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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秦风

话说这楚国强思念之情与日俱增,大脑的灵敏度都下降了,他一遍遍计算着公式,头上的汗珠慢慢变大。背上也是一团湿,背心都像洗过了一样。

他还是扔下书本,草稿,和钢笔。又去那条河边。

这已经一个月了,那个长发白衣的浣女,就像蒸发了一样。无论等的时间多长,来得有多早,回得有多晚,都不曾见。

他那揣在兜里的胭脂,还有一块肥皂,就像失去了原来的主人一样,孤零零的和楚国强挤在一起。

楚国强不再躲藏,他走到岸边,脱下了鞋子,衣服,游到了对岸。

他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坐在浣女蹲过的位置,慢慢感受着这火毒的太阳,他干脆躺在地上,希望烈日把自己烤成一条干鱼就算了。

楚国强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又游了回去。穿上衣服,逆着河流在岸上不停的奔跑。

跑累了,就不停的走,不停的东张西望。

说来也怪,这么一条清澈的河流,越往上追溯,河面越窄,河水越急,楚国强一层一层的爬上去。

一个巨大的水池,出现在面前,雾气蒙蒙,金光闪闪。楚国强一阵哆嗦,双手扶额,又见一条飞天瀑布直泻千里。那高山飞瀑直插云天。

楚国强觉得这雪白的瀑布大气磅礴,浩浩荡荡,再看这一潭清水娴雅寂静,一股兴奋的激情燃烧起来。他脱掉了所有的衣物,恣意在水里畅游,那幽幽的鸟鸣久久不散,哗哗的水声绵绵不绝。他实在是太畅快了。什么情爱,什么结合,统统扔掉,他愿意接受考验,走向新的路。

这个理性果敢的青年恢复了阳刚的气质,抛弃了忧郁的狂想。在这质变的脱变中,他怎么能料到,那个白衣女子,会成为命中注定相遇的爱人呢?

千瀑村里一直都是人烟稀少,少有男丁,交通不畅,与世隔绝。到了八九十年代,还是沿袭着刀耕火种,男耕女织的习惯。山里虽然没有豺狼虎豹,那些野鸡野兔,凭借自制的弓箭,也可以轻松猎取。

但是这千瀑村有一个习俗,只要是女人,长到21岁,就要把她从千尺高的瀑布上扔下。她要是能活,就嫁人,不能活,就嫁鬼。

这秦家生了三个孩子,大女儿秦兰,二女儿秦风,第三个是个儿子,叫做秦业。

大女儿要满21岁的前几天,村里的元老就已经告知家里了。父母点头同意。

到了21岁那天,秦兰穿着一身新制好的白色蚕衣,光着脚,披着发,自觉的向水里淌去。

啊——

一声惨叫。

水流吞掉了所有的声音。

这秦兰是死是活,就看她是自己游出来,还是自己漂出来了。

站在潭水周围的元老们都默默等候,那些中意秦兰的男子们,也屏气观察,众人纷纷捏了一把汗。

果然,秦家世代慈悲为怀,广积善缘,那秦兰从千尺高的瀑布坠下,还没断气。晃晃悠悠的游了过来。

众人悬心未消,喜上眉腮,只有秦风冷冷旁观,不发一言。

秦兰捡回了一条命,双手撑在岸上,秦风和母亲把她拉上了岸。

众人纷纷唏嘘,这秦兰美貌动人,性命无损,只是一条腿断掉了。

两个健壮男孩轮流背着秦兰回到了家,村里的医者也过来准备给秦兰接骨。

但是那骨头偏移过分,即使接好了,还是成了瘸子,秦风心疼不已,每日尽心尽力照顾姐姐。就是那个时候,她再也没去河边浣衣。

那些村里的父母觉得这孩子成了这幅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嫁人的事也就按下。秦家父母有悲有喜,只嘱咐秦兰好好养病。

眼看姐姐恢复得还算可以,经期也来了,秦风给姐姐换好经帕,把那用过的内物和家里人的衣物,一并收拾在大木盆里,想下午拿去下河洗干净。

但是这秦风有一股怨气,突然就想:你们一个个害我姐姐不得安生,那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男人也尝尝这女人的血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么一想,秦风狞笑一声,就朝上游走去。她一路脚步轻快得意,和小蚂蚱差不多。

不曾想,快走进瀑布,竟然看见一个男子,不知羞耻的在水里洗澡。

秦风虽然比姐姐小两岁,村里那些男欢女爱的事也见的多了,现在看见一个男人不知死活在这洗澡,就想捉弄一番。

秦风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她把木盆放下,衣物压实,把经帕用芭蕉叶包住,悄无声息的走到一个大树下。突突突几下,一只松鼠似的,爬到了树上。

楚国强这澡洗得很是惬意,心肝脾肺都格外通透,他就想这样泡到日薄西山了。

“啊——”

楚国强吓了一跳。自己的周围开始变得鲜红血腥。他闻不了这味道。狗吃屎一样的凑上了岸。

正在一头雾水的时候,一曲清亮的笑声钻进了楚国强的耳朵。

“谁?出来?”

这女声无忧无虑,还是不停的笑着。

“出来?是你在戏弄我?谁?青天白日?躲躲藏藏算什么?”

楚国强感觉这声音很近,却辨不出方位,他极力搜寻,走到了一个大树下。

“哈哈哈……哦哈哈哈……”

秦风笑破了肚皮,这个大树虽然粗壮,那树叶也像一只只落地的蝴蝶,散在地上。

“是你!”楚国强看见一个女孩挽着发髻,一身米黄色的衣裙,还有些许黄土。

秦风很诧异这个男孩可以找到自己,他现在穿着一身一条蓝裤,袒胸露背。就像是别的地方的一个伙夫,不觉收起了笑脸,两个水黑色的眼珠子,盯着楚国强。

楚国强本来很气愤,看见这女孩像一只蝴蝶精一样,僵着脸在树上。立马无话可说了。

“你下不来吗?这树太高了。你怎么办?”

楚国强对着秦风呼喊。

秦风觉得有趣,用麻绳扎了一个结在树上,双手握着,慢慢滑了下来。

楚国强见这女人也不怕危险,只好在地上摊开手,怕有闪失。

这秦风平时惯了的,根本无所畏惧,只是她没想到,注意力被这男子分散开了,结下的绳结有些松散,刚下来三四米,就有些摇摇晃晃了。秦风想荡到树上梭下来,不曾想这楚国强硬拉住拖到地下的麻绳。就要接住秦风。

那秦风一时反应不及,一下子就飞落到这楚国强怀里。那发髻一散开,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流泻在楚国强的胳膊。那一股掺杂着药香的秀发,让楚国强头晕目眩。

这英雄救美,好不得意,又看见这女孩十分熟悉,这一头长发。这一身白衣,这瓷白的鹅蛋脸。

秦风挣脱了怀抱,径直走过去,拿起了木盆。

“你要洗衣服吗?”

秦风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经常在河边洗衣服啊?我们今天认识,就是朋友。我来帮你洗吧!”

秦风在盆里撒上皂荚粉,默默浣衣。

“给你这个,这是洗衣服的。”

秦风看见一块小木头一样的东西,很像琥珀。不明白。楚国强笑着拿起一件衣服,打满肥皂,顺手搓着,那肥皂泡就咕噜咕噜起来。

秦风懂了,也往衣服上打满肥皂,果然,这东西洗衣服确实干净许多。

秦风纤细的玉手做成了一个孔雀状,楚国强看见,也做了一个OK状,这两人光着腿在河水里,吹起了一个个肥皂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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