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来到学校,又看到了郑娇娇在她教室门口,看到她,心里不禁有很多话想说,可从何说起呢?从自己和石小羽是初中同学说起,还是从薛蓝天把她带到石小羽家说起,按理她和郑娇娇是朋友,而郑娇娇一直视石小羽为情敌,自己竟然背着她去给石小羽辅导,光这点郑娇娇就能把她吃了,可郑娇娇不知道自己和石小羽是初一是同学,也不知道自己去辅导是薛蓝天一手安排的,她怎么解释薛蓝天和石小羽的关系?又怎么解释自己和石小羽那层说不清楚的关系?苏野一个头无数个大,但她还是想着有一天把一切都向郑娇娇说明白。
“娇娇。”苏野上前打招呼,郑娇娇正背对着她,透过玻璃看着楼下上楼的学生。
郑娇娇转过身,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挥起手就甩了苏野一耳光。
苏野像尊石像一样愣在那,嘹亮的声音吸引了楼道里同学的目光,也有不少学生从教室探出了脑袋。
苏野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像似经历过一样,她恍惚的看着郑娇娇,带着震惊,带着不解。
“没想到你这么能装,看起来和傻子似的,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
苏野低下头,像似在认错,但随即又抬起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怎么会……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苏野满眼的慌张,并没有介意这一巴掌,只怕郑娇娇误会。
郑娇娇扭头走了,像旗开得胜似的,也像失魂落魄。
薛蓝天知道郑娇娇打了苏野,下课就去找郑娇娇,可他们班体育课,已经都去操场了,他安慰苏野:“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直没和她说,我今天无论如何会和她说清楚。”
苏野满眼苦涩,淡淡的说:“能说清楚吗?你和石小羽的关系,我都不清楚,更何况她。”
她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薛蓝天究竟喜欢的是谁。
薛蓝天放学就冲到郑娇娇班里,拉着她的手腕跑到没人的地方,说道:“你要打,打我吧,和苏野没关系。”
郑娇娇脸色苍白,无力的看着薛蓝天。
薛蓝天认真的说:“先从石小羽说起吧,我们从初二就认识,是很好的朋友,是我求苏野帮她辅导学习的,每天送你回家后,我会送苏野也回去,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走太不安全。”
郑娇娇哇的一声又哭了,薛蓝天发现爱笑女生的眼泪和笑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当傻子似的蒙在鼓里。”郑娇娇哽咽着说。
“我怕你误会。”
郑娇娇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误会什么?误会你和石小羽吗?还是误会你和苏野?”
然后又说:“以后你什么也不要瞒着我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薛蓝天心头一动,把郑娇娇的头按在胸前。
对郑娇娇来说这是无比幸福的一天,虽然大哭了一场,但心里更踏实了,她知道薛蓝天和她在一起不是玩玩,不是一时冲动,心里是有她的。
下午上课前,郑娇娇来找苏野,苏野吓的脸色苍白,眼睛躲躲闪闪的看着她。
郑娇娇扬起手,把手掌捂在苏野的左脸上,心疼的说:“还疼吗?”
苏野摇了摇头。
“对不起,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吧。”说着扬起脖子把右脸摆在苏野面前。
苏野摇摇头说:“没关系,是我……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也有错。”
郑娇娇狐疑的看着她,“你就这么原谅我了?”
又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们在大马路上,有多生气。”
“薛蓝天都跟你说清楚了?”苏野问。
“说清楚了。”
苏野不禁佩服薛蓝天,竟然能说清楚这么复杂的事。
郑娇娇又说:“你相信一个人,他说地球是方的你都会相信。”说完眼底一丝苦涩一闪而过。
……
期末考试结束后,他们这些升高三的可没那么好过,暑假假期减少了一半,郑娇娇说到做到一定要参加艺考,每天早晨6点起来就开始拉二胡,用自己积攒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报名了特长班学习起乐理知识,这些她都没告诉薛蓝天,她在酝酿着一个大的惊喜。
苏野在期末考试之前在薛蓝天和郑娇娇的帮助下终于学会了自行车,从此再也不用薛蓝天接送了,那些嘻嘻哈哈的夜晚再也不会有了。
暑假,苏野去石小羽家更勤快了,有时候早上九点一直待到晚上九点,让苏野意外的是石小羽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背会了初中课本上的所有古诗词文言文,这让她惊讶不已,觉得人和人真的不能比较,有些天赋先天就决定了。
“你爸妈一定都是高智商,你的智商才会这么高。”苏野无比感叹的说。
石小羽没有说话,将视线落在了书桌上的棋盘上。
苏野早发现她桌上摆着一个精美的棋盘,问道:“你喜欢下棋?”
石小羽摇摇头,“小时候玩,现在不玩了。”
苏野几乎从没和她聊过生活或私人的什么事,总是张口是题,闭口是题,连吃外卖时,都在讨论学习的事,她在无形间能够感觉石小羽是个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人,所以除了眼前事,从不问过去不谈将来。
这天薛蓝天下了钢琴课,非要叫她们出去吃大排档。
苏野在烟雾缭绕的大排档中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感觉人间恍惚的不太真实,一个是她暗恋着的神一样的人物,一个是她崇拜着的人,这两个人竟然活生生的都坐在她对面。
薛蓝天看着苏野又一副痴痴呆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苏野回过神,笑了笑,“没想,什么也没想。”
石小羽用手按摩着疲劳的双眼,说:“因为我,连累你们了。”
薛蓝天和苏野都很惊呀,觉得石小羽忽然变了,一下子变得像个大人,连说话也充满大人的味道。
薛蓝天突然问:“你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大学?”
石小羽摇了摇头。
然后又问苏野:“你呢?想去哪里?”
苏野想了想说:“南方吧。”
“为什么想去南方?”
苏野说:“南方有大海,空气也好。”其实她只是想逃离,逃离所熟悉的一切,包括气候,然后重新建立所期待的一切。
说完,她眨着眼问薛蓝天,“你准备上哪个音乐学院?”
薛蓝天无意间看了一眼石小羽,这细节恰巧被苏野看到。
薛蓝天说:“我无所谓,咱们省就有一个。”
石小羽捧起纸杯里的果汁喝了一口,突然盯着烧烤摊前的电视发起呆来。
薛蓝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电视里正放着一段采访,采访的是江海市著名投资人成浩坤。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短发的女主持人,微笑着问道:“成总,您除了事业做的顺风顺水,家庭也幸福美满,听闻小女也准备进入投资圈,是不是做投资人也需要某种天赋?众所周知您太太也是出色的金融家。”
成浩坤见提起女儿,满脸笑意,不过摆了摆手:“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投资,不过……”成浩坤眯起眼又像似很自豪,“她还对投资蛮感兴趣的,至于天赋,我相信没有天生的天才,都是靠后天的努力和环境的熏陶。”
女主持人又问:“在您创业的这十几年中,有没有哪个阶段很难?”
成浩坤想了想,坦然一笑:“难,做什么不难,不管哪个阶段都很难,但一件事因为难就不做了,说明你还不想做这件事。”
“那对当下的大学毕业生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给他们?”女主持问。
成浩坤一脸正色说道:“年轻人要经得起考验,出错很正常,可出错的价值是在于你对错误的认识……”
“你们的串来了。”烧烤摊的老板端来一大铁盘烧烤。
石小羽先将几串羊肉串分给苏野,说道:“马上高三了,你以后一周来一教我一次就可以。”
苏野摇摇头说:“不影响,没事,我也当复习了。”
薛蓝天突然问苏野:“你姑姑见每天这么晚,不会担心吧?”
苏野吃了一口串说:“不会,不会。”
吃过饭,苏野回家了,石小羽突然问薛蓝天:“你刚才说她姑姑,什么意思?”
薛蓝天就把苏野寄宿在她姑姑家的事给她说了。
晚上薛蓝天刚回家,就接到郑娇娇的电话,说让他来市中心的公园。
薛蓝天又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去了,只见郑娇娇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身穿着粉色的短袖,脚上踩着溜冰鞋,正笑着说:“好久没玩了,自从上了初一,我妈就把我的二胡和我的溜冰鞋都收起来了,让我以清华、北大、复旦为目标的学习。”
薛蓝天扶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下子摔倒。
郑娇娇又说:“什么清华北大的,我才不喜欢呢,我就喜欢玩。”
薛蓝天说:“谁不喜欢玩,可玩久了和学习久了一样都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