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羽的情况时好时而不好,尤其是晚上总是噩梦连连,为了让她晚上能睡的更好些,薛蓝天每天一大早就带她出去看日出,压马路,等到筋疲力尽才回家,石小羽本来是抗拒的,但看到薛蓝天那么努力,甚至比她自己还努力的想让她活着,她也就勉强自己也向前迈一步。
今天是大年初七,薛蓝天带她去看了话剧,名字是《一个死者对生者的访问》,她第一次看话剧看的泪流满面,出了剧场,石小羽突然说:“我喜欢看话剧。”
薛蓝天听到这句话,眼里立马凝结一层水汽:“只要你喜欢看,我每天都带你来。”
初九,苏野来了,提着家乡特产,看到石小羽面容枯槁,眼眶红了。
苏野搂住了石小羽说:“我们都在呢,你千万别想不开。”
石小羽恍恍惚惚的笑了笑,任谁都能看出来,她脸上挤出的笑多么苦涩和苍白。
那天下午罗海浪也来了,加上薛蓝天四个人,一起在家吃的火锅。
晚饭后,罗海浪要去兼职,薛蓝天就带着石小羽和苏野去黄浦江坐游轮,苏野时时刻刻挽着石小羽的胳膊,看到什么新鲜的就讲给她听,而石小羽望着泛泛江水,想起在不久前自己想投江自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是不是冷?”苏野抱住了她的肩。
石小羽怔了怔,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了,在找不到一些答案之前,我不会再想死了。”
薛蓝天知道她说这样的话,还是没彻底走出来,只是比之前好多了,她还在一个圈子里钻着牛角尖。
晚上回到家,苏野陪石小羽睡,薛蓝天还是睡沙发,虽然是睡沙发,但他很快就睡熟了。
在被窝里,苏野攥着石小羽的手说:“小羽,无论发生什么,请你想想我好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傻瓜很在乎你。”
石小羽只是说:“对不起!”
“请千万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第二天起床,石小羽决定停药,薛蓝天听医生嘱咐过,不让她贸然断药,所以坚决制止。
石小羽只觉得身体有些麻痹,说:“我去跑步,我每天跑,我不想吃药。”
薛蓝天担心会反弹,但又想想总不能吃一辈子药,就说:“我陪你跑。”
苏野也说:“算我一个。”
于是每天的清晨都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在江海大学的操场上奔跑。
石小羽为什么心态会转变?其实她没转变,只是不忍看着身边的大家为了自己筋疲力尽,心里的悲伤依然悲伤着,只是她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走极端。
开学了,阔别多日的学子们都带着重重的行囊归来,乔佑灵和熊嫚也归位,苏野从石小家也回来可,这个宿舍又充满又变得生机勃勃。
大家各自分享着各自故乡的特产还有寒假的生活。
熊嫚问:“苏野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苏野不知怎么回答,石小羽的事,她和罗海浪商议还是不说为好,省的大家担心,于是说:“在家呆的没意思。”
“我也是,快闷死我了!”乔佑灵说道。然后又说:“下午咱们去看小羽吧,给她带了好吃的。”
熊嫚也说:“好呀!好呀!”
苏野和罗海浪对望了一眼,都担心着石小羽的状态能不能一下子见这么多人。
下午她们四个还是来到石小羽家里。
乔佑灵见到薛蓝天就大叫道:“石小羽你金屋藏帅哥。”这一叫倒把薛蓝天吓得后退了几步。
薛蓝天连忙解释:“我们是朋友。”
苏野也上前一步说:“我们都是老乡,高中就认识。”罗海浪闪着大眼睛没有说话。
石小羽见这么多人在门口叽叽喳喳,就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将一本关于抑郁症的书籍藏在沙发靠垫里。
“小羽,你怎么瘦了?”熊嫚看着她的下巴比之前尖了很多,眼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石小羽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没有吧。”
乔佑灵一个箭步冲过来,也说:“是啊,你瘦了好多,说!你怎么减肥的?教教我!”
苏野过来连忙拉开乔佑灵,岔开话“你不是带的好吃的吗?”
乔佑灵就和熊嫚一一的把家乡特产摆在茶几上给石小羽介绍,并描述它的口感,顺便也让薛蓝天过来吃。
石小羽只觉得眩晕,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于是看了一眼苏野,苏野立马心领神会,说:“咱们去操场逛逛吧,说不定有人正在打球呢。”
乔佑灵早想去了,一听苏野提到操场,魂已经飞过去了。
到了学校门口,众人还是把乔佑灵甩了,因为她们都不愿意去操场当花痴,乔佑灵只能去找孙萌萌。
“大姐,这才开学第一天,谁会去操场!”孙萌萌生无可恋的说道。
“说不定真的有人呢,走吧!”乔佑灵撒着娇。
“你还是先看看书本吧,马上就要补考,你不会又想挂科吧?”
孙萌萌若不说,乔佑灵完全把自己上学期挂科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真麻烦,怎么还要补考!”乔佑灵叹息道,“要不你替我考?”
孙萌萌不客气的骂道:“你不想要命,我还要命呢。”
乔佑灵叹了一口气,说:“我去看书了,你记得晚点到我宿舍教我做题。”
“我这又陪你当花痴,又当你补课老师,有没有工资啊?”孙萌萌斜睨着乔佑灵。
乔佑灵嘴角一扬,说:“工资没有,但……”说着抱着孙萌萌“吧唧”亲了一口,孙萌萌惨叫:“变态。”
乔佑灵回到宿舍郁闷的打开书,看了还没十五分钟就把书摔到一边,抱怨道:“好不容易挨过了高考,怎么大学还有考试啊。”
熊嫚笑着说:“还要考英语四六级证书呢。”
“让我死吧!”乔佑灵极其不愿意的拿起书本,会计课本的枯燥让她难以想象,她本身就不是个对数字敏感的人,现在看到这些数字,直觉得眼帘沉重。
“海浪,你寒假兼职做的怎么样?”熊嫚问道。
罗海浪说:“没赚多少钱,刚够花……”
熊嫚也陷入了忧愁,她今年无论如何要自己攒钱买相机,虽然龙凯硬是要把他的送给自己,可她决不能要,自从和龙凯在一起后,她听了太多讽刺的话,什么她和龙凯在一起就是图他钱,还有说她是心机女的,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她可要自己长点志气。
苏野说:“我也要找兼职了,走的时候,我爸给我钱,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想想自己都十九了,还伸手问家里人要钱,真不是滋味。”
“那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兼职?”熊嫚问道。
苏野看了看窗外说:“等天气暖和点再说吧。”
新的一学期又拉开了序幕,在晨光曦微中,江海大学的橡胶跑道上,有一个女孩已经开始起来跑步,她只穿着一身很薄的白色运动装,虽是初春,天依然很冷,但女孩额头上却留着汗。
像是和自己过不去似得,女孩拼命的跑。
在女孩的身后是一个身材矫健的男孩,面容清秀,有着少年般的朝气。
“你回去吧!”石小羽停在薛蓝天身边。“我不会在想什么死不死。”然后才想起这么久了她都没问薛蓝天以后想干嘛,于是问:“你以后什么计划?”
薛蓝天说:“去找她”
石小羽知道这个“她”是郑娇娇,看来他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之前有想过等他出狱,如果还爱自己,那么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爱他,可现在她无论如何人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因为她们只能是朋友。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哪里不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我。”薛蓝天把水递给她。
石小羽拧开瓶盖,仰起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然后把水放到地上,对着薛蓝天说道:“我答应你,也答应我自己,一定不会做傻事了。”
薛蓝天笑了笑,这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笑,只见晨光在他眼里发着迷人的光芒。
下午薛蓝天打电话给苏野,让她来学校门口,向她告别。
“我要走了,明天上午的机票。”薛蓝天说道。
苏野点了点头,说:“那常联系,石小羽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说着笑了笑,但眼角却闪着泪光,:“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会陪着她,倒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薛蓝天笑着摸了摸苏野的头,然后转身走了。
后来苏野得知,薛蓝天去找郑娇娇了,并在郑娇娇大学附近的酒吧当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