子上跳起来,熊嫚正在插着耳机做英文听力训练,也被吓得摘下耳机迷茫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野叹了口气,对乔佑灵说:“至于吗!”
“走,咱们走!”乔佑灵活蹦乱跳的拽着孙萌萌出门了。
出了女生宿舍大楼,孙萌萌支支吾吾的对乔佑灵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乔佑灵想到能见到周霖霄心情大好。
“我和孙……雨洋在一起了!”孙萌萌说完离乔佑灵远了一点。
“你说什么!”乔佑灵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是拿你当闺蜜,咱们是不是好朋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乔佑灵气鼓鼓的说。
“没多久,一个星期吧,这段时间因为石小羽的事,我没好意思讲,你们每天都吊着脸,而且频频去医院,我怎么好意思说。”孙萌萌红着脸解释。
乔佑灵想想也是,孙萌萌和石小羽并不是很熟,而且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和孙萌萌在一起,算是原谅了她,“连你也谈恋爱了?我一头撞死算了。”
孙萌萌这才凑近乔佑灵,说:“你要不也换个人,孙雨洋他们班有很多男生都不错,我让他给你介绍个。”
乔佑灵白了她一眼,“你杀了我吧,我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人比得上周霖霄。”
孙萌萌叹了一口气,然后担心的看着乔佑灵,“我刚才只说了好消息,坏消息可还没说,待会儿去了操场你看见了什么,可千万别生气。”
乔佑灵不知她什么意思,反正已经快到操场了,等她到了操场还差点真的晕过去。
“那个女孩是谁?她怎么会拿着周霖霄的衣服。”乔佑灵瞪大了眼睛。
孙萌萌说:“我帮你打听过了,那个女孩叫谢安然,是大一新生,也是学计算机的,一来就成了计算机系花,因为本身学计算机的女生就不多。”
“岂有此理,新来的都这么没规矩。”乔佑灵气的胸口一起一伏。
“不过……”孙萌萌赶紧灭火,“周霖霄没和她在一起,只是她一厢情愿喜欢他罢了。”
乔佑灵忍不住了就向那个女孩走过去,孙萌萌使劲拉也拉不住,但也不好袖手旁观跟着乔佑灵,于是一块儿过去,这时孙雨洋跑了过来,先对乔佑灵说:“嗨,好久不见了。”然后开始和孙萌萌眉目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