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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西姐

薛蓝天停住车,脚撑着地,看着石小羽说:“你这个样回去,衣服都不是你自己的,你爸妈不会问你吗?”

石小羽吐了吐舌头,凄然一笑并没说话,她想对他说声谢谢,却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只是让他赶紧走。

回到家,石小羽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全身哪哪都疼,想着刚才的经历,现在才生出一丝惧意,她竟然拿砖头拍人了,还砸玻璃拿菜刀,那肯定不是自己,她觉得当时的神志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恶魔附体,不过这一架打的让她彻底变了性子,她不再每天提心吊胆,也不怕那些欺负她的人了,她知道人性中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只有是人都怕死,只要你不怕死了,别人就怕你。

休息了两天,开学了,一进教室,就迎来了大家的注目礼,她没好气的对众人说:“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大家迅速的收回视线该干嘛干嘛?石小羽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愉悦,这时薛蓝天凑过来在耳边说:“你拿刀砍人的事这下全校都知道了。”

“我没砍人啊?”石小羽疑惑的看着薛蓝天,她拿刀只是迫不得已,也是自卫,只要别人不动她,她不会动别人,怎么就传成她拿刀砍人了呢?

薛蓝天说:“”外面都在说,你砍了好几个人,有的都住院了,还有的说,你肯定认识黑社会的人才敢这么嚣张。”

石小羽突然笑了,问:“还传我啥?”

薛蓝天又说:“说你转学到这个学校,是因打坏了人,被开除才过来。”

石小羽摇摇头没说话,薛蓝天当然不信她认识什么黑社会的,而且当天他也在场,虽然他赶去已经结束了,但从情形上看,石小羽应该是第一次打架。

当天下午石小羽收到了一封“和书”,是在厕所让她等着的那个女孩写的,也是她叫一帮人打的自己,石小羽当即扔到了垃圾筒,这举动被送信的人传回去了,这导致那女生以为石小羽没原谅她,见了她总是躲着走。

石小羽就这样成为一名混混,是混混就该有混混样,她虽不主动欺负别人,但遇到不合心意的事总是发火,所以周围人很小心翼翼的,见她趴桌上睡觉,都离她一米远,值日打扫卫生也从不劳烦她,也有外班的很多混混和她亲近,其中一个叫窦豆的,石小羽很喜欢,那是一个很疯的丫头,目中无人,口中脏话连连,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但石小羽不知从哪看出这个窦豆并不坏,她虽然嚣张但并不蛮不讲理,这点很对石小羽口味,所以两人走的很近。

薛蓝天第一次见石小羽哭是冬天的一个晚自习,其实那天在雨中石小羽也哭了,只是被雨水给淹没了看不出来,而这次他亲眼看见石小羽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从眼里滚出来,那天晚自习,正好停电了,老师每桌发了根白蜡烛,石小羽看着烛光一跳一跳就哭了。

薛蓝天惊慌的问:“你怎么哭了?”

石小羽没说话,她哭是因为看到蜡烛想到了很小的时候,她总记得也是一个漆黑停电的夜晚,石春霞在烛光里给她缝衣服,而她坐在她身旁咯咯的笑,那时她还没被送到舅舅家,石春霞也没出去闯荡,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可看到这烛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薛蓝天拿出一块儿泡泡糖递给石小羽,让她吃,又问:“你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石小羽却说了别的事,“你记得我刚转来,拿书打了周雯吗。”

薛蓝天怎会忘记,当时石小羽刚转来,周雯见她对大家得关心无动于衷,于是说她拽,石小羽就拿书甩了过去,拿得书还是他的书。

石小羽不哭了,说道:“她也是好意,你看她现在看我时总怪怪的,其实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随便打人的人。”石小羽更想说她不是个坏人。

“我知道,我知道。”薛蓝天说,“都过去几个月了,不过,她也不该说你拽,虽然你下手重了点,但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薛蓝天尽力安慰。

石小羽突然觉得自己好复杂,不知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还向薛蓝天说了,还哭了一鼻子。

“我哭,你是不是心里再笑话我,想不到吧,我也会哭。“石小羽看着薛蓝天,只见他的脸在烛光中像似带了一层神秘的金纱,一双眼睛亮盈盈的,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还长在男生的脸上。

薛蓝天赶紧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笑话你,不就是哭吗?要你觉得我笑话你,我也哭给你看,咱就扯平了。”

石小羽扑哧一声笑出来。

等隔一天早上,石小羽又是另一幅不可一世的面孔,在课间总会有一帮外班的小混混过来找她说话,石小羽听这些人说的逐渐对于这个中学混混圈的形势熟了,原来混混圈分好几个派,每个派都势不两立,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打群架,混混也是分男混混圈和女混混圈,男混混圈经常觉得女混混圈是闹着玩,不能算是真正的混混,石小羽还知道这些不管男混混还是女混混其实都是靠后台的,总说自己在校外认识什么大哥大姐,仗着大哥大姐的名号在学校为非作歹,但石小羽一战成名后,再加上各路谣言的加持,不管男女各派混混都不敢小看,觉得是个狠角色。

薛蓝天意义上第一次挨打也是因为石小羽,初三一个男混混看上了石小羽,发现石小羽同桌是个帅哥,就这点,薛蓝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被一群人拉到操场后边教训了一顿,那一天薛蓝天一句话没说,下午石小羽见他鼻青脸肿问原因,他把脸别在另一边连看都不看她,石小羽只是唉声叹气又无能为力,最后在晚自习快放学时,才说:“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从明天开始我就坐在那边。”她看了看靠窗的最后一排那张空桌。

薛蓝天没吭声,放学背着书包气势汹汹的走了,石小羽第一次发现这个同桌也是有气性的,也有点牛脾气,不过她不知道薛蓝天挨打是因为有人看上自己,还以为是另外和自己对头的混混打的,她还想着若真的是被对头打的,这个仇一定帮薛蓝天报,可怎么问,薛蓝天根本不理她。

第二天薛蓝天还没理她,但一天都有种坐立不安,晚自习还有十分钟才放学,他就跟老师说有事先走了,后来石小羽才知道,他提前去学校门口猫着等打他的那人,见了二话不说就把那人给打了一顿,他自己给自己报仇了,也因此惹下更大的事。

事情来的很快,薛蓝天隔天就被更多的一群人围上了,还是外校的,那群人中午放学后直接冲到教室来找薛蓝天,而不巧的是石小羽早早走了,她在楼下路过那群人时,还好奇不知哪个派又得罪了哪个派,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也懒得管了,就出了校门去阿西冰室找阿西姐。

阿西姐却急冲冲的见了她就说:“薛蓝天被打了你不知道吗?”

石小羽以为她说的是前几天的事,回答:“我问了,他不跟我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阿西姐摇了摇头,说:“亏你们还是同桌,他昨天晚上在校门口把人给打了,那人找了一群社会上的人去你们学校了。”

石小羽脑袋轰的一声,愣住了,她想到刚才从身边路过那群人,立马往回跑。

阿西姐拉住了她,厉声说:“还想拿着刀子吓人,架不是这么打的。”

阿西说:“我已经叫了人,现在应该到你们学校了。‘说着才和小羽一起往学校走,在路上她告诉石小羽,”一个厉害的混混如果拼死力,那早晚把自己搭进去,尤其是你们这些大脑还没发育成熟的愣头青,记住,靠脑子,还没动手就让别人缴械投降,那才是本事。“

他们到了学校,薛蓝天并没受欺负,阿西找的人稳住了局面,那些人大部分是社会人,学生群见了都有点怵,而且阿西这边人并没上来动手,只是讲道理讲和气,让他们知好歹,并给他们台阶让他们下,后来打薛蓝天的这群人和薛蓝天,石小羽都成了混混圈的朋友,也算是化敌为友。

薛蓝天和石小羽从此认下了阿西这个姐姐,有一天石小羽问阿西:“阿西姐,你为什么帮我们?“

阿西说:“帮人如果还问为什么,就没意思了,你就当缘分吧。”其实阿西是看到石小羽被人群殴,并没服软,被那副不要命的气势给震住了,帮薛蓝天纯属意外,恰巧从这吃冰的学生口中得知的,对这个弟弟,她充满怜爱,自从那天雨天后,他就常来,知道她爱看电影,就给她找了很多片子,而且他周末在这附近少年宫学钢琴,下课常来这坐一会儿,他身上有一种不急不躁的气质,眼神时而忧郁,阿西总很光照,慢慢的也问他一些家里事,原来他爸妈离婚了,爸爸在南方做生意,妈妈去国外了,奶奶去年去世,现在一个生活。

石小羽和薛蓝天慢慢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他们经常来阿西冰室陪阿西看电影,不过一男一女常在一起总让人说闲话,不少人都说他们在谈恋爱,每次听到这种传言,石小羽总忍不住笑,而薛蓝天则安静的眨着眼,像似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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